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末,機場人來人往,有人行色匆匆,有人不慌不忙,也有人步履蹣跚。
這是機場人生,人們來去匆匆,你不知他的來處,他不知你的歸處,只是有緣聚于相同驛站,擦肩而過后,便是永別。
機場門口,一輛黑色賓利停下。
司機下車,走到后座開門,當先下來的少年,十六七歲,唇紅齒白,陽光俊朗的模樣正是校園中校草級別的風云人物。
緊隨其后,是身形頎長的男人,白襯衫,黑西褲,容貌雋雅,眉目如畫,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
有花癡女子用手機偷拍男人,正想發(fā)朋友圈,旁側有人截了手機,刪了照片,還手機時,歉意表示“先生不喜被人侵犯肖像權”。
利落干脆的一系列動作,可見這些保鏢平日沒少做這些事兒。
見狀,陳禹池明顯習以為常,并不在意。
此時,他正好奇打量四周一切人與物。
三四歲時,陳禹池就隨母親出國了,母親因為不想面對與父親有關的一切,這些年,從未踏入祖國半步。
而他,年紀不大,卻也有十多年沒有回國了。
回來一個多月,對什么都好奇,哪怕是機場,他看著看著,也覺得十分不一樣。
不久前,他致電仍在國外的母親,母子倆聊著各自瑣碎日常時,他曾對母親說過這種不一樣。
母親沉默良久后,才說:“那是你的根,和國外……自是不一樣的。”
是的。
這片土地是他的根,哪怕他在國外待得再久,總有一天,他也會歸來。
母親的話里透著濃濃的感傷與落寞——
他知道,母親又一次想起了父親。
“陳禹池,你能不能好好走路,不要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這里摸摸,那里碰碰?”
池非昀很頭疼。
這段日子,陳禹池跟在他身邊,每到一個地方,他都表現出非一般的熱情,說難聽點兒,就像剛從大山里放出來的二愣子似的。
“舅舅,您不懂我的感受,我隔了那么多年才回國,心情激動??!”
“……激動個屁!”一個多月過去了?還激動?
池非昀不能理解他的感受,也不想理解,直接朝他丟下一句“再不好好走路,就給我滾回都柏林”,便越過他,徑自向前走了。
這話比什么都管用,陳禹池立刻乖乖地跟在他旁邊,不再亂走了。
這時,前面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喧嘩——
“啊,啊,是顧思珊!”
“天啊,影后不是說最近休假嗎?怎么會來S市?”
“微博上,有人說,影后的男朋友來S市出差,影后是特地過來陪男朋友的!”
“那個男人上輩子是拯救了宇宙嗎?竟然能和我的影后在一起……”
前方,一大群年輕男女擠成一團,隱隱約約把那邊的對話聽在耳里,陳禹池下意識側目看向身旁男人。
許是少年的目光太過奇怪,池非昀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他皺眉:“有話就說?!?p> 陳禹池手指指向那群人,小聲提醒:“是顧思珊?!?p> “然后?”池非昀的眉心皺的愈緊,上揚的尾音透著不耐煩。
“……”陳禹池拼命搖頭,擺手:“沒然后,沒然后了……”
池非昀掃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片刻后——
“舅舅?!?p> “舅舅。”
安分沒多久的陳禹池又開始了。
池非昀不理。
陳禹池直接拉住他的手臂,止了他的步伐。
池非昀臉一黑,斥他:“陳禹池,是我脾氣太好了,是不是?你真想回都柏林了?”
“不,不是,舅舅,我沒有不聽話!”
陳禹池忙不迭澄清自己,手指左前方的某道身影,示意池非昀看去,說:“舅舅,您看,您看,那邊那個是不是我們之前在798遇到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