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剛哥,你醒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安然忙蹲在梁剛的身邊,一臉的憂心的看著他。
梁剛情緒有些低落,卻依舊苦澀的笑了笑?!拔疫€受的住,沒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麻煩你們了,一直拖累你們。”
“梁剛哥不麻煩的,現(xiàn)在我們也遇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問題。想要麻煩麻煩你,我們這棟樓整個開裂了,而且裂縫一直延伸到下,但是上面卻被堵死了。雖然到還能再上去幾層樓,但是想出去,不太可能。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用你的專業(yè)水準,幫我們分析分析,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了?!?p> 安然將梁剛扶著坐了起來,一臉真誠的請教??粗@樣的安然,梁剛釋然的笑了笑,原本以為沒了腳,會成為累贅,沒有想到還是會被需要。
安然覺得梁剛是正規(guī)的消防員,大大小小經(jīng)歷了多少事故,雖說地震這種事兒是難得遇到的,但是梁剛的經(jīng)驗畢竟是擺在那里的。而且在這里,也只有他是最有資格的。
說到這個話題上,梁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的腿痛的要命,但是在他們面前,他盡全力的掩飾。他沒有辦法挪動。也不知道那裂縫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沒有看到過實物,就沒有辦法做出相對應(yīng)的抉擇。
“整棟樓被撕裂?怎么會這么奇怪,而且斷裂帶還不是建筑的薄弱帶,我當消防兵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詭異的事情”
梁剛也犯了難,十多年的工作經(jīng)驗感覺幫不上任何的忙,因為這事兒已經(jīng)超出了人的常識。
“而且地震的時候,我們的手電筒受到了干擾,全部在一瞬間熄滅,這是不是也很奇怪呀”
安然一想到手電筒莫名熄滅的事情,就覺得異常的詭異,好像有什么東西會從這深淵裂縫當中爬出來似的。
“能不能麻煩你們帶我去看看?”
梁剛一臉的蒼白,整個人還十分的虛弱,但有一些急迫的想要知道那裂縫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大軍二話沒說,直接上前將梁剛拉了起來,反手將他背在了背上。
大軍的動作漂亮,利索,干凈,竟沒讓梁剛感到一絲疼痛。
安然連忙拿著手電筒跟在他們的身后,替他們照亮前方的路。
當來到那斷裂邊緣的時候,安然也被眼前的情景給震驚到了。完整的大樓就像被手撕白菜一般給撕裂開來。而且兩方的結(jié)構(gòu)好像并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壞。
這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啊。光看那樓板之間冒出來的鋼筋斷裂。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梁剛仔細觀察之后,臉上也同樣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的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松開,臉上的變化也是陰晴不定。
最后他將手伸到了斷裂處,閉上了眼睛,用手在感受著什么。
安然見他這舉動十分奇怪。也學著他的樣子,伸出了自己的手,閉上眼睛,感受手中的細微的感覺。
一股熱浪從裂縫的下端不斷的上升,有一點像吹空調(diào)熱風的感覺。
安然有些詫異,這下面怎么會有風啊?有風那是不是代表有出路?想到這里,心臟猛的一擊,不由的加速了。
“你們感覺到了沒有?下面有風唉,是不是有出口”
她緊張又興奮,但是回頭看梁剛的表情并不好。
他將手伸了回來,半個身子靠在大軍的身上,眼睛珠子左右的轉(zhuǎn)動著,腦海之中正計算著什么。
“這種熱風是從地下冒上來的,熱度不一樣,和外面的熱風有很明顯的差距,估計下面怕是沒有出路!”
