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xiàn)實

職場中的那些事

第六章 被扣

職場中的那些事 蔡群峰 8754 2020-07-07 09:08:06

  一

  七月15日一早,萬事豐1號品種在黃淮海各地發(fā)生倒伏的消息陸陸續(xù)續(xù)傳到了公司辦公室。Kevin一聽到消息后,臉“刷”的一下白了,急著把Peter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商量對策。

  曹福把農(nóng)藝部門的人集中到小會議室討論應(yīng)對倒伏的農(nóng)藝措施。曹福和其他人認為不能扶,如果扶的話可能會傷害玉米根和莖稈,且田間操作也不方便,只能依靠玉米自身的恢復(fù)能力,只有鄭鵬反對,吵了半天也沒個結(jié)果。曹福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工作并不是他的理想,但他一定要把它做好。一是工作是生存的需要,人活著就要勞動,就要工作,就要創(chuàng)造財富,要不然誰養(yǎng)活你,再說一家老小還得自己來養(yǎng)活,所以不在于你喜歡不喜歡,一定要做好。二是,曹福從小就是一個要強的人,自己現(xiàn)在的境況,他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不敢回學(xué)校見熟人,告訴他們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一定要把現(xiàn)在的工作做好,證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得到大家的認可和尊重。三是自己有輝煌的過去,不是無能之輩,即使到了公司的職場上,也不能滿足現(xiàn)狀,更不能消沉,要做得比過去更好??墒乾F(xiàn)在自己還是個代理經(jīng)理,連團隊都帶不好,曹福對自己很不滿意。他看見鄭鵬那個熊樣兒就煩,總是和自己作對,恨不得馬上讓他走人,有Peter在,他一點辦法沒有。有關(guān)倒伏扶不扶的問題,做決定是自己的職責(zé),不能再瞻前顧后,怕這怕那,不可能同時采用不同的意見,所以他不顧陳鵬的反對,會議上當(dāng)場作出決定,不扶倒伏的玉米,讓玉米自己恢復(fù)。這時,張廣站來電話說王弘光和高尚去村里處理倒伏問題時,被農(nóng)民扣下了,農(nóng)民堅決要求賠償,希望公司趕快去人解決。曹福覺得問題重大,知道Kevin和Peter都在Kevin的辦公室,就直奔他們而去。

  Kevin向上面匯報后,決定在通過各種渠道溝通解決問題的同時,派人到現(xiàn)場處理。在這種情況下,Kevin這種老外去了處理不了,麻煩更多。Peter知道棘手,自己不去,他就安排曹福等人去現(xiàn)場處理,曹福被安排到王弘光那兒,還是因為他熟悉當(dāng)?shù)厍闆r。

