沈曼資也想找于建豐好好聊聊:
“咱們在哪見個面?”
“學(xué)校操場吧,現(xiàn)在初一初二也放假了?!?p> “好啊,現(xiàn)在就去?!?p> 兩個人在操場上溜達著,沈曼資說:
“我估計也考不上中專,我肯定是要繼續(xù)上高中的,你呢?”
“我中??隙疾簧?,高中也肯定沒戲,我去北華學(xué)手藝去?!?p> “為什么要去北華?”
“我?guī)煾涤幸粋€戰(zhàn)友,他在北華那邊有一個家具公司,說讓我過去學(xué)一下現(xiàn)在最前沿的雕刻市場行情?!?p> “那你就徹底放棄學(xué)業(yè)了?”
“我也不想放棄啊,但是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我哪也考不上?”
“你不能在家繼續(xù)學(xué)嗎?我不想離你太遠?!?p> “北華離安逸才有多遠?。孔哞F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路程?!?p> “不是幾個小時路程的事,是我在這里不可能經(jīng)常過去,而你一旦在那里工作的話,也不可能經(jīng)?;貋?,咱們見面時間就少了?!?p> “少就少吧,你上高中了,更應(yīng)該以學(xué)業(yè)為重,老給我這個笨蛋見面,你能提高什么?”
“可你是——”沈曼資說著不好意思低了一下頭:
“你是我的未婚夫啊!”
于建豐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往前走著說:
“你要上高中,將來你還要考上大學(xué),你再上幾年,到時候你就想踢了我了。
即使不踢我,咱們兩個要結(jié)婚的話,那也得是六七年以后的事。
如果你感覺訂婚這件事,讓你分心的話,我們可以取消婚約?!?p>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想取消了?”沈曼資抬頭看著于建豐。
“我沒想,我只是說:你上完高中上完大學(xué)后,我還是一個初中畢業(yè)生,你可想好了?”
“我早想好了,我想不好也不會定下我們的事?!?p> “那好,那我就繼續(xù)學(xué)精手藝去,你繼續(xù)你的學(xué)業(yè),我們兩個都要進步?!?p> 丁梓萌在家也忙著和那位北華的同學(xué)聯(lián)系,還不知道最后的美校的美術(shù)分?jǐn)?shù)要多少。
不過丁梓萌給龍筱語說:
“我感覺不管那邊要多少分?jǐn)?shù),我也考不上,我上美術(shù)專業(yè)無望?!?p> 許工爍爸爸問許工爍:
“能考上高中嗎?”
“不知道啊,那得看高中的分?jǐn)?shù)線了,如果成績好的都上中專了,我就能考上。
如果人家都回來上高中,那我肯定沒戲?!?p> “怎么高中也得上,不行弄個旁聽生再混三年,到時候找個工作,也有點知識?!?p> “行啊,上什么都行,去哪上也行。
反正我初中三年最美好的時光,最好的同學(xué)肯定要和我分開了?!?p> 一天傍晚,龍瑞清一家在吃飯,龍瑞國突然回來了,說:
“中考分?jǐn)?shù)下來了,560分可以上怡黎市的職業(yè)中專,筱語考的怎么樣?”
“是嗎?小叔,你聽誰說的?”龍筱語問。
“我回來的路上,聽好幾個人說的。人家還說分?jǐn)?shù)就在教育局大門口的一面墻上貼著呢。”
“好啊,那我明天看看去。560分,我肯定能考上,你們都不用擔(dān)心了?!饼報阏Z說:
“就是我是上高中還是上中專?還沒決定呢?!?p> “筱語,你傻啊,上中專出來就是國家人,要不就是事業(yè)單位的骨干。
上高中干什么?”龍瑞國說。
“行了,明天看了分?jǐn)?shù)再說吧,現(xiàn)在說這些都沒用?!饼埲鹎遛D(zhuǎn)頭問龍瑞國:
“怎么回來了?”
“我給我嫂子說了,我回來拿點干柿子把兒來。”
“我都給你裝好了?!眲弁f:
“我才下班回來沒多久,好累,不想跟他們說話,所以沒給他們說你要回來的事呢?!?p> “謝謝了,嫂子,我拿上就走,孩子在家哭個不停。”
“先吃點飯吧,小叔,你也歇一會兒啊,要不精力該顧不過來了?!饼埥^來說。
“哎呦,我侄子都這么大了,一直還以為你是小屁孩呢,現(xiàn)在都會說大人話了?!?p> 開學(xué)后,龍江就是小學(xué)六年級的學(xué)生了,他說:
“小叔,車上什么時候招人?我去。
我要是考不上縣中,我肯定不上學(xué)了。”
龍江已經(jīng)從一個大家眼里的小屁孩長成了一個小伙子,長相也隨了劉愛彤的模樣,如果留上長頭發(fā),就是個女孩模樣。
“那就再等一年,你考完試再說吧!”