梁剛說完臉色越發(fā)的難看。
安然一聽心中瞬間有些郁悶,不會吧,死路?莫非真讓自己猜著了,下面是火山。
天哪!那就是太倒霉了,救援隊還不來的話,萬一火山噴發(fā),那這棟樓是不是得毀了,更別說藏在樓里面的這些人了。
“我們怎么這么倒霉呀,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呀?是上還是下”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不管是上還是下,都是危險重重。
大軍看著虛弱的梁剛,最后將梁剛背了起來。語氣平淡的說“不管是上還是下,還是先讓他好好休息,他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好”
大軍已經(jīng)看出來梁剛是強忍著自己的痛意。依靠在他的身上,也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強壓著的顫抖。
安然點點頭,沒有說話,拿著手電筒在前面給他們帶路,回到了方柔的身邊。
方柔有些著急,也想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但是溫柔的她,善解人意的她,自然看得懂現(xiàn)在的氣氛,張了張嘴將話吞了進去,只是一臉心疼的看著梁剛。
安然見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便拿著手電筒又朝著裂縫邊走了過去。
裂縫深不見底,手電筒的光線也無法觸到裂縫的底部,這黑壓壓的裂縫口就像是一張怪異的大嘴巴。她一直探著頭往下望,突然一股奇怪的熱量帶著飛快的速度撞在她的腦門上。
她低呼了一聲,用手摸著眉心,那里格外疼,剛才像是有個小蟲子撞上她了。腦子里面也有些疼,似乎多出來一些東西,就連頭也重了一些。她使勁的搖了搖頭,穩(wěn)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低頭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剛才撞她的小飛蟲,自好自認倒霉。
她低頭看著腳邊的石頭塊,有些氣惱的用腳朝著裂縫踢了進去,過了很久,才聽見石頭塊落地的聲音。
她又朝前靠了靠,往下看,石頭落地的聲音時間能顯示出這深度??磥磉@條裂縫延伸的很深呀,像是直達地底。
如果這裂縫直達地底,那可不可以從地下挖土挖個逃生通道逃出去。
而且這棟樓的結(jié)構(gòu),地下面就是地下停車場,足足有四層。空間大,而且還有好幾個出口。那么多的出口應(yīng)該不會全部堵死吧,只要能夠找到一個就能找到逃生的通道。
安然心里想著,心情瞬間就好了許多,將腳邊的另一塊石頭也朝著裂縫踢了進去。這一次卻沒有聽見石頭落地的聲音。像是落在了軟綿綿的東西上面,發(fā)出噗的聲音。接著,從下面?zhèn)鱽硪粋€沙啞的怒吼聲
“誰tnd在上面扔石頭下來。高空拋物是犯法的。你媽媽難道沒教過你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怒氣沖沖。好像剛才那石頭砸到了他。安然被這意外的一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她萬萬也沒想到,下面居然有人。
“說話呀,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是你,真是沒家教。是家里人都死光了嗎?”
下面的男子不依不饒,難以想象在這地震之后,他還有這么多的底氣。
安然本來心生愧疚的,誰知道這人居然這樣說她的家人,也是咽不下這口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在下面啊,又這么巧被石頭砸到的,這是你運氣倒霉,也不能怪我啊”
聽見安然得了便宜還賣乖。下面的男人怒氣就更大。
“我說你還有理了,高空拋物砸到人了還能這么理直氣壯。就算下面沒人你也不能丟東西啊,這是砸到我了,萬一砸到了老人和小孩,你負得起那個責任嗎”
男子朝上面喊道,將道德觀擺的很正。
聽著他的話,安然也陷入了沉默。好像自己確實不該將石頭丟下去啊。但是這是地震啊,又不是平日里。
“說話呀,怎么不說話了?別以為你不出聲,就當這事情沒有發(fā)生過,我告訴你,你都砸到我的腳了。你看看該怎么賠償吧,這事情不然就沒完了”
男子見安然不出聲了,就更加的理直氣壯。
安然這個暴脾氣,聽見他這么說了就悶不住了,這都道歉了,還這樣揪著不放,什么意思,還要賠錢不成!
她將手電筒使勁的往下照,也沒有瞧見男子所在的方位,于是伸出小腦瓜子對著下面大聲的喊道。
“不就砸你腳了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還要賠償,我就不賠,有本事你上來找我呀”
“哎,你這個臭丫頭,你信不信……”
下面是男子暴走的聲音,那樣子真的是恨不得爬上來揍安然一頓。
安然想著對方想打又打不著的樣子,就心情大好的咯咯的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響徹了整個深淵裂縫。
裂縫口的兩旁的樓道逐漸亮起了點點的星光,每一層樓幾乎都有。
兩人的對罵聲,居然將整棟樓還活著的人都給驚醒了。他們拿著光源向著裂縫口靠近。就像是在夜里看著放燈一樣,感覺很奇妙,也很奇怪。
安然笑得正開心的時候,突然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嚇了一大跳。
回頭燈光照在了一張極度不爽的臉上,正是那面無表情的大軍,他眉宇微皺,面色冷得嚇人。
“這么精神啊,居然還有心情吵架!”
大軍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安然的雙眼,安然的目光瞬間有些退縮,竟然產(chǎn)生了怕意,就像是小孩子犯了錯被家裝抓了一個現(xiàn)行。
那種恐懼是由心而發(fā),做不得假的。
大軍從安然的臉上看到了怕意,也沒露出多少表情。
他錯過安然的身體,朝著裂縫里面看去,見無數(shù)的星光點,朝著裂口處匯聚而去。
安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能盯著他的喉結(jié)。
“下面的大兄弟,既然沒被砸死的話,就不要亂嚷嚷,嚇著我家孩子了!”
大軍理直氣壯的護短,竟然把安然給驚到了,只知道他長著一雙一張不爽的臉,開口閉口都是嘲諷的語氣,沒想到居然會護著她。
大軍說完之后抬起頭來給了安然一個冷眼,看得安然心虛的要命。
“我去,你什么家長啊,自家孩子做錯了事情還理直氣壯,怪不得你孩子是這種德性,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呸……”下面的男人氣的跳腳,如若不是難度太大,估計會上來和大軍好好的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