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世間萬物的運行之道
不記得是從哪天開始的,顧聞開始叫時暖為暖寶寶,時暖越是不好意思,顧聞就叫得越起勁。
再后來,顧聞覺得寶寶這個稱呼更有愛,便直接叫寶寶了。
時暖抱著顧聞的胳膊晃啊晃,撒著嬌道:“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你還是不要叫我寶寶了吧……”
雖然她筆下的一些男主也會給女主安一些肉麻兮兮的稱號,的確也挺甜蜜的,可是……叫寶寶……還是算了吧……她可是已婚婦女啊。
真的很羞恥啊!
顧聞笑看著時暖,有些執(zhí)拗地說:“我就是喜歡叫你寶寶?!?p> 時暖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給了顧聞的胳膊一巴掌,就兇巴巴地說:“不行,我不喜歡!”
顧聞一愣,然后眨了眨眼,眼里滿是委屈,“我真的不能叫你寶寶嗎?”
時暖看著顧聞那微紅的眼眶,一臉無語,似乎只要她說不能,顧聞就要哭出來了。
時暖沒見過這樣的顧聞,差點懷疑自己的眼睛有問題,她踮起腳尖湊近一看,“呀,好像真的有淚誒……”
顧聞突然笑了,然后把時暖抱了起來,時暖被嚇了一跳,不料顧聞卻瞬間就把她舉高了,“答不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我就不放你下來。”
欲哭無淚的時暖表示:“我有一個條件。”
顧聞思考了一下,問:“什么條件?你說說,我考慮一下。”
時暖:“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才能叫寶寶,有其他人的話,就不許叫寶寶?!?p> 顧聞放下時暖,彎腰親了親她的唇,笑道:“好,都聽我家寶寶的。”
時暖:還是好羞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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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家看《戀戀筆記本》。
看到兩個老人手牽手,一起等待死亡把他們帶走的時候,時暖沒能忍住,瞬間淚流滿面。
一輩子就這么走向了終結(jié),而忘記最愛或是被最愛忘記,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啊。
顧聞的情緒也有些低落,看見時暖哭了后,他輕輕地替時暖擦去眼淚,溫聲哄道:“暖寶寶乖,不要哭,你哭了,我更難受?!?p> 時暖聽到這,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就如同是掉線的珍珠,止不住地直往下掉,她看著顧聞,一臉難過地說:“我怕以后沒有你,怕自己會忘了你,也怕你會忘記我……”
顧聞把時暖擁入懷里,語氣堅定:“我忘了我自己,也不會忘了你。”
他從未見過時暖哭得這么難過,這一見,只覺得心里被幾把刀子直接插了進去,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時暖努力地控制眼淚,但還是控制不住,過了好一陣子,才稍稍平靜下來,她努力地笑了笑:“那要是我忘了你呢?”
顧聞松開手,輕輕地為她擦去眼淚,語氣堅定且認真:“沒關(guān)系的,我會一直記得你,如果你忘了,我就會告訴你,告訴你我們相愛了多久,告訴你我有多愛你……”
時暖眨了眨酸澀的雙眼,呆呆地看了顧聞好一會,慢慢地笑了起來。
“好?!彼Φ?。
正常來說,時暖再感動,也不會哭得那么厲害,但是這幾天,她最愛的,投入最多心血的書,要完結(jié)了,她舍不得。
電影中,兩位老人,一個忘記,一個講述,最后選擇一起離開。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他們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電影已經(jīng)演完了,他們再也沒有以后了。
而時暖那本最寶貝的書,要結(jié)束了,她以后不用趕這本書了,書里面的人,都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結(jié)局。
未來充滿了未知,等時候到了,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結(jié)局,可一想到,他們也有可能會忘記最愛,也終有一天,要離開這個多彩的世界,她突然就很難過很難過。
可是,她又是如此地幸運,不僅遇見了那么多美好,如今還有相愛的人在身旁,開心有人分享,難過有人分擔(dān)。
她有親愛的家人,有深愛的丈夫,有很好的朋友,她投入了她所熱愛的事業(yè),還有一群可愛的粉絲,又何必難過呢?
書總得有個結(jié)局,就像人生,總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這就是世間萬物的運行之道。
他們所能做的,不過是活在當下,在有限的生命里,盡可能地活好自己的人生。
人生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時間是一分一秒過去的,只要活著,就總是有希望的。
我們都能好好地做好自己,都能盡可能地珍惜擁有,珍惜時間,讓自己無悔這一生,如此一來,又何懼人生短暫或漫長?
逝去的人雖然離開了,但他們不一定會被這個世界忘記,他們或許給這個世界留下了什么,或是后代傳人,或是學(xué)術(shù)理論,或是禮物珍寶……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人,知道他們,記得他們。
而她的書,雖然要完結(jié)了,但她和喜歡這本書的讀者們,都會記得這本書。
時暖想著想著,難過消散了許多,就是眼睛很不舒服,所以她把眼睛眨了又眨。
顧聞見時暖眨眼眨了好幾次,輕輕笑道:“眼睛難受了吧?下次還哭不哭?”
時暖笑了笑,揉著雙眼說:“不哭了,不哭了,太難受了。”
顧聞捏了捏她的臉,嘆道:“知道難受就好,下次不要哭了,我看著也難受?!?p> 顧聞把手指按到時暖的眼睛上,心疼地說:“閉眼,我來給你揉揉眼,下次再哭……我就打你屁股了?!?p> 時暖哼了一聲,不滿道:“打就打咯,干嘛打我屁股,多不好意思啊?!?p> 不錯不錯!
按摩過后,眼睛舒服了很多,時暖的心里,那叫一個滿足啊。
得夫如此,妻復(fù)何求?
足矣。
顧聞笑問:“那我應(yīng)該打哪里?你說?”
時暖想了想,說:“打頭吧,頭硬?!?p> 顧聞笑了,無奈搖頭:“嘴硬。”
“是嘴硬啊……難不成你還要打我嘴巴嗎?”時暖說完這句話,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嘴巴不錯,下次我咬你,我的牙齒夠硬?!?p> 時暖:……
行吧,又變成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