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女描繪的夢想形式【下】
的金澤區(qū)耶?！?p> 「在石川縣對吧？有新干線可以搭，應該趕得上吧？畢竟現(xiàn)在才七點多?！?p> 「已經(jīng)四十五分了?！?p> 「快八點的話感覺不太妙。」
「等等，我查一下?！?p> 和香滑手機操作幾次。
「啊，真的耶，趕得上。從藤澤搭宇都宮線的直達電車，到大宮再轉(zhuǎn)搭新干線，好像可以在十一點三十五分抵達?！?p> 「電車幾分到藤澤？」
「七點五十五分。還有十分鐘?！?p> 如果現(xiàn)在掉頭，到車站不用十分鐘。
「那我出發(fā)了。」
「到那里之后聯(lián)絡(luò)一下。我?guī)湍悴唤?jīng)意地隨口問姊姊人在哪里?！?p> 「我不記得你的手機號碼?！?p> 「手伸出來啦，笨蛋?！?p> 和香板著臉，將手伸進書包摸索。手抽出來的時候拿著一枝筆。
「好了，快點。」
和香在躊躇的咲太手上寫字。
「喔嗚……」
總覺得癢癢的，咲太發(fā)出奇怪的哀號。
「說真的，去死吧?！?p> 和香像在看垃圾般揚起視線，但手上的動作沒停。她寫的是十一個數(shù)字，她的手機號碼。
「我說你啊，這是油性筆吧？」
就算摩擦，感覺也擦不掉。
「不用擔心不見，這樣很好啊?！?p> 「看到妹妹的手機號碼寫在身上，麻衣小姐會罵我啦。」
「好好被修理一頓吧?！?p> 「那么，總之，拜托了。」
「快走啦，笨蛋?！?p> 「剛才是你叫我等一下的吧？笨蛋。」
即使這樣拌嘴，咲太還是迅速轉(zhuǎn)身跑回車站以免趕不上電車。雖然很快就氣喘吁吁，但咲太吐著白煙不斷奔跑。
明天的事情交給明天的自己就好。
然而，今天的事情不同。
今天的事情只能由今天的自己來做。
所以，現(xiàn)在要全力奔跑。
4
咲太順利搭上晚上七點五十五分離站的宇都宮線直達電車，約一小時二十分后在大宮站下車，在站內(nèi)購買北陸新干線的車票。由于都是對號座，上車之后只能坐在自己的座位，等列車抵達金澤。
窗外流動的景色昏暗，看不清楚。咲太沒有聊天的對象，也沒帶打發(fā)時間的東西，所以只能乖乖坐著。在想要趕快抵達的狀況下無事可做，心情靜不下來。明明以兩百六十公里的時速飛馳，內(nèi)心卻希望更快一點。
北陸新干線光輝519號無視咲太這樣的心情，平淡地繼續(xù)行駛，途中停靠長野縣的長野站、富山縣的富山站，連一分鐘都沒誤點，準時在晚上十一點三十五分抵達石川縣的金澤站。
咲太在停車之前就離座，站在車門前待命，門一開就沖到月臺。
他一邊前往驗票閘口一邊找公共電話。從月臺搭手扶梯往下的時候，他一發(fā)現(xiàn)綠色的電話就沖過去，撥打?qū)懺谑中牡氖粋€數(shù)字。明明流了汗，油性奇異筆寫下的數(shù)字卻一點都沒糊開。大概會留到這周末吧。
電話在鈴響的瞬間接通。
『咲太？』
是和香的聲音?？峙率且恢痹诘葐D太打來，她接電話的速度快得異常。
「麻衣小姐在哪里？」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在新干線，還沒出站?！?p> 『那或許剛剛好。我十分鐘前收到簡訊，姊姊在車站東門的圓環(huán)。她傳照片說工作人員在收工之后準備了蛋糕，所以離開的時間應該會延后?！?p> 「東門的圓環(huán)是吧？知道了，謝啦。」
『沒時間了，快去！』
電話被掛斷了。
咲太掛好話筒，參考「東門」的導覽板邁開腳步。
