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筱語進(jìn)來辦公室后,韓老師說:
“剛才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p> 龍筱語想:
“我們就在門口,您肯定聽到了。”
只聽韓老師說:
“你入學(xué)兩個月來,進(jìn)步不小,老師看著很高興,尤其是你幫助丁梓萌組織美術(shù)小組這件事,我可都看在眼里了。”
“謝謝韓老師?!饼報阏Z說。
“那老師想再問你一個問題?!表n老師看著龍筱語微笑著:
“如果丁梓萌長得和你一樣漂亮或者說比你還漂亮,而且學(xué)習(xí)還好,跟你不相上下,你還會幫她嗎?”
不等龍筱語開口,韓老師趕緊又說:
“我現(xiàn)在不要你的答案。我只想告訴你:
這個問題請你回去后認(rèn)真想想,當(dāng)然,我希望你給的答案是肯定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肯定。
行了,你可以去找于建豐談?wù)劻?,我?zhǔn)備備課了?!?p> “那我走了,韓老師。”龍筱語說。
“好的,走吧。”
龍筱語往操場走去,心想:
“韓老師這是什么意思?”
沒待細(xì)想,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于建豐穿著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坐在雪地上,鞋也是白色的。
羽絨服洗的很干凈,鞋也刷的很干凈,他完全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了。
只見于建豐把胳膊肘放在畫桌上,用手拖著腮,兩眼望著遠(yuǎn)方,他英俊的面龐配上思考的神情,讓龍筱語萬分震驚:
“于建豐也會這么認(rèn)真?認(rèn)真的沒有一點兒吊兒郎當(dāng),一點都沒有。
相反,他像是一尊雕塑,就像法國雕塑家奧古斯特.羅丹創(chuàng)作的——思考者?!?p> 看著龍筱語走了過來,于建豐馬上回到平時的模樣:
“一號……龍筱語,你過來干什么?”
“我看看你畫的怎么樣了?”
龍筱語走到于建豐跟前,看著于建豐這里還是一張白紙:
“你怎么還沒畫?”
“我也不知道怎么畫呀?”于建豐很無辜地說。
“啊!您不知道怎么畫,就出來寫生了?”龍筱語問。
“剛才不是你把我攆出來的嗎?你們誰也沒告訴我用宣紙還是素描紙?
用A4大小還是八開或者十六開?
用彩筆還是蠟筆或者鉛筆?
你說我怎么畫?”于建豐抬著頭用一種故意做出來的茫然的眼神望著龍筱語。
“天啊!”龍筱語讓于建豐弄的哭笑不得:
“合著您這從教室出來,就搬了一套桌椅,一張草稿紙,別的什么也沒帶?”
“嗯,是呀?!庇诮ㄘS說:
“你趕緊告訴我,我是用宣紙還是素描紙?是用多大的……”
“停!別說了?!饼報阏Z看著于建豐:
“我發(fā)現(xiàn)你就是來搗亂的,什么活動你也參加,什么活動你也不好好參加,你說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哪個活動不好好參加了?你那文學(xué)小組沒我的話,會有那么多笑聲嗎?
你愿意跟一幫呆子在一起嗎?”于建豐有點壞壞地問。
“能進(jìn)這個校門的,沒人是呆子,你不應(yīng)該侮辱咱們的同學(xué),你聽到過別人給你起過外號嗎?”
“我的學(xué)霸大小姐,別在這教育我了。”于建豐說:
“你不冷嗎?你看看你這張臉,都凍成紅梅了。
對了,剛才那丁——梓萌不是說了嗎,可以想象。
走吧,我們回去吧,我回教室畫雪中紅梅去。”
于建豐說著站起來,搬起桌椅就往教室走。
龍筱語跟在他身后說:
“你以后和同學(xué)說話能不能都叫名字,別一口一個呆子,一口一個美女老師的?”
“你就為這事來的吧?”
