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劉歆的野望（第二更，求推薦求收藏）
什么時候，說真話反倒成了過錯了？
趙羨很委屈，他和王莽確實是兩千年后的同鄉(xiāng)，天地良心他說的就是實話，怎么面前這老頭就是死活不信呢？
如果說王莽這位數(shù)學(xué)老師給趙羨出的選擇題，趙羨不選A不選B偏要選一個沒給出的C的話，那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屬于面對《我與王莽二三事》的命題作文，趙羨真情實感地寫了幾件生活中感人至深的事情。
結(jié)果眼前這位面容冷峻的語文老師，就要判你不及格，還說你寫的事情都是瞎編的。
是，趙羨承認(rèn)，以前寫作文時他沒少寫雨夜背著發(fā)燒的自己跑去醫(yī)院的媽媽，走一步就能撿到錢包的公園和一天要被扶著過好幾百次斑馬線的老大爺，也沒少引用著名詩人、文學(xué)家、哲學(xué)家、科學(xué)家、歷史學(xué)家、物理學(xué)家、里番畫家、網(wǎng)文作家沃·茲基·碩德的名人名言。
但是這次，他說的都是真的啊，老大爺你憑什么不信呢？
非要趙羨學(xué)那些小說主角一樣，快死了再承認(rèn)自己是兩千年后穿越來的，才會有人信嗎？
“我憑什么要信？孺子，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劉歆——也就是這位給趙羨出命題作文的老頭，嗤笑了一聲，揮了揮手中的匕首。
?。ā胺f叔！你要是敢傷到了我公羊春秋的小徒孫，老夫跟你沒完！”
他腦海里忽然泛起了臨行前馬宮的警告。）
搖了搖頭揮散掉這個畫面，劉歆又換了種方式警告：“還是說，你真以為老夫不知道你與莽賊的那些關(guān)聯(lián)？”
（密室里劉歆和馬宮二人面前放了成堆的簡牘和紙書，就著昏黃的燈光，兩人揮汗如雨地翻閱著一卷又一卷，最終頹然地雙雙跌坐在地上。
“游卿，這些都是趙羨之父趙延的生平過往和著述資料嗎？”劉歆顫抖的手指著這堆書山。
馬宮苦笑著點點頭：“沒錯，但是你我這都翻了三四天了，依然找不到一點趙家和王莽有過任何私下來往的痕跡?！保?p> 腦海中不由自主泛起的這些畫面，讓劉歆的威脅不禁心虛了幾分。
可惜趙羨依然被綁在床上，看不到劉歆臉上悄然變化的表情。無奈之下，趙羨只好想辦法，編出一個合理地解釋出來：
“其實小子這次入京，是得了王莽密詔，讓小子進(jìn)京助他成事的?！?p> 果然，這個解釋讓劉歆眼前一亮：“說下去！如何助他，所成何事？”
趙羨也進(jìn)京這么長時間了，自然知道些當(dāng)世之事。自去年十二月孝平皇帝駕崩以來，王莽并未立新帝，欲成何事，可謂“王莽之心，路人皆知”，想來王老師改朝換代也就這一兩年了，也肯定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趙羨毫無負(fù)擔(dān)地把王老師給賣了：“自然是改朝換代之事。”
“老夫就知道！”劉歆憤憤不平地感嘆了一句，緊接著又問道，“莽賊欲行不軌，可謂是人盡皆知。但莽賊網(wǎng)羅天下人才，文武百官有大半為其黨羽，你不過一個十二歲小孺子，如何能助他？”
這個問題趙羨實在不知道怎么編，告訴這老頭說我會造火藥造槍炮，一發(fā)開花彈就能送你們這些大漢忠良統(tǒng)統(tǒng)去見先帝？
所以趙羨只好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小子也不太清楚，大概、可能、也許、差不離是因為，天意吧？”
趙羨的意思是，要不是某種神神叨叨一點也不唯物主義的天意，他也不會穿越，王莽也不會穿越，那自然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但劉歆理解的意思是，趙羨此人，乃是應(yīng)天意而生，王莽為了得到改朝換代的天命，特意用一句奇奇怪怪的讖語，將趙羨從整個大漢一十三州找了出來。
不然怎么解釋，自王莽將讖語張掛在各城門口幾年以來，天下各郡國應(yīng)征者何止萬人，偏偏只有今年的哀章和趙羨二人被留了下來？
哀章獻(xiàn)給了王莽兩個據(jù)說是上天降予的金匱，那趙羨也一定有什么和天意相關(guān)的東西。
但應(yīng)該是條件沒談攏，趙羨沒有把這件東西獻(xiàn)給王莽，王莽也不想白白讓天意溜走，這才將趙羨一直軟禁起來。甚至前幾天還試圖用封侯來拉攏趙羨。
劉歆不覺得世上有誰能抵御得了封侯的誘惑，這才搶先出手，將趙羨劫了過來。
這樣一想，完全能夠解釋得通。老夫果然是個天才，劉歆得意地?fù)嶂约旱拈L須自矜道。
趙羨沒能想到，這里居然有一個比自己還能腦補(bǔ)的人。見自己都回答半天了對方都沒反應(yīng)，不免好奇地抬頭，正好和劉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尷尬。
“第一個問題算你答得不錯，接下來老夫還有第二個問題?！眲㈧帐傲艘幌碌靡獾男那楹螅迤鹉樌^續(xù)問。
趙羨卻先提起了條件：“博士，小子回答之前，能不能先把小子手上的繩子松一下，綁的太久都麻了?！?p> 剛剛還在蕩漾的劉歆自然不會去計較這些小事，答應(yīng)了趙羨，從門外把霍鴻叫了進(jìn)來給趙羨松綁。
霍鴻一開始表達(dá)了趙羨可能會暴起傷人的擔(dān)憂，但劉歆卻絲毫不以為意，還是命令霍鴻給趙羨解開了：“他一赤手空拳的孺子，外面還有你們在，他能對老夫怎么樣？”
被綁得時間太久，趙羨的手腕已經(jīng)有些發(fā)紫了，活動起來疼得要死。還真像劉歆說的，就是給他一把刀，他恐怕也拎不動了。
沒給他太多時間，劉歆的第二個問題就到了：“老夫的第二個問題，你有沒有將天意之物，獻(xiàn)給莽賊？”
雖然不知道劉歆說的“天意之物”是什么，但這個問題無疑好回答了許多。
“沒有！”趙羨斬釘截鐵。
“當(dāng)真？”劉歆將信將疑。
“絕對沒有！我第一次入宮時，沿途有宮中黃門和侍衛(wèi)都可以作證，我沒拿任何東西。第二次見王莽，反而是我吃了他的東西。第三次見，那晚博士你不也在……啊不不不你不在，但是當(dāng)時我也沒有跟王莽獨處，更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送他東西。博士要是不信的話，不妨找人去查證一番。”
這個倒不用趙羨說，能查證的劉歆早就查了幾遍了，無論是他收買安插在宮中的內(nèi)應(yīng)還是當(dāng)日親眼所見，都證實了趙羨此子確實沒有獻(xiàn)給過王莽任何東西。
加上剛才的分析，劉歆覺得，此子還并非無可救藥。
“那最后一個問題?！眲㈧П平节w羨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所攜的‘天意’，能否獻(xiàn)給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