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是誰
不過,沐夏覺得,還是要去找一趟才行。
兩只小狗崽到了家里,最為高興的,就是沐年了,回來后看到兩只,簡直高興地想要蹦起來。
整整一個下午,就帶著兩小只到處游蕩,炫耀的表情,不加掩飾。
兩小只到底是血統(tǒng)較好,竟知道認(rèn)人了,沐年帶了一下午,便跟他親昵起來,直到吃晚飯,還是圍著他轉(zhuǎn)悠。
當(dāng)天晚上,又是在深夜,沐夏再一次離開了家,目的地同樣也是曲家人所在地。
她坐在曲回章房間的客廳內(nèi),手指一點一點地點著椅子,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所在的房間。
團(tuán)子小弟已經(jīng)打聽過了,今晚曲回章有應(yīng)酬,這時候才十點多,怕是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行五人,還有低低的說話聲,聽起來像是正主回來了。
開鎖的聲音響起,這時候的門鎖可沒有后世那么高級,還是一門一把鑰匙。
開門后,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沐夏。
“什么人!”
“唰!”曲回章身邊的保鏢竟掏出槍來。
沐夏一挑眉,她這算不算是拿住了他的一個短處?作為一名政要人員,身邊的人竟然是帶槍的!
不過,再想想,如今也就是九十年代,對槍支的管控還沒到后世那種程度。
“曲老先生這架勢很足啊!”
“夏夏?”曲回章這才看出坐著的人是誰,竟就是他今早在沐家看到的沐夏。
“深夜到訪,還望曲老別在意!”沐夏沒有起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曲回章?lián)]了揮手,示意保鏢們出去。
見他這么識趣,沐夏倒是省得動手了,就這么看著他安排好后面的事情,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一套茶具。
“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事情大概也知曉了吧?這件事對你來說,不過就是抬抬手的功夫,若不是你奶奶那邊不松口,我早就想去找你了!”
沐夏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頓時便覺得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好茶!”
曲回章呵呵一笑,“這茶啊,是你舅的同事送來的,產(chǎn)自長白山,經(jīng)過自然的熏陶,味道自然是極好!”
沐夏聞言,只是一笑,而曲回章顯然也不是在等她的夸贊。
“你的本事,有人跟我說過了,說實話,若不是這兩年有大變動,我也不會找過來,還真是緣分不淺,竟是姐姐的孫女,你放心,若是真的幫了忙,報酬不會少!”
“曲老似乎是誤解了我的意思,這忙,若是你直接尋了我,單單是陌生人的話,或許我會松口,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直接找到奶奶,讓奶奶傷心,實話告訴你,我這次還真就不幫了!”
平淡的語氣,卻能夠說出最大的威脅。
曲回章第一次,開始認(rèn)真觀察起這小姑娘來,只見小姑娘容顏秀麗,但卻不見柔弱,甚至與早上他所見到的完全不同,神情自若而堅定。
很少有這半大的孩子能這么面對他的,果然,是她的后代。
“你與你奶奶很是相似,甚至更甚,當(dāng)初你奶奶被趕出家門,就是如你這般,堅定而又自信地說出,來日若有所求,必不應(yīng)。”
“只怕當(dāng)時作為家主的父親,都不會知曉,真的就有這么一天,堂堂曲家人,竟上門求了作為村婦的女兒,呵呵,果然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沐夏抿嘴一笑,“當(dāng)初你們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便能夠想到后果,奶奶從未求過你們,被趕出家門,算是還了那生養(yǎng)之恩,畢竟,你們是因此而保住的,今日在這里,憑著那一絲血脈,我可以告訴你,沒了我的助力,曲家可榮兩代,所以,要不要以一個求助者的身份,求取未來運勢,就看你要用什么交換了!”
曲回章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完全出乎意料,至少,在知道姐姐是被曲家趕出去后,能夠這般平靜地面對他,這種涵養(yǎng),至少目前他見到的只有她一人。
“你奶奶將你教育的很好,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說你想知道誰?”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那人是誰!”
她確實是在意了,沐家的生活剛剛接近正軌,容不得任何人過來破壞!
“那人啊,”曲回章面上露出一抹懷念的神情,“在那個時代,他就是所有人的敬仰,睿智而風(fēng)趣,自信而幽默,甚至所有見過他的女子都傾心不已,那時候,我每每見到他,便覺得自卑不已!”
曲回章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卻對你奶奶情根深種,當(dāng)時國家有難,他走在最前端,如今想來,只怕那時候他便知曉了這個國家未來的走勢?!?p> 不知道為什么,沐夏聽著他的訴說,心中微微升起一股熟悉感。
“他找到了你姐姐,誰也不知道,這次的告別,會是兩人悲劇的開始,那時候,整個國家都需要拯救,可僅僅這一人又怎行?很快,明爭暗斗開始了,他作為當(dāng)?shù)氐念I(lǐng)軍人物,第一個得到了制裁,而當(dāng)時作為與他熟知的曲家人又豈能逃脫被滅門的慘運?
當(dāng)時,我爺爺便開了家族會議,最后為了保住家族,便全票通過,將你奶奶給趕了出去。我還記得,那時候那天陰的極重,臘月的天氣,竟驚雷陣陣,可就是這樣的天氣,你奶奶一個弱女子被趕了出去?!?p> 曲回章每每想到那天的情況,便心中難受,那是他的親姐姐啊,從小將他帶大的姐姐,他又怎么忍心看他受苦?
可當(dāng)時就連他的父親也同意了,他還只是個弱冠少年,又怎么與家族反抗?
分離至親的痛,直至今日,他都覺得痛徹心扉,這些年,他用著曲家的錢財和人脈,為自己鋪路,走到如今的位置,想的又何嘗不是,萬一有一天,姐姐或者那人找到他,能夠認(rèn)得出呢!
他卻忘記了,幾十年的顛沛流離,他的姐姐是不是還在記恨著,記恨著家族的冷酷無情,記恨著幼弟的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