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崗臉色憔悴,嘴唇蒼白,臉色青中夾白情緒低沉,心神憂傷。十幾天的精神和病痛折磨,他感覺身軀在抖動,頭腦昏昏沉沉,仿佛有無數(shù)顆的星星在頭上打轉(zhuǎn)似的。每天喝點米湯稀飯,也是兒子端到嘴邊才勉強(qiáng)咽下去,要不是看見小孩子可憐,真想一病不起到極樂世界去。
一天,郵差送來一封書信。劉德崗接過書信,略看信封字體則知道是兒子手筆。他欣喜若狂知道兒子還在人世,迫不及待拆開信封,顫抖著雙手激動地一口氣讀完。
“兒子.....兒子.....”他激動得說話語無倫次:“兒子還在,好好的,好好的!”
“是嗎?”劉母高興地跳了起來:“老頭子快念念、快念念!”
父母大人尊前:
恕兒不孝,莫回家敘述真情,速寄家書以報平安。勿念!
我和表哥在坐船上京途中遭遇洪澇天災(zāi)。表哥臨危不懼急中生智,把木箱綁在我身上脫險。我遇貴人相救死里逃生,現(xiàn)在一切安好。
那位救我的恩公是個大好人,把我救活,送我醫(yī)治,還把我領(lǐng)會家調(diào)養(yǎng)。
恩公膝下無子要認(rèn)我為義子。他乃救命恩人我不好拒絕,相信雙親聞后也會高興。
我會繼續(xù)請求義父尋找表哥下落,憑表哥的機(jī)智和水性一定會遇險為安!
......
叩請金安!
兒:世春叩稟
X年X月X日
劉德崗滿是皺紋的臉上綻開了笑容,那是喜悅的笑,激動的笑,會心的笑。他的憂慮瞬間煙消云散,病一下子好了許多。兩位老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歡天喜地,嘴咧得如同一朵綻放的荷花。
兩位老人還是放心不下,自己年邁不能長途跋涉,打算安排弟弟德林和內(nèi)侄陳凱明前往看望兒子。陳凱明出過遠(yuǎn)門熟路輕轍,這重任非他莫屬。那時,劉世春看見表哥安然無恙也能了卻牽掛。
第二天,兩位使者領(lǐng)了盤纏和書信啟程了......
九江。
別墅坐西南、朝東北,可以說是“坐金鑾,納盤龍,鎮(zhèn)寶塔,聚寶盆”,是“靠山高硬、前景開闊、位子顯赫、廣納財源、永保安康”的一塊樂土,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來看,可算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寶地。
這里很安靜適宜劉世春溫習(xí)功課。
早上,在后花園讀書、散步、打太極疏通經(jīng)脈,提神氣利于康復(fù);上午,在房中讀書寫文章溫習(xí)功課;晚上,在大門口賞月,找?guī)讉€家丁聊家常。
時過境遷,歲月磨平了憂愁和煩惱,時間撫平了心里的創(chuàng)傷,家中親人成了他唯一牽掛。
徐麗麗是徐老板的獨生女兒,掌上明珠。父母不在家徐小妹是主子,管家、廚子、仆人圍著她轉(zhuǎn)。徐老板忙于生意很少回家,家里的事管家說了算?,F(xiàn)在,劉世春的到來給大家?guī)砹嗽S多樂趣,聽故事、學(xué)唱歌,有時聚在一起學(xué)打太極拳,別墅里生機(jī)勃勃歡歌笑語,一派歡樂景象。
大家都很喜歡這位從天上掉下來的“少爺“。他的舉止是那么溫文爾雅,文質(zhì)彬彬;他能說會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為人忠厚老實,善解人意,有時發(fā)科打趣招人喜歡。他自己的房間不要仆人打理,自己的事自己做”。徐小妹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慢慢地喜歡上了這位哥哥。
“哥哥,我喜歡聽你講故事,你就再講一個吧!”小妹說話甜甜的帶有幾分嬌氣。
“好!妹妹有求于哥哥,哪有拒絕之理?”劉世春半開玩笑的回答。
徐小妹出生時母親大出血離世。二娘沒有生育,視孩子為親生骨肉,把她撫養(yǎng)成人。小妹在父親經(jīng)商的城市讀了幾年書,那些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看她是富商的孩子,常常敲詐勒索向她要錢。她受不了別人欺負(fù),厭惡上學(xué),三天打漁四天曬網(wǎng),學(xué)習(xí)成績一落千丈。
父親看她不肯上學(xué),只好送回老家,請個老先生做家教。誰知小妹已失去讀書的信心,每天上課心不在焉,老是東張西望想出去玩耍。
幾年來,她讀書不認(rèn)真,鬼點子倒不少,總愛向老師提問那些刁鉆古怪的事,老先生回答不出來還氣沖沖的指責(zé)孩子缺少教養(yǎng),不尊重老師。
“朽木不可雕也!”老先生搖頭晃腦口中念叨著,卷起鋪蓋一走了之。
從此,徐小妹在家里無所事事,總是把那些仆人玩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其實,徐小妹是個聰明伶俐、心地善良的孩子,不好好讀書與家庭環(huán)境密切相關(guān)。父親不在身邊管教,二娘過于溺愛也是主要因素。
劉世春的到來使這個家庭有了新的希望,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落在這位哥哥的肩上。
俗話云“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義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要盡忠盡力做好,把妹妹失去的東西補(bǔ)回來。
“妹妹,講故事可以,但你要聽哥哥的話認(rèn)真讀書,好不好?”劉世春給妹妹定了規(guī)矩,每天聽完故事要讀書、寫字,制定了作息時間。
在劉世春的教育和引導(dǎo)下,徐小妹聽話懂事了許多。她有時也會提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但難不倒博覽群書、知識淵博的這位“少先生”。
有一天,徐老板回家看望義子,了解身體康復(fù)情況。他看見自己的女兒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乖巧聽話懂事了,知道是義子教育有方功不可沒。他慶幸自己救了一位有良心、有本事、有愛心的孩子。他心想:可能是自己做善事上帝給的恩賜吧。
“春兒,你的頭還暈嗎?”義父摸著劉世春的頭說。那情感勝似一對親生父子,那情景暖人心脾、觸人心弦。
“父親,我的頭好多了,看書久了偶爾有些頭暈,休息會兒就沒事了?!眲⑹来毫?xí)慣了“父親”這個稱謂,知道他們之間不僅僅有個“義”字,更有一份父慈子孝、骨肉相連的真摯情感。
“春兒,謝謝你對妹妹的關(guān)心和教育!”
“父親這般說話就見外了。妹妹的成長教育,做哥哥的哪有不管之理?”
......
晚上,父子倆聊了很久,談得更多的是進(jìn)京科考的大事。
父子倆商定永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