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個叫虞春堂的老怪物是殺不死的!劍哥幾番殺他,即便將他腰斬,但他事后依舊能活過來,現(xiàn)下他對你我二人窮追不舍,這該如何是好?”跑在風(fēng)輕言身后的雷心氣喘吁吁的說道。
“雷心,你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了嗎?”風(fēng)輕言也不回答身后那美少女的問題,徑自拉著雷心向二人前方的萬墓雪頂跑去。
雷心扭頭又瞧那虞春堂,只見那老怪物與二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小,她不免心下焦急:“小姐都什么時候了,還管什么氣味刺不刺鼻?”
可雷心話剛出口,卻也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硫磺氣味,二人的身形往萬墓雪頂方向靠的越近,這股硫磺的氣味就愈發(fā)刺鼻。
“莫不是這里有火山?”雷心驚叫。
“我想那神機老人楓無涯,既能鍛造絕世神兵,定然用的火也不一般,不想這里真的是座火山!”風(fēng)輕言詭秘一笑。
“小姐,莫不是……”雷心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小美妞!這次看你們?nèi)绾翁映隼戏虻氖终菩?!”眼見就要追上前方的風(fēng)輕言與雷心,虞春堂的臉上露出了猙獰而又淫邪的笑容,想來他此時是得意極了。
“等你追上再說吧!”風(fēng)輕言轉(zhuǎn)頭對虞春堂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她嬌媚的眼中,盡是挑釁的神色。
“小美妞你等著!我這就叫你好看!”說罷,于春堂又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小姐你看!”雷心纖手一指二人前方。
風(fēng)輕言抬眼看去,只見萬墓雪頂四個大字赫然在目,就懸在兩名美少女身前不遠處雪頂天宮前,那云紋畫柱的門樓牌坊上。
若不是現(xiàn)在霧氣盡退,那門樓牌坊之后的兇險,怕是又要折掉不少人命。只見那云紋牌坊之后,只一條一米來寬,卻有三五里長的狹窄通路。就是這樣一條險峭的通路,連接著牌坊后面的雪頂天宮。而在那牌坊之后,直至延伸到雪頂天宮的這三五里窄路兩側(cè)下面的深澗里,便是那火山熔巖無盡地火了。
見此情景,風(fēng)輕言趕忙示意她身后的雷心用衣物掩住口鼻,二人腳下也不做停留,在穿過那寫有萬墓雪頂四個大字的牌坊之后,繼續(xù)沿著牌坊后面那條窄路,向雪頂天宮內(nèi)奔去。
而在風(fēng)輕言與雷心身后,窮追不舍的老毒物虞春堂,此時卻是看不到那寫有萬墓雪頂幾個大字的牌坊。自然他也看不到,那條窄路兩側(cè)的無間地火。在他眼中,風(fēng)輕言與雷心依舊在向前跑著,而且只要他在行個三五步,便能從后面一把抓住兩名少女身后輕輕飄浮晃動的秀發(fā)。
“哈!”眼看就要得手,虞春堂腳下發(fā)出大力,只聽的得他口中大喝一聲,隨即整個人騰地而起,向前急躍,然而他的指尖卻也只觸碰到了風(fēng)輕言與雷心二人的虛影幻想。
虞春堂眼見自己手里抓了一個空,還來不及心起疑惑,他的身體便極速向下墜去,只不多時,窄路上的風(fēng)輕言與雷心便聽得撲通一聲,隨后便可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焦糊氣味。那虞春堂做夢也不曾想到,自己憑借體內(nèi)蠱蟲練就的不死之身,就這么被風(fēng)輕言營造出的幻象,殺死在這無間地火滾滾熔巖之中了。
當(dāng)雷心再次回頭張望時,她的身后早已沒有了先前對二人窮追不舍的老怪物。
“小姐!那老怪物莫不是剛剛……”雷心狐疑。
“怕是他上了歲數(shù),老眼昏花,又吸入了太多有毒的硫磺氣體,腳下不穩(wěn),跌了下去,這回應(yīng)該是活不了了?!憋L(fēng)輕言放緩步伐,也不回頭,拉著身后的雷心,繼續(xù)向雪頂天宮正殿走去。
