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明天周四要月考,今天下午就會少上一節(jié)課,用來打掃衛(wèi)生,粘貼考號。
講臺上生活委員在安排人做清潔,最后一個人剛好輪到葉梟,他響亮的聲音突然變得支支吾吾,突然覺得“葉梟”這兩個字十分燙嘴。
“葉……葉……”
生活委員葉了半天,也沒喊出口,他實在不敢打擾梟老大清夢。
話說梟老大的作息簡直無比詭異,十節(jié)課九節(jié)課看她都在睡覺,難得清醒時,就打打游戲,看看書,倒從不聽課。
不經(jīng)讓人懷疑她夜里是不是做賊去了。
葉梟趴在桌上睡覺,頭上罩了件干干凈凈的校服,只露出幾縷頭發(fā)絲,杜洋看著都覺得悶。
“行了,瞧你那熊樣。”杜洋十分仗義的舉手,“改成我的名字吧,我替老大打掃就是了?!?p> 語氣似樂于助人,似裝逼。
生活委員拿著清潔表,欲言又止。
杜洋看不慣他那扭捏造作的模樣,急聲催促,“操,快點啊,小爺自愿的,別太感動了,就寫我名字,你別磨嘰行不行?!?p> “傻逼啊。”身旁突然傳來一聲低嚀,杜洋立馬換上一副天真爛漫的笑臉。
六班同學(xué):“……”
葉梟一把扯下頭上的校服,慢吞吞的抬頭,表情平平,琥珀色的眼此時像顆起了霧的玻璃珠。
散著“我還沒醒,別來惹我”的氣場。
大約緩了十幾秒,葉梟的眼神才有所聚焦,瞇了瞇眼看向黑板,“沒看到你名兒是第一個么?”
聲音帶著剛醒的輕啞,有點鼻音。
生活委員擔(dān)心同學(xué)們在下邊說話會聽不清他念名字,以至于他每念一個名字都會寫到黑板上。
擔(dān)心小杜少看不清,生活委員挑了一支紅色粉筆貼心的在他名字上畫了好幾個大圓圈。
刻意提醒。
空氣寂靜了。
杜洋有點凌亂。
所以?剛才不是不敢寫他名字,是他已經(jīng)肩負(fù)使命,忙不過來了是吧?
操啊。
杜洋頓了頓,尷尬的撓撓后腦勺,“不是,老大你不是睡著了么,你是怎么知道的?!?p> “我只是睡著了?!比~梟神色淡漠,“不是睡死了?!?p> 永遠(yuǎn)不要低估高中生對放學(xué)的熱情,一個個的嗓門堪比菜市場買菜的叔叔阿姨,她能睡熟才怪。
閉目養(yǎng)神時,自然也聽到了那些安排。
杜洋:“……”
他不由有一種“有些人活著,但其實他已經(jīng)死了”的錯覺。
見梟老大醒了,生活委員頓時覺得任務(wù)輕松不少,三兩句把相關(guān)實習(xí)說明白,就讓大家趕快行動。
早點收拾好,早點回家。
不得不說,回家的誘惑還是很大,打掃完衛(wèi)生前后加起來不到四十分鐘。
杜洋的腳踝還沒好利索,只能卸下搬桌椅的重任,跟著葉梟和班里的幾個女生一起貼考號。
“老大,文藝表演那事,你怎么打算?”杜洋貼完最后一張考號,問道。
“上啊?!苯淌铱帐幨幍模硕甲吖饬?,葉梟懶洋洋的靠在門上,似笑非笑,“她們敢聽,我還不敢彈了?”