“丁梓萌剛才都哭了。”龍筱語說:
“你感覺你對她的稱呼合適嗎?”
“我知道了,我這就給她道歉去?!庇诮ㄘS不以為然地說。
龍筱語知道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就不跟著于建豐走了,她停下來想看看雪景。
“筱語?!辈苡绖偛恢朗裁磿r候已經(jīng)站在了龍筱語的身后。
“你什么時候來的?”龍筱語問。
“我來了會兒了,哦,不是——我回宿舍,看見你和于建豐在說話,就沒有過來?!辈苡绖傆悬c結(jié)巴地說。
“他剛才稱呼丁梓萌為老師,丁梓萌哭了,我過來告訴于建豐不要瞎說話?!饼報阏Z說:
“剛才于建豐說到梅花了,我還真想看看梅花,可惜,咱們這里沒有?!?p> 曹永剛沒說什么,和龍筱語在操場一起站了一會兒。
晚上,龍筱語躺在床上,認(rèn)真想韓老師白天給自己說的話,她想著:
“如果丁梓萌真的比我漂亮又比我學(xué)習(xí)好,那我還真的會幫助她嗎?”
龍筱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為她還沒有碰上過既比自己漂亮又比自己聰明的人。
起碼到現(xiàn)在為止她是這么認(rèn)為的,事實也是這樣:
女生沒有比龍筱語聰明的,就是有幾個漂亮的,比如說像沈曼資那樣的,成績遠(yuǎn)遠(yuǎn)落后于龍筱語不說,即使單獨論長相,龍筱語也自信自己更勝一籌。
男生有幾個聰明的,可他們和漂亮也沒有可比性啊。
就在這時,龍筱語電話響了,一看是個陌生電話,以為是廣告或者騙子,她沒接。
對方又打了過來,龍筱語直接給掛斷了。
又打過來,龍筱語接了不說話,想聽聽對方說什么:
“喂,您好,是龍筱語嗎?”
這個聲音一下子就讓龍筱語知道對方是誰了——李曉俊。
雖然沒有那開朗的笑,沒有充滿激情,但這聲音是照亮過自己內(nèi)心黑暗的光,是那么熟悉。
“是的,你是李曉???”龍筱語小聲地問。
“你怎么知道的?”對方也同樣小聲,好像怕誰聽到的樣子。
“我猜的?!?p> “我爺爺給的我電話?!睂Ψ叫÷晠s說的一字一頓,生怕龍筱語沒有聽清楚。
“我知道?!?p> “那——你現(xiàn)在在家里還是學(xué)校?”
“學(xué)校,同學(xué)都走了,就我一個人?!?p> “你怎么沒回家?”李曉俊關(guān)心地問。
“我今天上午幫著同學(xué)開展美術(shù)小組活動,下午沒事,她家也近,她就回去了。
我家遠(yuǎn),雪路滑,就沒回去。”
“那你明天想干什么?”
“明天下午有文學(xué)小組的活動,上午沒什么事,我計劃去圖書館?!饼報阏Z說。
“你想看冬季的寒梅嗎?明天我去爺爺那里,給你帶幾支?”
“我——我們今天還說到寒梅了呢,怎么這么巧啊?!饼報阏Z說。
“真的?”電話那頭的李曉俊也高興起來:
“那我明天帶給你,你在你們學(xué)校大門口等著我就行了?!?p> “不用了,現(xiàn)在路上都是雪?!饼報阏Z趕緊說。
“你就別管了,我有辦法過去?!甭犞顣钥‰x開電話對著別的地方喊:
“我睡覺了,不喝牛奶了,媽媽,你們喝吧!”
“那掛了吧,改天……”這時,龍筱語的手機(jī)沒電了,自動關(guān)機(jī)。
李曉俊再打給龍筱語,手機(jī)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了,他猜到是沒電了。
龍筱語給手機(jī)接上電源后,等了會兒李曉俊的電話,沒有打過來。
她不好意思也不想打過去,就睡覺了。
李曉俊想著明天給龍筱語一個驚喜,就給爺爺打電話:
“爺爺,睡覺了嗎?”
