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修睜著一雙黑沉沉的眸子,語氣不耐,“姑娘還請放下葉子?!?p> 臨平愣愣的放下扒葉子的手,這位魔修無聲無息,便是在他身邊也感覺不出活人的氣息。
莫非是尸修?
據(jù)說尸修極為難修,億萬年也難有飛升,修為高者更是寥寥無幾。
這位男子不耐煩的樣子,像極了高深莫測的尸修。
“閣下修的是什么?”臨平對他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不懼他的冷臉,問:“閣下是尸修嗎?”
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隔著大葉看向臨平,沉默了許久,不答反問:“你是何人?”
“我是愁川,”臨平毫不猶豫地報出自己的姓名,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她毫無防備,“今日剛來城主府做客?!?p> “愁川?”他道了一遍她的名字,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疑惑。
“對,許是你聽過我的名諱,我時常在翡翠山為大家解惑答疑?!迸R平對這個職業(yè)很滿意,亦覺得愁川偉大,所以語氣里都帶著沾沾自喜,“閣下若是有什么問題也可問我,新客給你免首次費用?!?p> “原來是你?!彼K于撥開大葉走了出來。
臨平這才看清楚他的臉,眼眸黑沉,鼻梁英挺,薄唇緊抿。
消瘦的臉頰,陰沉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正是我。”臨平喜不自禁,若是聽過最好打探,“閣下是尸修嗎?叫什么名字?”
“你話很多?!彼溃骸耙筠o,一名尸修。”
“久仰久仰。”臨平喜不自禁,忙抱拳客套。
“我要修煉了,你自便?!币筠o說罷便坐回了原處,大葉子重新遮擋住他。
臨平雖對他十分好奇,但亦有分寸,聞言立刻道:“那我便走了,再會?!?p> 她又沿著花園走了幾步,見一朵重瓣紅花開的熱烈如火,停下駐足觀賞片刻,便心癢難耐,想伸手摸一摸。
只是這手剛剛伸出,便被一道粗獷的聲音阻止,“別摸我?!?p> “?”花說話了?臨平看著紅花,遲疑道:“你修成靈體了?”
紅花卻突然扭頭,露出一張血盆大口,鋸齒似的牙齒張張合合,“我天生便會說話。”
臨平這下是真被驚到了,她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拔腿就跑:“打擾了?!?p> 豈知剛抬起腳就被一片大葉子勾住,走不得,她扭頭問花:“你拉我作甚?我方才可沒摸你?!?p> “你是負心漢嗎?”紅花一張大嘴張張合合,一股植物的甜香撲面而來,竟然還挺好聞。
臨平搖搖頭,提醒自己不能被敵人的香味迷惑,“我怎會是負心漢?你莫要胡說。”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渣?!奔t花離她更近了些,臨平這才看見它還有一雙芝麻大的眼睛,與那巨大的嘴比起來毫不起眼。
“怎么可能?”臨平覺得它在胡說八道,“我的情感經(jīng)歷一片空白。”
“真的?”紅花芝麻大的眼睛幾乎要貼到她的臉上,“渣而不自知?”
“……”什么鬼?臨平有些生氣,伸手去扒它的葉子,“放開我,我看你就是個不講事實的大嘴巴,我何時渣過人?”
“我的眼睛不會看錯?!?p> 臨平扒不開葉子,氣的去捂它的眼睛,“就你這芝麻大點的眼睛,能看清什么?”
“我看的更清楚了,你這個渣女?!奔t花大吼一聲,用力扭動起來,想躲開她的手。臨平跟著它的動作,用力去捂它的眼。
一人一花就這樣瘋狂扭動起來,擾的周圍花枝亂顫。
不遠處的殷辭聽的無心修煉,終于走了過來,見他們打成一團,皺眉道:“都松開?!?p> 臨平見終于有人來,底氣足了幾分,“快松開我?!?p> 紅花也不傻,“我們同時松開?!?p> “成交?!币蝗艘换ǘ际切攀爻兄Z之人,果然同時松開。
臨平得了自由,連忙跑到殷辭身邊,防止再被它勾住,“多謝兄臺相救?!?p> “渣女?!奔t花在一旁不甘寂寞地叫了一聲。
臨平怒目而視,“你個大嘴巴!我怎么就渣女了?”
殷辭聽明白了他們因何扭打,想了想解釋道:“此花名曰無盡,能看到別人的修行屬性?!?p> “屬性?”臨平滿臉疑惑,“那它為何說我渣?”
殷辭看她一眼,繼續(xù)道:“有傳言它開了眼睛便能看見別人的情感經(jīng)歷,但是從未有人見它開眼?!?p> “……”我竟這么特殊嗎?它還特地開眼看我這個‘渣女’?
無盡甩甩葉子,得意道:“聽到了吧,你個渣女?!?p> “……”臨平無語地看著那朵花晃來晃去,仍舊不太相信,“它是不是看錯了?”
“無盡從未出錯?!币筠o盯著臨平看了許久,不明白她有什么特別之處,竟讓無盡開了眼,“你方才做了什么?”
臨平搖頭。
無盡見她搖頭,突然大聲道:“她剛才想摸我。”
“……”臨平臉頰抽了一下,氣道:“我摸了嗎?我哪只手摸你了?”
“你想摸,你哪只手都想摸。”
“無盡你為何突然開眼?”臨平那里得不到答案,殷辭轉(zhuǎn)而問花。
無盡傲慢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都是城主府的人,竟也這么不友好。
臨平在一旁“嘖”了一聲,“態(tài)度這么惡劣會被拔的?!?p> 無盡用行動回答了她。
只見面前大花張著血盆大口,突然拔高三尺,狀似人腳的根須尚帶著泥土,甩著幾片肥碩的大葉子走了出來。
“……”臨平震驚地看著它。
無盡得意,“你看我怕拔嗎?”
一向不假辭色的殷辭也顯出震驚表情,“你修成精了?”
無盡大嘴巴一張,嘲諷道:“說了那么多傳聞,你沒聽說我天生會走?”
“……”臨平沉默許久,朝它豎起大拇指,“花兄,你太強了?!?p> “叫我花姐?!睙o盡一搖一擺地朝臨平走來,“你叫愁川?”
想必是聽到了她與殷辭的對話。
臨平連忙后退,“你想作甚?”
“我未在城主府見過你,你是新來的?”無盡追著她問。
“我是客人,過幾日就走了?!迸R平躲著它,生怕再被它纏上,“你不要追我了?!?p> 無盡繼續(xù)追她,語氣還十分不耐煩:“你跑什么?你不跑我怎會追你?”
“你不追我怎會跑?”臨平拔高了聲音,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不跑我為何追?”
“……”
人間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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