走出驗票閘口環(huán)視四周，尋找「圓環(huán)」的文字。
穿過如同巨蛋骨架的巨大屋頂下方，終于走出車站。這一瞬間，冷風襲擊全身。
不只如此，還有某種像是白色棉絮的東西在飛舞，而且是大量飛舞……
「不會吧……」
咲太自然發(fā)出聲音。
理所當然般下著雪。
站前看似鳥居的裝置藝術(shù)積了薄薄一層雪，打了光的模樣洋溢奇幻氣息。轉(zhuǎn)身一看，車站整體在藹藹白雪之中打造美麗的景色。
「金澤好厲害啊?！?p> 這是咲太率直的感想。但現(xiàn)在不是在這里停下腳步的時候，咲太不是來觀光的。
雖然走出車站就是公車圓環(huán)，但圓環(huán)很大，要找到特定人物并不容易。
不過，咲太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地方的燈光莫名地亮。該處豎立著照明燈，還看到掛在長桿前端的巨大麥克風?？隙ㄊ莿〗M。
外圍拉起管制線，線外彷佛包圍著劇組般聚集了一群人。不知道是當?shù)厝诉€是觀光客，大概各半吧。
咲太一接近就響起掌聲，似乎是大牌演員正要退場。傳來「辛苦了」、「謝謝各位」等打招呼的聲音。一名年長男性向劇組人員與聚集的影迷行禮之后進入保姆車，車子一關(guān)上門就起步。
緊接著，人群像是歡呼又像是尖叫的聲音響遍周圍。劇組人員之中走出一名環(huán)繞著亮麗氣息的女星。是麻衣。
「今天各位辛苦了，明天最后一天也請多指教?！?p> 麻衣恭敬地問候周圍的劇組人員，然后在咲太也見過的經(jīng)紀人引導之下，快步走向白色廂型車。上車之前，麻衣朝影迷鞠躬致意。
咲太也在人群中，但是在這種狀況下不能叫她。采取輕率的行動會造成麻衣的困擾。
側(cè)滑式車門關(guān)閉之后，車子就這么起步。咲太無視目送的劇組人員，連忙去追。
然而，人的雙腿要對抗車子是有極限的。咲太在第一個轉(zhuǎn)彎處就完全跟丟了。
「呼……呼……」
咲太氣喘吁吁地轉(zhuǎn)頭尋找，但是找不到。心情上的焦急以及跑步的影響，使得汗水一下子冒出來。咲太思考是否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到下一個十字路口。如果車子等紅燈拖到時間或許找得到。然而這里是陌生的城市，現(xiàn)在又是雪下不停的夜晚，咲太不期待能發(fā)生奇跡讓他找到追丟的那輛車。現(xiàn)實沒有像戲劇那么順心如意。
這么一來，只能再聯(lián)絡(luò)和香一次，請她打聽麻衣下榻的地點了吧。這狀況看來，日期肯定會變成十二月三日……但是只有這一點無可奈何。
「希望她笑著說聲『這也沒辦法』就好了?！?p> 咲太說出喪氣話，忍不住乾笑。
「我完全笑不出來喔。」
這個聲音來自失望的咲太正后方。咲太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使得咲太內(nèi)心同時感受到緊張、驚訝與喜悅。
「……」
抱持難以置信的心情轉(zhuǎn)身一看，某人從建筑物暗處走了出來。彷佛起跑前的馬拉松選手，穿著全身包得緊緊的防寒衣。由于光線昏暗，對方又戴著帽子，所以還看不清楚長相。
「咲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路燈終于照亮的這個人，是咲太本應追丟的她。
「麻衣小姐……」
咲太老實地表達驚訝。為什么麻衣會在這里？
「過來?！?p> 麻衣做出有點在意四周的樣子，隨即抓住咲太的手，將他拉進小巷。
熟悉的白色廂型車停在隔一條路的路邊。是咲太剛才追的車。
