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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夢汴梁

八十三 程山長的誤會

一枕夢汴梁 鋮道 3630 2020-09-22 19:04:32

  陸教諭把他拉進來之后,沒有任何前戲,就直奔主題。

  “為何我會被調(diào)入國子監(jiān)參與秋闈之事。”

  奕子楓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陸教諭這才覺得自己魯莽了,拿出了調(diào)令塞到奕子楓手里。

  看了幾眼之后。

  “這不是好事嗎?怎么還疑神疑鬼?”奕子楓不解道。

  于是陸教諭把作為一個私人書院的教員直接伸進國子監(jiān)其中的難點和不正常之處做了解釋,雖然陸教諭本身有官學(xué)教諭的身份,奕子楓這還是懂了其中的不尋常。

  略一思索,想到了陸小娘子,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竅。

  “哈,這個就要感謝你家的侄子了!”

  “我家侄子?”陸教諭有些懵逼,他弟兄三人,每家都是兒子,不知道他提的是哪個侄子。

  “沒錯,上次我們一起來京城的那位女扮男裝的侄子!”奕子楓看他迷惑,估計陸教諭家里面的親人不少,可能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哪位,便帶著調(diào)侃口氣提醒道。

  “哦,你說的是她啊,為什么我要感謝她?”陸教諭顯然還在懵逼的圈子里沒轉(zhuǎn)出來。

  “哈哈,你可能不知道她跟官家最疼愛的帝姬關(guān)系有多好!你回頭暗中打聽一下,禮部這道調(diào)令是誰提出來的就明白了,我猜這一定是出自官家之口。”

  “真……真的嗎?!咦,你怎么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陸教諭這才想起江秋蒳女扮男裝之事,沒想到對方竟已知道。

  奕子楓心道我對異性的身理構(gòu)造恐怕比對自己都熟悉,但這話可不敢說。

  “我也是今晨才知道,我聞到她身上有女子才用的蘭蔻混合香薰過,才刻意的看她喉結(jié),原來沒有!”

  “額,這丫頭貪玩,所以才女扮男裝,倒是讓子楓笑話了?!鳖D了一下又道.:“不過她的心性是極好的,子楓和她也算熟稔了,應(yīng)該知道她本性純良的。”

  想到前些日子江秋蒳荒唐之舉,陸教諭有點緊張了,生怕奕子楓對江秋蒳有什么誤會,他心里是極想撮合二人的。

  “哈,令侄女秀外慧中,我見亦喜,這樣的好女子可不多見,又豈敢用笑話二字形容,她若不好,也不可能與帝姬交好?!?p>  說到帝姬,就想到了調(diào)令出自官家之口,陸教諭又激動起來了,其實打死他也不會想到此事始作俑者是官家,不是不會想到,是根本不敢想!

  如果真的如奕子楓所料,那說明他已經(jīng)簡在帝心了,秋闈之后,前途不可限量啊,陸教諭把調(diào)令又拿了回來,放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捧著,仿佛那是一張圣旨。

  對于奕子楓的推斷,他現(xiàn)在已是毫無懷疑,此子雖然年幼,但是只要話說他口,所斷之事無不應(yīng)驗。

  汴華書院第二件轟動的事情是陸教諭對奕子楓的態(tài)度,那絕對不是為人師表的態(tài)度,上百名學(xué)生從來沒有看到過刻板不茍的陸教諭會如此謙虛的跟一個后輩說話。

  陸教諭領(lǐng)著奕子楓跟書院里的教諭逐個認(rèn)識一番,奕子楓表面上非常的客氣但心里還真沒記住幾個,沒來之前他就做好打算讓自己不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書院里,辦法都想好了幾個,如今得知陸教諭有了這等際遇,想想山長剛才對他的態(tài)度,心里更加篤定了。

  轉(zhuǎn)眼到了午時,程高翔約了一個高姓和常姓教師,這二人和陸教諭身份還有略有區(qū)別,陸教諭以前曾在官學(xué)教授過,只是脾氣不好被同行排擠,一氣之下跑到私學(xué)教書,但現(xiàn)在身份依舊是在官冊之中,他們則不然,純粹的民辦書院教員,幸虧汴華書院背后也有幾家大佬,所以走到哪里都頗受人尊重。

  二人跟程高翔關(guān)系很近,所以中午被約了出來,奕子楓也被刻意點名作陪,這讓陸教諭臉色很古怪……

  “佑銘兄,喊上子楓有什么不妥?”程高翔誤會了。

  “哈,哪有此事,我只是覺得山長喊子楓同去秋福樓……呵呵,頗有眼光??!”陸教諭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一掃往日的刻板。

  “哦,此話怎講?”