  曹福準(zhǔn)備上午處理幾件事后,下午就出發(fā)。正在發(fā)郵件的時候,副總陸續(xù)路把他拉到小會議室,關(guān)上門,兩人還沒坐定,陸續(xù)路就怒氣沖沖的說開了:“倒伏這么大的事兒都沒人告訴我,我去找他們,他們咋就好像和俺無關(guān)一樣,把中方完全沒放在眼里。”曹福知道陸續(xù)路是一個急脾氣的人,和外方關(guān)系處的不好,常鬧矛盾,自己不能隨便說話,不要把矛盾激化了,對公司、中外雙方都不利。就敷衍說:“真的嗎?不可能吧?”陸續(xù)路更加委屈,帶有埋怨,忿忿的說:“你還不信?你看不出來嗎?俺,我就是個擺設(shè),中方還是控股方,就像個小媳婦?!辈芨kS口說:“不是的。”陸續(xù)路繼續(xù)說:“外方管理,咋教管理,人多官多,機構(gòu)多,錢不少花,到現(xiàn)在還一分錢沒賺,什么叫萬事豐,萬事豐就是把簡單的事情復(fù)雜化,總是叫按規(guī)章程序辦事,什么職業(yè)經(jīng)理人,一個人的工資是新農(nóng)好幾個人的工資,就會做什么P的T的,能說幾句鳥語,還一個人配一臺電腦,電腦能賣種子?買東西不買好的,只買最貴的,照這樣下去,早晚公司的錢會花禿嚕,黃了個屁的。”經(jīng)過在公司這段時間的工作,曹福已經(jīng)對職場有所了解,不會那樣天真了,他明白自己是外方員工,是誰在給自己發(fā)工資,屁股決定腦袋,雖然自己和新農(nóng)的人關(guān)系不錯,但不能完全站在新農(nóng)的立場上,也不能刻意為外方辯護,自己在公司面對的矛盾已經(jīng)夠多了,不能卷進中外方矛盾的漩渦里。再說,并不一定陸續(xù)路說的都是對的。大公司確實這樣,機構(gòu)復(fù)雜,層級多,規(guī)章制度多,所以就官僚,形式主義嚴(yán)重,事事走程序,大家叫這為大公司病。但這么一個國際大公司,沒有這些組織結(jié)構(gòu),沒有這些規(guī)章制度,甚至沒有這種官僚和形式主義,根本無法管理。人們實際上一直在探討怎樣提高這套體系效率的辦法。同時中外方不同文化,不同經(jīng)營方式,不一定誰對誰錯,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一切。畢竟外方的模式是世界上很多國家多年摸索出來的,經(jīng)過了競爭的考驗和證明,有它的先進性,中國的模式只是中國一個國家的經(jīng)驗,經(jīng)歷現(xiàn)代企業(yè)的時間不長,經(jīng)驗有限,但有它對本土的適應(yīng)性,所以外國公司也要注意結(jié)合中國的國情,做一些調(diào)整。他說:“老外的管理也許有問題,這不剛開始,看一段時間再說,說不準(zhǔn)就有效呢,不要急?!标懤m(xù)路說:“不急咋行啊,新農(nóng)也是投了錢的,而且投的更多,糟蹋完了,我咋向新農(nóng)交代?!辈芨窠猓骸斑@事跟你關(guān)系不大,不要怕。”陸續(xù)路認真的說:“不能讓他們瞎折騰了,在董事會上,一定要把財政大權(quán)拿過來?!辈芨Uf:“對,董事會決定這些事,你是董事,可以把你的觀點提出來?!标懤m(xù)路還要說什么,曹福說有事要處理,以后再說,他們才從會議室出來。

  回格子座位的路上,曹??匆奛ancy已經(jīng)在自己的格子前等著了。曹福趕緊過去問Nancy:“什么事?”Nancy說:“我賠你一起去處理倒伏?!辈芨4蟪砸惑@,說:“你去做…?”本來他想說“做什么”,一想不好,就打住了。Nancy喜不自禁的說:“我一說我要和你一起去,David就同意了,還沖我擠眉弄眼的?!辈芨Uf:“處理扣押,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不怕?”Nancy擠眉,說:“你一個人去都不怕,我賠你去有什么可怕的?!辈芨P睦锾鹱套痰?,爽快的說:“快去準(zhǔn)備,我們吃了飯就走?!?p>  過了下午4點,他們才離開公司,上了高速。曹福怕趕不到,把速度很快提到120邁,右邊的樹木和中間的隔離帶呼嘯飛過,遠處的綠色田野和房屋也快速的向后滑去。Nancy 非常興奮,不住的到處張望,說著看到的各色車輛、車上的人、各種景物,還說著公司里的人和事,上到Peter陪Kevin打高爾夫的事情,下到Peter的秘書Cindy和Peter的親密關(guān)系。曹福邊聽邊樂邊小心開著車,心想如果順利,按計劃在天黑之前可以到達目的地。