“我們不在這里等等劍哥嗎?”雷心拉住前面的風(fēng)輕言,止住了那美人的步伐。
“如果你也想像那老怪物一樣墜到熔巖里去,大可在此等他?!憋L(fēng)輕言不知為何,她聽到雷心剛才的話,莫名感到一股醋意在心里發(fā)作,隨即口中就冷冷的說出這許多來。
“哼!”聽風(fēng)輕言如是說,雷心那執(zhí)拗的脾氣又上來了。
“好啦,好啦,此地兇險,我們還是快走吧!進了天宮再說!一劍歷盡艱險就是為了到此找楓無涯,在雪頂天宮不可能等他不到的?!憋L(fēng)輕言轉(zhuǎn)念一想,當(dāng)時自己拉著雷心跑的時候,一劍是看到了的,若將這小姑娘扔在此處,萬一有個好歹,自己在那少年劍豪面前怕是也脫不了干系,想到此處,她隨即軟言細語的向雷心解釋起自己的初衷和本意。
“既是如此,那我們快些走吧?!币娎仔目烊丝煺Z,說罷便又往前急行。她身后的風(fēng)輕言不禁心中感嘆:難怪那碧云莊的溫靈子涉足江湖步步不順,選此等人做保鏢,如此的沒有心機,在這江湖之中,豈不是拿性命當(dāng)兒戲?想到此處,風(fēng)輕言搖頭輕笑,隨即也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雪頂之上的另一邊,一劍與那無雙城的七絕,在此時打的也是不可開交。百里臣雖有心助戰(zhàn),卻又要顧忌那手持黑刀,對他虎視眈眈的少女。故未敢輕動。
在魯勇死后,那些殘存的搜神追風(fēng)犬,便也沒了先前那般激昂的斗志??吹贸觯鼈冞@些畜牲也早都心生退意,聚集在斷崖的另一側(cè),畏縮不前了。
那手持黑刀的少女,右手輕振握在左手掌心里的刀柄,隨即便震落了刀身上已經(jīng)凝成冰霜的獸血。她呼出一口白氣,瀟灑利落的將刀收回刀鞘。此時少女眼中犀利的眼神,已經(jīng)轉(zhuǎn)向一劍與七絕打斗的方向。
刀劍碰撞之聲,嗡嗡劍鳴之聲,皆不絕于耳。只見那少年劍豪,在無雙城一眾高手之中,上下翻飛,閃轉(zhuǎn)騰挪,他身法飄逸,輕飄浮晃,左突右刺,在出人意料的位置使出穿,絞,撩等劍招動作,每一招皆是能要人命的殺招。
可無雙城七絕常年配合出來的默契,足以讓他們七人之間相互彌補各自的不足之處,使得此時的七人,好似心有靈犀,不但可以做到如背后長眼一般,相互封堵一劍向眾人襲來凌厲怪絕的劍招,而且在這期間,還可以進行反擊,一時之間,與這少年劍豪相斗,竟也不落下風(fēng)。
由于手中的佩劍鎖亡魂劍身裂紋不斷加巨,此時一劍并不敢太過用力,如若在此等情形下使出劍氣,只怕這鎖亡魂頃刻之間便會有斷裂的危險。
星落自覺此時的一劍好像并未使出全力,這與在英雄城與她對打時的一劍簡直判若兩人。在擊退了犬群之后,有那么一瞬間,星落是想要上前去幫助一劍的,可出于墨隱刺客的本能,她既然收了英雄城城主傲滄海給出的高額賞金,就必須要信守承諾,幫雇主掃清后顧之憂,殺死一劍。
而此時,在這了無人跡的雪頂之上,猴不二與雷心等人皆不在此,趁一劍與無雙城七絕纏斗之際,她更有機會,在其背后使用三棱暗器,出其不意的將那少年劍豪擊殺于此處絕壁之上。事后又可將這個責(zé)任,推給無雙城,擺脫可能會受到的報復(fù)。
想到此處,星落自覺時機已到,雖稍有猶豫,但她的手還是摸向了腰間呈放暗器的衣袋。
站在不遠處的百里臣,雖已老邁,卻依舊雙目如炬,他一直緊盯著那個手持黑刀的少女。見其剛剛為一劍阻擋犬群,又殺死了青會的犬奴魯勇。而那突如其來穿過魯勇頭顱的一鏢,似是無意,卻更向故意而為之,是沖著他的性命來的。作為一城之主,作為一個行走江湖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人,他怎能不警覺。
百里臣此時見那少女手上又有異動,他怎會坐以待斃,只瞬息之間,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便快速回轉(zhuǎn)身形,將手中的那柄斷劍,搶先向那手持黑刀的少女?dāng)S了出去。