龍瑞國坐下匆匆吃了點飯,喝了口水,就站了起來說:
“肖瑛和咱媽在那,我真是不放心,孩子也在受罪,我得走了?!?p> “路上慢點。”龍瑞清和劉愛彤說。
“放心吧,什么車在我手里也跟玩具似的,讓它往東,它絕不往西?!?p> “那也得慢點,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河里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饼埲鹎逵謥砹艘痪?。
這時龍瑞國已經(jīng)進去電梯,看著電梯門慢慢關(guān)上了,劉愛彤看了龍瑞清一眼說:
“你就不會撿著好聽的說?但愿你說的最后一句話,瑞國沒聽見?!?p> “我說的都是實話,就是讓他小心點,他會明白的,他是我弟,他不會計較我說什么的?!?p> 原來是龍瑞國抱養(yǎng)的那個兒子,今天一直哭個不停,盧氏和肖瑛怎么哄也不行。
直到給孩子換尿不濕,才看到是肚臍眼爛得流膿。
到醫(yī)院抓了吃的藥,還有抹的藥。
可孩子太小,吃的藥灌不進去,抹的藥一抹就哭的更厲害。
盧氏突然想到了劉愛彤,給肖瑛說:
“你大嫂她養(yǎng)過三孩子了,好像有什么偏方能治這個病來著。”
肖瑛就給劉愛彤打電話:“嫂子,孩子肚臍眼流膿,有什么偏方嗎?”
“我知道兩個偏方。
第一個,看看你們家門縫上和窗臺棱子上有沒有土,就這種土的顆粒特別特別細,撒在孩子肚臍眼上?!?p> “現(xiàn)在哪還有那土啊,天天擦的一塵不染的?!毙ょf。
“那看看有沒有去年家里吃剩下的柿子底下那個把兒,把那個碾碎了,涂在肚臍眼上也可以?!?p> “誰知道留那玩意???當(dāng)時就扔了,我們現(xiàn)在買倆柿子去?!?p> “現(xiàn)買的柿子,那把兒是濕的,不能碾碎,用不了。
讓瑞國回來拿吧,我這有?!?p> “好?!?p> 這是下午發(fā)生的事,所以劉愛彤回來以后就把幾個柿子把兒裝在了一個袋子里,沒給家里人說這事。
因為公司一個客戶費了她好大的精力,回到家后就不想說話了。
小叔走后,龍筱語問:
“媽,柿子把兒可以治肚臍眼爛的???”
“是啊,我們小時候你姥姥就用門縫和窗臺棱子上的土撒在我們肚臍眼上。
現(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了,門上、窗上都沒土了。
這是你姥姥后來打聽的偏方,用柿子把兒?!?p> “說到我姥姥,就想起我小舅了,我小舅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的病不是一兩天能好的,熬著吧,養(yǎng)好了也就好了。
現(xiàn)在家里的重?fù)?dān)全落在你小妗子身上了?!?p> “我明天看了分?jǐn)?shù),到我小舅那看看他去?!?p> “好,我也去?!饼埥f。
“江,你不能不好好學(xué)習(xí)。”龍筱語扭頭給弟弟說。
“我也想好好學(xué)呢,我剛才不是說了嗎?
能考上縣中我就上,考上鄉(xiāng)中的話,那就上不上一個樣,我還上它干嘛?
還不如跟著小叔跑車去呢。”
“行了,到時候再說吧,不是還有一年嗎?讓你姐好好教教你?!眲弁f。
“知道了?!饼埥f完往臥室走了。
龍筱語說:“我也洗澡上床去?!?p> “瑞國對要的這兒子這么上心,也不知道大了能不能指得上?”龍瑞清給劉愛彤說。
“養(yǎng)兒防老,從小把他養(yǎng)大的,怎么能指不上呢?”
“你是不知道他抱養(yǎng)的那孩子,他媽是個傻子。
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抱這樣的孩子,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著急?!?p> “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他肯定看著別人家有孩子,自己心里受不了,碰上就抱了唄。”劉愛彤說。
“那也不能抱個傻子啊。即使不是吃母乳長大的,也怕這遺傳基因??!”龍瑞清憂心忡忡地說:
“洗洗睡吧,說什么也晚了。”
龍瑞國到離全縣家里后,趕緊把柿子把兒碾碎了,肖瑛把柿子把兒的碎面敷在了孩子的肚臍上。
當(dāng)天晚上孩子的哭聲就漸漸小了,尤其后半夜踏實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看著沒什么事了,掀開衣服一看,孩子的肚臍眼確實已經(jīng)不流膿了,開始定疙痂。
“你嫂子真有辦法?!北R氏說:
“你什么時候問她事,她好像都知道該怎么辦,不光是在養(yǎng)孩子上。
你就說上班吧,前兩天你二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大嫂已經(jīng)成了那教育機構(gòu)的咨詢師主管了?!?p> “那我大嫂掙的錢肯定比我大哥還多了?”肖瑛問。
“可不是咋滴,要不是三個孩子,耽誤了她十幾年,你大嫂啊,估計成績就大了。
也不知道你們咋想的,讓麗語跟著你們得了,抱個別人的孩子干嘛,費好大勁才能養(yǎng)大一個孩子呢?!?p> “麗語心高著呢,我們怕留不住她啊?!饼埲饑f。
肖瑛沒說話,走出臥室,來外屋抹眼淚。
看著盧氏在照顧孩子,龍瑞國出來,走到肖瑛跟前問:
“怎么了?”
“你們娘倆一唱一和的就在損我唄,我不會生,也沒有你大嫂的本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