  雖然開著空調(diào),她還時不時搖下窗子,把手伸到外邊搖晃,都被曹福叫了進來,曹福笑笑說:“真是個小女孩?!盢ancy嘟著嘴說:“你以為你多大似的,你大不了我十歲,同輩人?!蓖蝗磺懊娴能囁俾讼聛?,最終完全停了,曹福說:“糟糕,高速路上不會這么堵的,一定是出車禍了?!惫黄淙?,過了一會兒,看見一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從緊急車道上駛了過去。Nancy沒受什么影響,還在那兒說說笑笑,曹福著急,因為這一耽誤,天黑之前就趕不到目的地了。過了近一個小時,車才慢慢開動。不知不覺中,曹福發(fā)現(xiàn)天空的云彩泛起微微的紅光,光線也暗了下來,側(cè)目望去,碩大的夕陽坐落在西邊的地平線上,天空和云彩變得一片深紅,遠處的田野、樹木、莊稼、村莊、城市、天際渾然一體,朦朧而靜謐,Nancy閃動著睫毛的美麗側(cè)影融入其中,曹福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心曠神怡、怡然心醉。突然“撲”的低低一聲響,把曹福拉回到現(xiàn)實,他“哎喲”一聲說:“完了,沒油了?!痹瓉碛捅砹疗鹆思t燈。Nancy問:“怎么辦?”曹福安慰Nancy也在安慰自己說:“沒事,至少還可以走50公里,應(yīng)該能下高速,下了高速再找加油站加油?!闭f是這樣說,曹福還是擔(dān)心是否能堅持到駛下高速公路。