  “先賣個關(guān)子,山長回頭便知你這頓客請的很值!哈哈?!?p>  秋福樓離書院并不是很遠(yuǎn),幾人也不乘車,步行一刻鐘便到。

  ……

  朱富貴現(xiàn)在真是意氣風(fēng)發(fā),以前那個半夜里坐在柜臺前嘆氣的窮掌柜模樣消失了,半個月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他已經(jīng)初現(xiàn)富態(tài),迎來送往也比往日顯得從容淡定許多。

  伙計現(xiàn)在由原來賈義一人變成了六個,與別的酒樓清一色的男跑堂不同,秋福樓是三男三女,男子不求俊美,只求干凈溫雅,女子不求妖艷,只求溫良和善,此舉一出,生意更是大好。

  不過他實在不理解,為啥跑堂的伙計必須改口叫服務(wù)員?伙計,小二這種詞叫起來多順口?。?p>  生意雖好,不過也有麻煩,三個女子有一個相貌特別清秀的,幾天前遭遇幾個無良子酒后調(diào)戲騷擾,眼看就要吃虧,結(jié)果被不知哪里來了三四個大漢攔住才沒得逞,誰知道昨天這幾個無良子被人打斷手腳丟在秋福樓門口大街的對面,衙門里的官差來來回回在幾人面前走了幾遍,都假裝沒看見。

  本來還準(zhǔn)備偷偷看秋福樓笑話的附近酒家集體失聲了,秋福樓背后靠山是茂德帝姬的傳說看來是真的,不由后悔不該花錢請那幾個無良子去搗亂了。

  朱富貴心里其實有數(shù),他也不點破,他知道只有沒有拔出來的刀才是最可怕的。

  如今秋福樓的生意主要靠奕公子隔三差五送來的菜譜,朱平安的基本功練的不錯,只要能看懂奕公子菜譜上那些獨有的詞語,他就能做到八、九不離十。

  今天中午客人又是爆滿,唯一他有些頭疼的是后院主樓的一個包間被人強占了,而那個包間事先被一個姓常的客人訂好了。

  唉,等會訂座的客人到了好好跟他解釋一下,高家的三公子可不是輕易能招惹的。

  正想著間,說曹操,曹操就到。

  忽然想起那個姓常的好像是什么書院的教授,剛想過去說些抱歉的話,就看到后面進來了陸教諭……他們已經(jīng)很熟了,心道壞了,這是大東家的朋友,再看后面跟進來的一人,腦袋嗡的一聲亂了。

  大東家!

  他有點不知所措,不過馬上反應(yīng)過來,包房沒有,賬房還在啊,使了一個眼色給那個女服務(wù)員,女孩趕緊小跑過來。

  嘀咕了幾句,朱富貴打發(fā)走一臉錯愕的服務(wù)員,立刻假裝發(fā)現(xiàn)了奕子楓一行。

  “哎呀,奕公子您來了。”朱富貴直接繞過了眾人對奕子楓笑成了一朵花。

  問候過奕子楓,朱富貴這才轉(zhuǎn)身跟陸教諭他們打招呼,。

  陸教諭搖頭苦笑,他跟朱富貴也算熟人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就是不曉得程山長此刻心里會作何感想。

  奕子楓隨意道:“朱掌柜你去忙吧,我們自己去包間就行。”

  程高翔心里已經(jīng)犯了嘀咕,這個奕子楓看來背景果然不凡,自從他知道這個酒樓菜品不凡之后,倒是來過幾次,有一次居然看到皇家制式的車駕停在門口,便私下做了打聽,發(fā)現(xiàn)竟是茂德帝姬的車駕。