“睡覺了還能接你電話呀?”
“那倒是。爺爺,給你商量個事唄!”李曉俊用祈求的口氣說到:
“行嗎,爺爺?”
“什么事???”
“你先答應(yīng)我?!?p> “只要不是危險的、偷的、盜的、搶的,我就答應(yīng)你。”李爺爺說。
“好,就說明天我去看你,我爸媽問起來的話,您就說您想我了,讓我回去一趟?!?p> “什么時候?”
“明天?!?p> “明天你怎么回來?路上可厚的雪了。”
“哎呀,爺爺?!崩顣钥≌f:
“不是說了嗎?我不回家,讓你騙我父母的。
我明天出去一天,晚上就回來了。”
“孫子啊,我怎么感覺你這天天的不著調(diào)??!”李爺爺說:
“你說這大雪天的,你也不在家好好學(xué)習(xí),你要出去干嘛呀?
你看看咱們縣中的龍筱語,我周五可是見她了,她說她周末都不回家,在學(xué)校組織活動,沒活動的時候去學(xué)校圖書館看書去。
你說你不在學(xué)校吧,還不在家,你……”
“爺爺,我就是去找龍筱語的?!崩顣钥≌f:
“我跟她約好了,一起去圖書館查個資料去?!?p> “你們學(xué)校沒有圖書館呀?你從北華到這來,需要走多久?”李爺爺更納悶了。
“沒有唄,不,圖書館是有,但要查的那本書沒有,有的話我不就不去了嗎?!崩顣钥≌f:
“我乘明天凌晨五點的飛機(jī)先到咱們的省會怡黎市,然后再乘高鐵到邯中,再打車從邯中到安逸,八點左右我差不多到中學(xué)門口?!?p> “就不能等元旦放假再來?”李爺爺問。
“爺爺,我困了,這事就這么定了,拜托了!”李曉俊掛了電話,開始在網(wǎng)上定明天早上的機(jī)票。
和龍筱語見面的事,李曉俊在心里琢磨很久了,他計劃約龍筱語出來玩兩天,等某個周末的時候。
可剛才在萬分激動中通了電話,知道了龍筱語只有明天上午半天的時間。
龍曉俊心里的行程就已經(jīng)出來了:
只能一早乘飛機(jī)過去,因為開始坐高鐵的話,趕到安逸就得十點多了。
機(jī)票定好后,他閉上眼睛睡覺,凌晨一點就睡不著了。
收拾了一下,兩點悄悄地出了門,打車趕往學(xué)校后方的幾棵梅樹下。
李曉俊折了幾支梅花,對著梅樹說:
“梅樹爺爺,對不起了,我去見一個很特殊的朋友,她那里看不到梅花,我就只能對不住您了。
等著雪消融了,我給您多施點肥?!?p> 李曉俊把梅花小心翼翼地裝進(jìn)一個準(zhǔn)備好的塑料袋子里,趕往北華機(jī)場。
時間太早,北華的地鐵也都還在沉睡,李曉俊只好一路滴滴過來機(jī)場,不過,時間早也有一個好處:不堵車。
李曉俊很快來到了機(jī)場候機(jī)室,他編輯好了發(fā)給爸爸媽媽的短信:
“老爸老媽,我回去看看爺爺,今天晚上肯定回來,因為我四點出來時間還早,怕影響你們睡覺,就沒給你們當(dāng)面道早安。
晚上見,祝老爸老媽周末愉快!”
早上七點,李曉俊父母才看見兒子的信息,立馬給李爺爺打來了電話:
“爸,您怎么做事越來越像個孩子了?這大雪天的您讓曉俊過去看您?
來回就得一天時間,您這不是折騰他嗎?
我都懷疑您到底是不是愛您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