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筋動骨,都是有些皮外傷,大概一旬以內(nèi)就可以痊愈,”南任道。
“我可能得久些,”廖浩然低下頭,赧然道。
“沒事,這幾天你們也修煉修煉,這里靈氣充足,對身體恢復也有幫助,”方原安慰道。
黛兒看向山腳,“似乎有人過來?!?p> “少爺,”楊建北跟在凌言身后,“我走在前面開路吧。”
由于世子殿下怕在此修道途中暴露身份,故要求楊建北叫他少爺。
而楊建北一時半會又改不過來,于是世子要求楊建北每天喊個成百上千遍,“這叫肌肉記憶,知道不,”楊建北還記得世子,不,少爺說這句話時洋洋得意的神色。
“不用,”凌言自信道,“昔日我父王一劍逼退魔王,今日我自然能夠獨闖這葬靈無數(shù)的萬重山脈。”
楊建北伸手扶了一下快要墜地的斬靈重劍,腹誹道,還不有我跟班呢嘛。
“對了,建北,如果此次斬靈重劍開竅,說不定我就能重新為其賜名,”凌言豪氣萬丈。
斬靈重劍,原本只是凌王的佩劍,隨著凌王置絕境而后生的一招,一劍逼退魔王之后,此劍就匯聚了天地之間的靈氣,而后被凌王賜名斬靈重劍,并且將其奉為凌氏一族的傳家寶。
偷拿傳家寶出來閑逛,還妄想改名?這不喝個幾斤青竹起絲酒,都做不出這夢??!楊建北內(nèi)心嘆氣。
許是楊建北內(nèi)心戲感染了凌言,凌言也是停下腳步,“這般豪情,當配以一壇青竹起絲酒啊!”
青竹起絲酒,是北域特有的酒,酒體泛綠,其中還有一些枸櫞絲,價格低廉,口感醇香中帶有一絲甜酸,入喉強烈,深得許多百姓以及守關(guān)將士的喜愛。
“少爺,酒帶了,”楊建北從腰囊里掏出一個酒壺,遞給了世子殿下。
凌言伸手接過酒壺,有些訕然,“這是何等品階的青竹起絲???”
要知道,青竹起絲,根據(jù)枸櫞的多少以及儲藏的酒年份,分為三種,小青竹,中青竹,大青竹。
大青竹無疑最貴,口感也最好,枸櫞加的最多。
這小子應(yīng)該沒多少錢買大青竹起絲吧?凌言看到楊建北一副看笑話的神色,剛才的萬丈豪氣少了一半,“喝!”
一口入肚,凌言自詡英俊的面孔扭曲了,他吐出一口枸櫞,“這就是大青竹?”
楊建北哈哈哈大笑,“不然呢?少爺這樣可半點沒有親近民生的態(tài)度啊?!?p> 凌言知道楊建北一定是在捉弄自己,但是他沒有證據(jù)。
小青竹是一壺酒里加了幾根枸櫞絲,這大青竹是一壺枸櫞絲里加了幾兩酒??!
“少爺,別浪費啊,這是我攢了好久的碎銀,才買到的大青竹!”楊建北笑道。
“呵呵,你給我喝!”于是凌言將酒壺往楊建北嘴里灌去。
楊建北猝不及防地被灌了一口,也是酸的不能自已。
“別鬧了,找水喝,”凌言看楊建北又要灌回來,急忙正色道。
“哼,前方不遠處有個水潭,可去取水,你去還是我去?”楊建北問道。
“我去吧,”凌言恐楊建北又在取來的水里做些手段,比如加些大青竹啥的,于是決定自己前去取水。
楊建北就近在樹蔭處坐下,“小心水怪,別被水怪吃了,我回去不好交差?!?p> “知道了,”凌言頭也不回的舉起水壺晃了晃。
水潭深處。
黑蟒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它又感受到了人類的氣息,這次的氣息中似乎帶有一些紫氣,這是具有氣運的人類少年。
大補之物??!黑蟒僵硬的面龐露出難以言表的喜色,只要吞噬了這個人類并且煉化他身上的氣運,就能夠修為大漲,晉升兩尾!
凌言來到水潭邊,看了看四周茂密的草叢,以及靠近山洞口的灌木,沒啥動靜。
水潭淺處清澈見底,既無綠藻,也無魚蝦,凌言蹲下身來,細想到底是何緣故,死水也不該這般光景啊。
“嗯?”凌然看到了水面起的漣漪,抬眼看去,左前方的水面有個小黑點悄然冒出水面,正是這個小黑點,激起了漣漪。
凌言從法器腰帶里抽出了一把刀,緊盯著這個小黑點。
水聲嘩啦一聲,凌言還來不及反映,右肩已經(jīng)被巨大的黑蟒咬住,雙腳也離開了地面。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凌言無法發(fā)出聲音,臉龐青筋暴露的他目光順著黑蟒緩緩游出水潭的身軀,才突然明白,剛剛的小黑點,是黑蟒的尾巴尖從水潭底部伸過來,慢慢敲擊左前方水面,而頭部就隱藏在右方的水潭里,趁他被左前方吸引,在右方襲擊。
兵不厭詐??!這妖畜竟然有如此智慧,凌言不再拖沓,右手拼著肌肉撕裂的風險甩到左手,左手接過后猛的一捅。
空了,黑蟒頭部一晃,而凌言瞪大了雙眼,看到了黑蟒戲謔的目光,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該死,”凌言可以說話了,“建北!”