后座車門是開著的，麻衣將咲太推進去。
「坐里面?！?p> 「是?！?p> 咲太聽話往里面坐，麻衣隨即也上車，拉上車門。
車子緩緩起步。開車的人是麻衣的經(jīng)紀人，記得叫花輪涼子，以前的綽號是「荷士登」。這是麻衣之前說的。
拿下帽子的麻衣看起來就是剛拍完片的樣子。大概是化妝的力量成為輔助，麻衣筆直注視前方的側(cè)臉極具透明感，比平常更美麗。給人的感覺不是「麻衣小姐」，比較像是藝人「櫻島麻衣」。如同位于電視另一頭的亮麗存在感，籠罩著無法以平常輕松語氣搭話的光環(huán)。
麻衣似乎也沒有要發(fā)問。她帶著有些為難的表情，心不在焉地看著交會的車輛。
「……」
「……」
車內(nèi)洋溢奇妙的緊張感，不能講話的緊繃氣氛。
然而，咲太沒時間躊躇了。車內(nèi)的數(shù)位時鐘顯示時間是二十三點五十六分。
「麻衣小姐，你幾時發(fā)現(xiàn)我的？」
從拍片現(xiàn)場撤退時，兩人視線沒有特別對上，咲太混在人群之中。咲太實在不認為麻衣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認出他。
「那套制服很顯眼?！?p> 縣立峰原高中的制服。在這么遠的金澤看到這套制服，要說顯眼確實很顯眼吧。不過在那樣的人群中，應該還是幾乎看不到制服，而且麻衣不知道咲太在金澤。
「和香一直打電話給我，我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那家伙明明說要不經(jīng)意隨口問你在哪里……」
突然出現(xiàn)，為麻衣慶生。這個計畫落空了。麻衣不只沒受驚，看起來也沒有因為咲太前來而感到高興。
「來這里很花錢吧？」
「哎，有一點。」
「回去的電車錢呢？」
「不搭新干線應該回得去吧……」
這是假的。咲太用光剩下的打工薪水才勉強來到這里，看來回程只能動用父親每個月匯給他的生活費了?；蛟S得暫時吃得克難一點。
「唉……」
咲太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要多少？」
看來謊言穿幫了。麻衣朝第三排座位伸出手，從包包取出錢包。
「那個……」
擅自跑來，回程的電車錢還得向女友借，真的是漫無計畫。
「從藤澤到金澤，大概要一萬五千圓左右?！?p> 手握方向盤的涼子隨口這么說。
「那么，來?！?p> 麻衣遞出兩張萬圓鈔。
「我一定會還……」
這一瞬間的自己看起來想必很沒出息吧。完全是小白臉。超弦理論。
「有地方住嗎？」
麻衣還落井下石。
「我會隨便找個地方混到天亮。」
「在這樣的大雪里？」
「……」
麻衣的語氣聽起來不準咲太玩文字游戲或反駁，咲太不禁閉口。完全被當成小孩子了。
「涼子小姐，真的很抱歉，可以請您調(diào)查劇組人員住的旅館還有沒有空房嗎？」
「停車之后，我聯(lián)絡(luò)看看?！?p> 「……謝謝?！?p> 這時候就老實地道謝吧。感覺拒絕才會添麻煩。
「然后呢？」
麻衣嘆著氣催促某件事。
「沒有其他要說的嗎？」
她的眼神在意著車內(nèi)的時鐘。二十三點五十九分。
「麻衣小姐，生日快樂。」
剛說完，數(shù)位時鐘顯示的時間就換了。告知時刻的數(shù)字是三個零。進入十二月三日了。
「笨蛋，這么晚才講?！?p> 看向咲太的麻衣終于展露笑容。
插圖007
車子逐漸駛離市中心車站，緩緩開上一條斜坡，約五分鐘后停車。
駕駛座的涼子拉起手煞車。
「到了。」