星落只覺得身側(cè)有一股勁風(fēng)朝她襲來,出于殺手的直覺,這名手持黑刀的少女,此時已經(jīng)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這時已經(jīng)攥在她手中的那根本要射向一劍的三棱暗器,瞬間改變了方向,朝著那股對她襲來的勁風(fēng)處激射出去。
“當(dāng)!”一聲巨響,百里臣的斷劍與雷心的飛鏢撞在一起,這不單是武器與武器的較量,更是兩名武者內(nèi)力的較量。
這巨大的響動,使得正在激斗中的幾人一陣耳鳴。隨后不論是無雙城七絕還是一劍,都紛紛脫離戰(zhàn)斗,向兩側(cè)退開,同時往那發(fā)出巨響的方向望去。
幾人的視線分別落在他們身后稍遠處的百里臣以及星落身上,無雙城七絕見城主被人襲擊,便不再繼續(xù)圍攻一劍,轉(zhuǎn)而掉頭朝著那手握黑刀的少女奔去。
星落此時心里叫苦不迭,本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竟被無雙城的那個老糊涂給毀了。眼下不但一劍注意到自己,想來那少年劍豪很快便會猜出她的身份來,以后再對其行刺殺之事,怕是會難上千倍萬倍了。更糟的是,無雙城那頂尖的七名劍客,此時全部調(diào)轉(zhuǎn)身形,向她襲來。
但事已至此,除了應(yīng)戰(zhàn)之外,別無他法。星落雙手握緊了手中攥著的那柄黑刀,朝著七人迎了上去。
“哈哈哈,這小姑娘還挺有膽識嘛?!泵髟氯贝笮?。
“慷慨赴死的確需要勇氣!”花滿堂率先躍出。
“七弟不要大意!”行在幾人最后的千山簫劍話音未落,那少女刀鋒以至花滿堂頭頂三寸處。七人皆未料到,這個小女子速度會如此之快。
花滿堂連忙揮劍去擋,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少女不但速度極快,手上的力道也是極大,只覺一股勁風(fēng)由他頭頂壓來,花滿堂手中握著的醉花劍竟然硬生生被壓了下來,里側(cè)劍鋒在聽到風(fēng)聲落下之時,已然壓入了花滿堂頭頂?shù)钠と?,瞬間一股暖流向下流淌,花滿堂眼前已是殷紅一片。
雖說花滿堂在無雙城下的永樂鎮(zhèn)林間,被一劍斬斷一條手臂后,功力大減,當(dāng)作為一名大劍豪平日里也不會單單只練一條手臂上的力道,而此時,他竟然接不下一個小姑娘的一刀劈砍,這著實讓無雙城其余的六人感到震驚。
“??!”見花滿堂被壓制,上官風(fēng)止大喝一聲,騰地而起,此時他周身已經(jīng)遍布白色劍氣所凝聚出的光劍,只見他手中發(fā)力,向前一揮,縈繞在他周身的光劍便都向那黑刀少女激射而去。
此時苦苦支撐的花滿堂耳中已經(jīng)聽到身后上官風(fēng)止給出的暗號,可任憑他手上青筋暴起,卻也無法逃脫那黑刀少女的絕對壓制,眼見醉花劍嵌入自己頭頂皮肉越來越深,花滿堂在這一瞬間感到了絕望與恐懼。他分明在血色朦朧下的雙眼里,看到了對面那少女眼中的嗜殺與狂熱,感受到了她眼中強橫的殺意。
然而花滿堂的這些心里變化,于他自己可能很長,但對于其余眾人來說,也不過白馬過隙一躍之間長短罷了。
骨折筋崩,鮮血飚飛,剎那間,剛剛還可談笑風(fēng)生的花滿堂,此時已經(jīng)與先前那搜神追風(fēng)犬一般無二,都被那手持黑刀的少女生生劈成兩半,而殺死花滿堂的,正是他自己手中的醉花劍。
不待眾人定了驚魂,上官風(fēng)止內(nèi)力所化的道道劍氣已至。
“砰!砰!砰!”與此同時,巨大的撞擊聲在那少女所站的位置響起,一時間激起滿地白雪冰渣,騰起一陣白色煙霧來。
“得手了!”刃千行大叫。
無雙城一眾見此,皆停住步伐,駐足觀看此時由上官風(fēng)止內(nèi)力凝聚出的劍氣,不斷猛攻黑刀少女所站的那處斷崖。
待塵埃落定,雪霧散盡,映入無雙城一眾眼簾的卻是他們難以想象的一幕,只見一劍手持一柄斷劍,擋在那黑刀少女身前,一柄黑刀穿過他的身體。
一劍腳下巖石碎裂,冰層斷開,只聽“咔嚓”一聲,斷崖坍塌,一劍與那黑刀少女一齊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