楊建北在遠處的水潭出現(xiàn)巨大的水聲之后,就知道不妙,立刻趕往水潭,看到了水潭中的黑蟒。
聽到凌言喊他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水潭了,“水怪!”楊建北一個轉(zhuǎn)身,右手已經(jīng)遞出一劍,凌厲的劍氣狠狠地砸到了黑蟒的七寸之處。
黑蟒不得不松口,盯了楊建北和渾身血跡的凌言一眼之后,轉(zhuǎn)身沉入水潭。
“沒事,先止血,”凌言說道。
楊建北迅速地完成了止血,上藥,包扎這幾個步驟。
“做的不錯,”凌言面色有些蒼白,這是失血過多導致的,“先找個洞口休息一下,防止偷襲?!?p> 在這修道途中,凌言深知人總是被妖怪更可怕,自己身上有傷,無法戰(zhàn)斗,萬一遭受伏擊,可能就交待了。
他可以死,但斬靈重劍不能丟。
“先走,”楊建北抬起凌言左手,搭在肩膀上,“那里有山,必有裂縫之類可以藏身的地方?!?p> 黛兒看到的正是凌言和楊建北兩人。
“上方有人,”楊建北低聲說道。
“可以感知他們是什么實力嗎?”凌言問道,感知實力這是楊建北的天賦。
“四人中兩人筑基期,另外兩個,大概是金丹期,”楊建北頓了頓,然后說道,對于四人中的女孩,他的感知似乎有偏差,但這并沒有太過引起他的注意,因為天賦偶爾也會有失誤的時候,感知不準確也很正常。
“好,我們直接上去,”凌言說道,“無妨的?!?p> “這是被黑蟒咬的?”南任吃驚地看著凌言右肩的兩個血窟窿,問道。
“的確如此,兄弟好眼力,”凌言笑了笑,看著其他人。
身上有如此重的傷,眼色卻平淡如水,方原不由得高看了凌言幾分。
“你們誰是領(lǐng)頭的?”楊建北問的這句讓方原和黛兒等四人愣了一愣。
隨后黛兒指向了方原,南任和廖浩然緊跟著也指向方原。
方原無奈地笑笑,只得接受安排,“正是我,要找地方休息?”
“正是,我們不會占你們的山洞,我們可以付你白銀千兩,”楊建北指了指腰囊。
“這,”方原剛想說不收錢,但是黛兒拉了下自己衣角,只得同意,“可以?!?p> 于是楊建北先付了五百兩,說等少爺傷好了之后再付五百兩。
“爽快人做事就是爽快啊,”南任搓了搓手,感嘆道。
于是其余三人都得到了一百二十五兩白銀。
“你們倆人也是被黑蟒攻擊的?”凌言看到了受傷的南任和廖浩然,至于方原,由于身上黑袍寬大的原因,遮住了傷口,所以他不知道方原也受過傷。
“對,等我們傷好了就去找黑蟒報仇雪恨,”廖浩然答道。
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后,雙方交換了名字,楊建北自稱小北,凌言自稱林靈,二人介紹他們是少爺和仆人的關(guān)系。
方原和黛兒說了真名,自稱兄妹,畢竟他們沒啥背景,沒有仇家,真名假名都無所謂。
南任和廖浩然說了自己的名字。
“看來我們有緣分啊,”凌言看著黛兒,“我可以叫你黛兒么?”
“做夢!”黛兒不屑地哼了一聲,在她心里,除了湯圓和爺爺,誰也不能叫她黛兒。
“那我叫你方小妹?”凌言靈機一動,“就這么說定了!”
黛兒無語地瞥了一眼凌言,而后又看了一眼楊建北,楊建北只覺得凌王的臉都被凌言丟光了,還好他們用的化名,不然真的就是尷尬他娘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放心,不用你們出手,我的傷口好了之后,一刀就能把黑蟒秒了!”凌言開始大放厥詞。
關(guān)鍵是,方原,南任和廖浩然還信了,理由很簡單,凌言這身衣服以及談吐之間的氣勢,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指不定身上有多少功力。
“吹吧你就,區(qū)區(qū)金丹期巔峰,秒一尾黑蟒?還是在黑蟒占據(jù)天時地利的情況下?”黛兒無情嘲諷。
凌言笑聲戛然而止,“這還是本世,本少爺?shù)谝淮伪灰粋€小女孩嘲笑?!?p> 氣氛冷了下來,南任倒是很意外方黛看出了凌言的實力,楊建北內(nèi)心則是瘋狂大笑,原來小殿下也有被女子嘲笑的一天。
“呵,那只能說明你接觸的女孩少,不然早被嘲笑到天上去了,”黛兒看不得別人吹牛,于是說道。
“哼,不說了,之后讓你們看看我的能耐,”凌言眼睛一閉,打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