“考完試,我讓奶奶給你找個鋼琴老師,你去學(xué)兩手。”聽說這次文藝表演很重要,杜洋不放心。
葉梟:“不用,看看譜就行了。”
她打小學(xué)東西就挺快,記憶也還不錯,要是天賦實在不行,她彈首小星星就是了。
多好聽。
“老大,你就實話告訴我吧,你這么自信,不會是想彈少兒經(jīng)典曲目,小星星吧?”不得不說,杜洋運(yùn)氣好的時候,還是能猜到葉梟的腦回路的。
葉梟沒回。
杜洋也知道自己猜中了,“那首曲子時常不夠。”
葉梟垂著腦袋,一本正經(jīng)的,“那就重復(fù)個十幾遍,湊夠為止?!?p> 杜洋:“……”
好像沒毛病。
兩秒鐘后,杜洋關(guān)上了教室門。
葉梟走在前面,微微抬眸,情緒不高,“話說,你什么時候把大胖給我送回來?”
“得再等幾天,我爸媽帶大胖出國旅游去了,還沒回來。”
“怎么沒帶你去?”像杜洋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打著放松心態(tài)的旗號,請假出門旅游算是常事。
兩人并排走著,杜洋步子一停,葉梟稍微側(cè)頭看了他一眼。
杜洋道:“你瞅我,老大你仔細(xì)瞅瞅我,認(rèn)真瞅瞅我,我配么?”
葉梟頷首,不可置否。
杜洋敢說,要是他和大胖一起掉進(jìn)河里,他爸和他媽絕對先撈大胖。
他慶幸的是,大胖是條狗,要大胖是個人,杜家還有他的容身之所?
笑話。
葉梟還想說什么,目光無意看向前面轉(zhuǎn)角處,眸里的光一閃而過,一身寒氣逼人。
杜洋有所察覺,順勢望去,笑了,“原來是手下敗將錢宇峰啊,也敢攔小爺?我告訴你,像小爺我這種重量級大佛呢,可不是你能請動的?!?p> “我并不想找你。”錢宇峰沒在意杜洋的諷刺,死死盯著葉梟。
“我找她,葉梟?!?p> ……
京都。
為了能讓沈小姐出手幫老爺子,顧雷命人從拍賣會上拍下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配飾珠寶。
打算拿去探探沈小姐的意向。
他剛將車取出來,還沒坐上去,迎面而來一個男人。
這人肩上佩戴著顧家的族徽,族徽是純金打造的,是一個鏤空太陽的形狀,很是精致。
“顧雷先生,夫人讓你過去一趟?!?p> “夫人說沒說是什么事?”顧雷心里不愿,他好不容易才約到沈小姐,不想就這么算了。
“唐先生回來了,他找到了那味藥,顧雷先生還是快隨我過去,別讓夫人等急了?!蹦腥艘话逡谎鄣幕卮?。
紅血姬多難得顧雷怎會不知道,前段日子他為找這味藥三天三夜沒睡覺,眼下聽說唐曜尋到藥,激動的不行。
“太好了,三爺果然是三爺,什么事都能解決?!?p> 男人看著顧雷像風(fēng)一樣離去的身影,不經(jīng)疑惑。
他記得唐先生說的是這藥是從某位小姐手里尋到的。
關(guān)三爺什么事?
……
慶市二中。
學(xué)校后門小巷。
這條巷子有點年代了,白墻斑駁,一地青苔,旁邊的廢舊電線桿也生了銹,看起來搖搖欲墜。
下午不像中午那么熱,可能要下雨的緣故,這風(fēng)吹在臉上涼悠悠的很舒服。
葉梟蹲在一塊半高不高的石墩上,嘴里叼著一顆橘子味的棒棒糖,她半垂腦袋,半張臉都沉浸在一層陰影當(dāng)中,看不清情緒。
巷子里早就侯著十幾個人,個個打著耳洞,紋著青龍花臂,丑的像模像樣。
黃頭發(fā),紅頭發(fā),藍(lán)頭發(fā)……應(yīng)有盡有。
錢宇峰本想說兩句嘚瑟的開場白,就聽到一道冰涼卻柔軟的嗓音。
葉梟笑著朝杜洋抬抬下巴,“你要不過去,幫那群彩虹補(bǔ)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