  當(dāng)看到茂德帝姬從掌柜房間出來后,他就猜想到秋福樓可能跟她有關(guān)系了。

  今天看到奕子楓大大咧咧的模樣,又想到陸教諭對他如同平輩相處的態(tài)度,心里更加確定奕子楓身份不一般,只是不知道為何是朱仙鎮(zhèn)附近楊家寺的身份,突然腦中一個驚雷,難道他是……的私生子。

  程高翔不敢想下去了,想到當(dāng)今那位的風(fēng)流性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怪不得偷偷摸摸的送到汴華書院呢,直接送到國子監(jiān)目標(biāo)太顯眼了。

  程高翔又想到,趙家的子孫都是有俸祿的,根本不用去參加科考,但是私生子就不行了,享受不了皇家的福利只有走科考的線路,混個官職以后自有官俸可拿,看來,宮里的那位在給他鋪路呢。

  奕子楓要是知道此刻自己在山長的眼里已經(jīng)成了趙佶的私生子,肯定會跳起來罵他你特么才是私生子,老子可是有出生證的,你們有嗎?

  程高翔一旦想清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背后的冷汗都出了一層,頓時想明白了陸教諭為什么能進國子監(jiān),這就是官家在為奕子楓搭的橋!

  無意中猜到這個大秘密的程高翔,此刻再看奕子楓的面相,儼然是蠶眉星目,鼻直口方,天生的一副龍子之相啊。

  “好險!”程高翔又驚又喜,已經(jīng)決定把這個秘密藏在肚里,這種事情可不能輕易的說出來,否則會引火燒身,不過這也是一個機遇,如果跟奕子楓搞好關(guān)系,自己未必不能跟著沾光。

  “程山長大駕光臨,真讓敝店蓬蓽生輝啊!”朱富貴知道程高翔是書院的山長,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不能跟自己的大東家相比,你那個山長相處的不過是一些教員和學(xué)生,看看大東家相處的都是什么人,帝姬,龍圖閣大學(xué)士,戶部侍郎,連鄆王殿下都來過,雖然大東家當(dāng)時并不在場,可是殿下的賀禮卻不輕,還親切的拍著他的肩膀說跟著大東家好好做,一定前途無量……

  程高翔決定在奕子楓面前一定要保持低調(diào),小心能使萬年船嘛。

  “朱掌柜客氣了,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乃是為佑銘兄和子楓賀喜的,佑銘兄榮遷國子監(jiān),子楓屈就汴華書院,真乃是雙喜臨門,回頭貴店的好酒好菜只管上來!”

  程高翔的低調(diào)讓陸教諭對他頓時刮目相看,奕子楓更是對這個花白胡子的山長好感直線上升。

  朱富貴躬身應(yīng)著,然后面有難色道:“好酒好菜自然管夠,只是還要請幾位稍等片刻,伙計正在收拾房間,恐怕還要怠慢一二!”

  “咦,常教授不是早就訂了包房,怎么還要收拾?難不成已經(jīng)有人用過?”程高翔奇怪道。

  “這……”朱富貴有些支吾。

  “老朱,你怎么了,說話吞吞吐吐的?!鞭茸訔餍Φ?。

  “唉,公子相問我就直說了,常先生所訂包房本來是準(zhǔn)備好的,可是來了一伙人強行占了包房……”說到這朱富貴停了下來。

  “做什么事都有先來后到,這樣的客人趕出去就是!”

  “公子,是高太尉家的三衙內(nèi)?!敝旄毁F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

  話音剛落,奕子楓已經(jīng)大步離開。

  “不好,子楓怕是要沖動,佑銘兄隨我來?!?p>  程高翔生怕奕子楓沖動,喊了一聲陸教諭便緊跟過去,陸教諭無奈搖頭,他覺得在場的無論誰沖動,那小子都不會沖動的……

  “哐!”的一聲,奕子楓的確忍住了用腳踹的沖動,一掌拍開了包房門,踹壞自家門的傻事他做不來。

  屋里的人一臉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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