她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轉(zhuǎn)身向咲太與麻衣說了。
「涼子小姐，謝謝?！?p> 「約會時間只有十五分鐘喔。要是又被周刊拍到，我可沒臉見社長?！?p> 「放心，第二次就不會成為話題了?！?p> 「真是的，麻衣小姐！」
「我會小心?！?p> 麻衣孩子氣地改口。
「還有，要好好從男友那里分到一些活力喔?！?p> 涼子露出有點壞心眼的表情這么說。
「因為你回到金澤之后不知為何變得消沉，劇組人員跟導演都很擔心?！?p> 「等……等一下，涼子小姐！」
居然講這種話？麻衣難得驚慌失措。
「請不要亂講話?！?p> 噘嘴抗議的麻衣側(cè)臉看起來格外孩子氣。不，應該說和年齡相符吧。這一幕令人會心一笑，自然放松臉頰。
「咧嘴笑什么笑啊？好了，走吧?！?p> 麻衣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接觸到車外的空氣，咲太身體就打顫。
「麻衣小姐，會冷?！?p> 「這個借你穿?！?p> 麻衣脫下自己的防寒衣，塞給咲太。麻衣在防寒衣底下穿了大衣，看起來挺保暖的。
咲太披上麻衣借的防寒衣，追著先下車的麻衣前進。如今咲太才發(fā)現(xiàn)胸口有電影片名的標志?？磥硎菫檫@次拍片所準備的。
咲太在積了點雪的路上快步追著麻衣，很快就來到她的身旁。此時，前方視野突然變開闊。
「……」
咲太不禁呆呆張著嘴，因為放眼望去盡是金澤的夜景。
「是涼子小姐在拍片第一天帶我來的。很漂亮吧？」
「原來經(jīng)紀人小姐對這里很熟啊?！?p> 「她說昔日論及婚嫁的前男友老家在這里?！?p> 「這還真是復雜耶?！?p> 當時造訪金澤，恐怕是要拜會男友父母，看來真的是論及婚嫁。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破局，但別深入詢問當事人應該比較好。
「對了，麻衣小姐?！?p> 「什么事？」
「原來你之前都沒什么精神啊?！?p> 「你明明發(fā)生那么天大的事，看起來卻很有精神耶?！?p> 麻衣迅速反擊。
「我消沉過啦?！?p> 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謊言，咲太對「楓」的情感至今依然在內(nèi)心隱隱作痛。
「……得感謝翔子小姐才行。畢竟她救了你兩次。」
第一次是兩年前，咲太還是國三學生時的事。他在七里濱海岸遇見女高中生翔子，確實因而得救。第二次是上周剛發(fā)生的事。因為失去「楓」，咲太差點被失落感吞沒，是「翔子小姐」激勵他的。
「我明明非得陪在你身邊……」
壓抑情感的話語，表情帶著一絲落寞。
「這……」
這也無可奈何……咲太說到一半，但還是做罷。
說起來，咲太兩年前還沒和麻衣交往，兩人當時不是情侶，甚至還沒認識。
這次的事件也一樣，麻衣完全沒必要感到責任，因為她正在金澤拍攝主演的電影。
「咲太需要某人的扶持，我確實明白這一點喔。」
不過，麻衣一副無法認同的表情。
「這個人不是我，我好像稍微受到打擊了。」
麻衣講得像是置身事外，但或許如此吧。有時候會發(fā)現(xiàn)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的心情。即使是平常態(tài)度成熟的麻衣，一樣會困惑于未知的情感。
「光是有麻衣小姐，我就會覺得幸福喔?！?p> 「這不就代表我什么都沒做嗎？」