  終于下了高速,天完全黑了,走在縣鄉(xiāng)公路上,只能看清車燈所照到的一小塊區(qū)域,周圍一片黑暗,魅影重重,若隱若現(xiàn),Nancy打了個寒顫,往曹福身邊靠了靠。說了聲“真冷”,曹福關(guān)了空調(diào),打開車窗,Nancy更靠近曹福了。車?yán)^續(xù)往前行駛,繼續(xù)尋找路邊加油站,車速越來越慢,遇到的小車和大卡車越來越少,偶爾可見拖拉機、農(nóng)用三輪車、四輪車、摩托車、自行車,還有少數(shù)的行人。突然,一個人在路中間擋住了車的去路,張牙舞爪,曹?!爸ā钡囊宦暭眲x車,車停了下來,那人向曹福他們撲了過來,很快一只黑乎乎的手伸向了Nancy,Nancy嚇得“哇哇”直叫,急退靠緊曹福,曹福趕緊摟著她,模模糊糊只見來人蓬頭垢面,劃拉著手,“哇哩哇啦”的說不出一句整話來,曹福明白了,說:“不怕,不是傻子,就是啞巴,要錢的?!盢ancy靠的更緊了,大叫:“討厭!”曹福瞬即從兜里掏出一塊錢遞給了來人,他接了錢,砸吧著白眼珠,點點頭,退回去了。曹福趕緊關(guān)上了車窗。Nancy沒有馬上起來,靜靜的躺在曹福的懷抱里,閉著雙眼。曹福聞著她的體味的芳香,感覺到她的體溫和一起一伏的心跳,他的心跳也加快了,默默的掃視Nancy,模模糊糊可見Nancy的臉頰和身材,曹福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把Nancy摟的更緊了,他想俯下頭去吻她,用雙手去撫摸她,最終他克制住了。躺了一會兒,Nancy坐了起來,舒了口氣,說:“嚇?biāo)牢伊?。”曹福更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扭了扭身子,坐正后,說:“走了,我記得前面有個加油站?!?p>  車?yán)^續(xù)向前開去,曹福仍然處在興奮之中,不敢看Nancy。開了近半個小時,還是沒有加油站,張廣站打電話過來,曹福告訴他因為路上遇到車禍晚了,一小時左右會到。開了一會兒,路過一個牌子上寫著“喬莊”的村莊,又走了一段路,曹福犯愁了,他不記得路上有這個村莊,而且也應(yīng)該能找到加油站了,心中開始發(fā)慌,他對Nancy說:“可能迷路了。”Nancy猛地睜大雙眼,驚慌的說:“我噻,咋辦呢?”一著急,鄉(xiāng)音也出來了。曹福說:“掉頭回去,問問村里人?!彼麄兊纛^走了不到5分鐘,車完全趴下不走了,沒油了。曹福趕緊給張廣站打電話告訴了估計的方位,說離喬莊不遠,張廣站告訴曹福,就在車?yán)锊灰獎?,他馬上找輛車過來接他們。Nancy又開始害怕起來,抓住曹福的手,緊緊握著,說:“趕緊關(guān)車窗,不要關(guān)車燈?!辈芨0凑找笞隽?,無法開空調(diào),車?yán)镩_始熱了起來。Nancy又看了一眼曹福,靠在了曹福的肩上,說:“有你在,我不怕。”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過路的人伸著頭往里邊看,漆黑的背景下,突然現(xiàn)出一雙發(fā)亮的眼睛,像幽靈一樣,Nancy再一次尖叫起來,曹福把她摟過來,說:“沒事,有人看我們,不怕。”Nancy倒在曹福的懷里,驚恐的看著車窗,那人也被驚得往后一跳,“咕咕嚕?!钡淖吡?。Nancy躺在曹福懷里挪了挪,伸直了一些,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自然的靠在了曹福的肩上,說:“我不怕,真的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曹福壞笑,說:“你不怕,我給你講個鬼故事?”Nancy趕緊用手堵住曹福的嘴,說:“不行!不行!”曹??粗鳱ancy,真像個可愛的小姑娘,給他帶來了青春的幸福和快樂,有初戀一樣的感覺??蒒ancy又抬眼看著曹福說:“你講,你講?!辈芨Uf:“我講了啊?”“講?!辈芨@砝眍^緒開始講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漆黑的夜晚,村里的一個女孩子晚上上茅廁,”曹福感覺Nancy靠他靠的更緊了,一只手抓住了曹福的一只手,曹福繼續(xù)講:“解完手,發(fā)現(xiàn)沒帶手紙,正在著急的時候,”一切都靜的出奇,Nancy放慢了呼吸,另一只手也抓住了曹福的衣服,曹福突然快速的說道:“突然,在昏暗的燈光下,從墻角的縫隙里伸出一只綠色的手說:‘我有紙。’”Nancy突然“啊”的一聲,翻過來抱住了曹福,用一只手捂曹福的嘴,大聲說:“不講了!不講了!”曹福抱住Nancy,輕輕拍著說:“不講了,不講了?!边^了一會兒,Nancy意識到什么,坐了起來,憨笑著說:“你真壞?!辈芨Uf:“是你讓我講的?!盢ancy故作輕松:“其實也沒什么,都是假的?!辈芨R残α?,說:“假的,你還怕?!眲偛乓惑@嚇,Nancy出了一身汗,讓曹福打開了車窗。平靜下來后,曹福又問了問她家里的事。Nancy出生在一個地級市里,她是獨生女,父母親都是國家干部,在當(dāng)?shù)剡€算有些地位。

  半小時左右,一輛車過來停在了曹福他們的前面,出乎曹福意料之外,讓他驚訝的是從車上下來的第一個人是吳曉燕,后面跟著張廣站。吳曉燕看見曹福和Nancy 從車上下來,迎上去說:“怪不得曹經(jīng)理大晚上都不想走了,原來有大美女陪,我壓根兒就沒想到原來大教授、大知識分子也愛美女?!辈芨S幸唤z不自在,和吳曉燕握了握手,打趣的說:“誰不愛美女,我也是男人啊?!贝蠹蚁嗷ノ樟宋帐?,吳曉燕關(guān)心的說:“這大黑夜的,辛苦了,小蘭,一千金小姐,真難為你了。”Nancy中文名叫蘭欣。Nancy說:“沒事兒,沒事兒?!?p>  實際上已離縣城不遠了,他們把提來的一桶油加上后,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吳曉燕請大家吃了個便飯。吳曉燕讓曹福他們放心,她已經(jīng)派人去解救王弘光和高尚了,她說那個村的書記她很熟,給點錢就能解決,實在不行,她江湖上也打了招呼,肯定會解決。曹福問為什么政府不管,吳曉燕說找了政府有關(guān)部門,說給解決,但好像不是太積極,曹福不太理解。吃完飯,大家就到賓館登記入住。王弘光的媳婦趙蓉、梁福英和老張在賓館大廳等他們,趙蓉非常著急,梁福英的區(qū)域沒有嚴(yán)重倒伏,主要是出于關(guān)心過來的。登完記,曹福他們?nèi)胱〉椒块g,吳曉燕到曹福的房間等消息,其他人到張廣站的房間等著。Kevin打電話過來問情況,曹福告訴他正在想辦法,問題應(yīng)該可以解決。

  曹福坐在床上,吳曉燕坐在椅子上,吳曉燕瞅瞅曹福說:“曹經(jīng)理,你心里一定在問,我為什么會出手救王弘光和高尚。”曹福心里確實有這個疑問,有人對你特別熱情,特別是商人,肯定有所圖,直等著吳曉燕回答。吳曉燕說:“我當(dāng)然不是幫王弘光,他算老幾,我是幫萬事豐公司。我以前不知道萬事豐公司,現(xiàn)在知道了,萬事豐公司確實是一個好公司,世界第一,雖然萬事豐一號有些倒伏,但產(chǎn)量要比中國品種高百分之一、二十,我還偷偷瞅過你們的試驗品種,個個都倍兒好。將來市場就是你們的市場,是大公司的市場,國內(nèi)公司的品種和管理都不如你們,我現(xiàn)在后悔死了,當(dāng)初沒理你們。我現(xiàn)在就想和你們合作?!辈芨R宦暋班浮彼闶敲靼琢?,說:“可我們現(xiàn)在有王弘光做代理呀。”吳曉燕嘴一撇,不屑的說:“王弘光當(dāng)時就是我的一個零售商,要錢沒錢,要能力沒能力,要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看他做的,就那點兒量,還老是出事兒,一會兒質(zhì)量問題,一會兒倒伏,一會兒農(nóng)民投訴,一會兒又被扣,要是讓我做的話,量早翻番了,啥事兒都不會出,出了也不用你們管,我自會處理。你們干脆把他換了?!辈芨Uf:“吳總,這個不合適,公司要講信譽。”吳曉燕站起來倒水,說:“有什么難的,想翻番嗎?想做好生意,就要有魄力?!彼挚纯捶块g的空調(diào),說:“太熱了?!表樖置摰袅送馓?,坐到了曹福的旁邊,曹福忍不住側(cè)臉看了看吳曉燕,確實有中年婦女的韻味,心想難怪Peter一眼就看上她了。但曹福還是說:“王總做得不差,和公司合作的也很好,不能隨便換?!眳菚匝嗯步芨?,抓住曹福的一只手,雙眼火辣辣的看著曹福,說:“什么容易不容易,不就是哥您一句話。再說,也不會虧待你,會給你好處。”曹福這天又一次聞到了女人的體味和香水味,有些興奮,曹福想抽出手來,吳曉燕抓的更緊了,他抽不出,說:“我,我是負責(zé)技術(shù)的,我說了不算。好處更不能要了,我從不做這種事?!蓖馄笠坏┌l(fā)現(xiàn)經(jīng)濟上有問題,立馬開除,很少有人愿意冒險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而丟掉工作。更何況曹福本就不是貪財?shù)娜恕菚匝鄫陕晪蓺獾恼f:“不要假正經(jīng)啦,嗯,你最了解我,最了解我們這兒的市場,你說了不算,誰說了算?”曹福說:“銷售負責(zé),總經(jīng)理負責(zé),我可以給你反映反映?!眳菚匝嗾f:“那個胖子?”“是的。”吳曉燕說:“那個丑樣,哪有哥你帥?!彼€是握住曹福的雙手,嬌滴滴的說:“我今天就求你了?!辈芨P睦飦y了,自從離婚后,他就沒有碰過女人,今天走桃花運了,先是Nancy在車?yán)锏挠H近,現(xiàn)在又是吳曉燕的火熱,手往外抽,說:“不行,不行!”吳曉燕愣住了,生氣了,酸溜溜的說:“是不是嫌我老了,不比蘭小姐年輕漂亮?”曹福說:“不是,你想錯了?!眳菚匝嗾f:“不是就好?!辈芨Uf:“這樣不好,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我說話沒用?!眳菚匝嘈α耍f:“你這個傻樣兒招人稀罕,我不要你做任何保證,我就喜歡你這個傻樣兒。”曹福真的有點控制不住了,但他還是害怕,聽說這種女人,將來會貪得無厭,無法擺脫,幸好這時電話鈴響了,他一驚,豁的坐起來,說:“我接個電話?!眳菚匝嗾×?,一臉茫然,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電話是高尚打過來的,說村民把他們放了,很快就到賓館了。曹福和吳曉燕趕緊到樓下去接他們。曹福一句話不敢說,也不敢看吳曉燕,吳曉燕倒是沒話找話說兩句,還偷偷看看曹福,實在不能理解的一個怪人。

  曹福他們在大廳等高尚他們。曹福給Kevin打電話告知人已經(jīng)放出來了。一會兒高尚、王弘光他們回來了。曹福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大家心情好多了,曹福很少和吳曉燕說話,吳曉燕和王弘光很少說話。王弘光他們說,村民沒有打他們,還給飯吃,只是把他們關(guān)在村委會的辦公室里,要他們答應(yīng)賠償,可他們知道公司有政策認為倒伏是天災(zāi),公司不應(yīng)該賠償,所以沒有答應(yīng)他們。剛才不知什么原因,就把他們放了。高尚覺得可笑,直呼運氣不好。王弘光還是憤憤不平,說只是風(fēng)口有倒伏,面積并不大,不應(yīng)該把他們扣下來,村民太過分。還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吳曉燕。大家回去后,曹福又當(dāng)夜寫了一封郵件向公司詳細匯報了一下情況?;氐紹J,曹福得到了Kevin的口頭表揚。

  通過這次出差曹福和Nancy的關(guān)系又進了一步,接著在懷柔的野營使他們的關(guān)系更近了。七月底公司組織到BJ近郊的被稱為北方黃山的云蒙山野營,由拓展公司組織安排。他們上午很早就到了云蒙山腳下,過了一個簡陋的不像門的門,進到景區(qū),幾乎沒有什么像樣的建筑,很少有其他游人,在一塊平地上做了幾個游戲后,開始就迎面攀爬一個陡峭的山坡,裸露的土面碎石,偶爾有幾塊墊路的石塊,曲曲彎彎,隨手可以扶到樹干,是一條樵夫砍柴走的上山路,顯然這兒還是一個未充分開發(fā)的野山。只有Kevin、Peter、Jessica、Nancy穿著登山鞋、背著登山包、杵著登山杖,最為職業(yè),Peter還戴了個墨鏡。曹福穿著運動鞋、背著雙肩包就上去了。雖然難走,因為剛開始,大家有使不完的勁兒,沒多大一會兒,就說說笑笑登上了小山頂。放眼望去,周圍樹林密布、郁郁蔥蔥,開闊處溝谷縱橫,遠處群峰迭起、巨石高聳、云霧繚繞,大家心曠心怡,“呼”有誰打了個口哨,就往下沖去,走過谷底,又開始爬山,到了另一個山頂,大家開始喘氣,人也越拉越遠了,曹福始終跟在Nancy的后面。又爬了一段,見到幾間石磊的茅草屋,好像還有人居住,路上見到了幾個稀疏的游人,看來有人來的更早。再往前走,霧氣越來越重,向上望去,隱約可見山頂,拓展老師、全部男士和唯一的女士Peter的秘書Cindy繼續(xù)向上攀爬,其她女士們都不愿再爬了,留在了原地。Cindy一邊爬一邊呼叫“看你們丫的熊樣兒,嘰嘰歪歪的”。曹福爬了近一個小時,覺得上氣不接下氣,慢慢腿像灌了鉛一樣,每挪一步都是痛苦,最后腿肚子開始抽筋,無法再往前挪動一步了,沒辦法,他忍著疼痛,開始下山,下到了女士們休息的地方,Nancy和Helen趕緊過來把曹福扶到了休息的地方坐下,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譏諷他無能。最終只有Kevin、Cindy和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到了山頂。

  天黑之前他們來到了一個叫野風(fēng)甸的地方野營。因為不讓生火,所以大家圍著煤油燈,手電筒,吃了帶來的干糧。原計劃圍著唱歌,熱鬧熱鬧,可能因為太累了,大家沒唱一兩首歌,就有人建議睡覺,沒唱起來,就準(zhǔn)備睡覺了。拓展老師說晚上很冷,要做好防凍。大家認為曹福年齡大,讓他把帳篷搭在了最避風(fēng)的一塊石頭后面,Nancy睡在了緊挨著曹福的帳篷里。搭好帳篷后,曹福就縮進睡袋開始睡覺了,開始還覺得腿疼,伸不開,有點冷,可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什么時候,曹福開始做夢,夢見了吹風(fēng)機追著向自己吹風(fēng),怎么也躲不掉,感覺有什么在頂自己,朦朧的睜開眼,猛然發(fā)現(xiàn)模模糊糊的有一個人臉對著自己,曹福嚇得完全醒了,問:“誰?”“是我?!辈芨B牫鰜硎荖ancy,原來把她自己的睡袋挪到了他的邊上。緩了一口氣,說:“嚇?biāo)牢伊?,怎么不叫醒我?!薄安缓靡馑冀心恪!盢ancy說:“太冷了,凍醒了,兩人擠著暖和?!辈芨0l(fā)現(xiàn)自己一身冷汗,靜了靜,他只能看到泛著微光的Nancy的雙眼,聞到了散發(fā)著Nancy所特有的女人的奶油酥香味,微微有些激動,后來越來越熱,越來越炙烈,有擁抱她的沖動,可是手沒有從睡袋里抽出來,他想去親吻她,可是頭不敢移動。只聽Nancy說:“怎么不說話了?”曹福支支吾吾:“太冷了,困了,睡覺吧!”“睡吧?!睂嶋H上Nancy和曹福一樣,也很激動,她喜歡和曹福擠在一起,喜歡靠在他的身邊,她喜歡他那南方人的精巧的臉龐和身架,她有些喜歡他,她覺得曹??煽?,值得信賴。曹福的每一次身體的挪動都會引起她內(nèi)心的觸動,怎么也睡不著。曹福盡力入睡,可怎么也控制不了身體的翻動,似乎感覺到Nancy也在翻動,幸福的熱流傳遍全身,她年輕漂亮、真誠、熱情,他知道他有些動心。過了一會兒,Nancy好像動靜小了,曹福心中仍然不能平靜,他撐起頭,Nancy側(cè)著身子,頭朝向了外邊,好像睡著了,曹福大膽的移了過去,慢慢的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柔軟的頭發(fā)、細膩的皮膚、甜甜的,他陶醉了,他不敢再親她,怕她醒了,躺了下來。其實Nancy沒有睡著,曹福剛一親著她,一股幸福的暖流從心眼里四處奔放,暖遍全身,她一直等著曹福再一次親她,或者…,但他沒有,在期待和體味中,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第二天一早,Nancy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從那以后,曹福還真的夢見了Nancy。他夢見他在家鄉(xiāng)收割稻子,躺在草堆上,望著天空中金光燦爛的陽光,突然Nancy過來親他,一激動,就醒了。

  董事會上,陸續(xù)路提出要擴大和加強中方對財務(wù)的管理,通過激烈的辯論,外方堅持按合同辦事,最后決定還是保持原狀不變。陸續(xù)路非常不高興,后來總是與公司管理層鬧意見,和大家的關(guān)系越來越不好。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