「但我覺得這樣很了不起。我也想在麻衣小姐心中成為這樣的人?！?p> 咲太移動視線看向麻衣想得到回應，但麻衣露骨地撇過頭。咲太不得已只好說下去。
「昨天……應該說已經(jīng)是前天了，看到你回來，我超開心的。」
「但我好像回去得不是時候。」
「這方面我無法否定?！?p> 咲太露出苦笑。只有那一瞬間，咲太不知道該怎么辦。
「居然接受以前女人的安慰，說真的，你想怎樣??？」
「就說了，我和翔子小姐不是那種關(guān)系，我對麻衣小姐……」
「我不相信這種事?！?p> 咲太拚命辯解，麻衣卻斷然駁回。
「咦～～」
「不提這個，我好冷?！?p> 到最后，連話題都整個換了。麻衣憤恨地看著劇組人員外套，一副要討回來的樣子。
「知道了?！?p> 咲太拉下拉煉要脫下的時候，麻衣背對著他鉆進外套。
「快拉上拉煉。會冷?！?p> 咲太遵照命令，將麻衣一起裹在外套里。
「你不是說過這種事暫時不能做？」
當時麻衣強烈抗拒，咲太光是回想，內(nèi)心就差點要受挫了。
「很冷所以沒關(guān)系?！?p> 「冬天萬歲！」
「還有，用不著解釋或安撫我了。」
「這我就希望你好好聽一下了?！?p>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你過來見我，我就不計較了?！?p> 聲音比剛才小一點，聽起來像是賭氣，像是害羞，也像在逞強。從后方看不見麻衣低頭時的表情，即使如此，能夠這么近地感受到麻衣的溫暖就滿足了。
「……」
「……」
「咲太?！?p> 「什么事？」
「閉上眼睛。」
「為什么？」
「先別問，閉上眼睛。」
語氣聽來并不從容，感覺在害臊。咲太覺得乖乖服從會有好事，所以聽話閉上雙眼。
麻衣在外套里扭動身體，轉(zhuǎn)為側(cè)身，觸摸咲太的臉頰。麻衣的呼吸就在耳際，也感受得到體溫。不知道是洗發(fā)精、化妝品還是什么東西的味道，在雪花紛飛的寒空下依然聞得到一絲芳香。
「咲太……」
溫柔又帶點嫵媚的叫喚。
麻衣靜靜地暫停呼吸。
感覺得到她緩緩挺直背脊。
身體稍微靠向咲太的下一瞬間……
「好痛痛痛痛！」
麻衣狠狠捏住咲太的臉頰。
咲太反射性地睜開雙眼。
「麻衣小姐，很痛啦！」
即使求救，麻衣也沒放松手指。
「話說，為什么？」
剛才氣氛超好，還以為會得到親吻之類的獎賞……這種待遇太殘酷了。
「看到你的臉而安心之后，我莫名煩躁起來。」
麻衣一臉由衷不高興的表情。
「仔細想想，你還沒接受花心的懲罰吧？」
「就說了，那不是花心……」
不知道剛才是誰說不用解釋的。
「啊，不過，原來麻衣小姐安心了啊……呃，好痛痛痛痛！」
咲太想改變話題，結(jié)果這次是兩邊臉頰都被捏。
「不提這個，咲太，禮物呢？」
「什么禮物？」
「生日禮物?！?p> 「我來了還不夠嗎？」
來到這里的交通費榨乾荷包。打工薪水匯入的帳戶余額只剩幾百圓。
「不夠?！?p> 「圣誕節(jié)我會想辦法彌補，請原諒我?！?p> 「我還不確定那時候的工作排程喔。」
「好想和麻衣小姐一起吃蛋糕耶～～」
「你今年和花楓一起過吧?！?p> 「和妹妹過圣誕節(jié)……」
「只要你這么做，我也會送你禮物。」
麻衣像在瞪人般揚起視線注視咲太，但說來神奇，完全不可怕。即使在微光之中，也看得出麻衣臉蛋紅通通的。
「畢竟交往半年了……也得為今天的事情回禮才行?！?p> 呢喃般的小小聲音，一個不小心似乎會被風聲帶走。
「麻衣小姐，你在想色色的事情嗎？」
「……這是男女正常會做的事情吧？」
「也可以這么說?！?p> 「所以，要是敢對其他女生嘻皮笑臉，我可不會原諒?！?p> 麻衣總是英氣凌人，卻只有現(xiàn)在看起來因為害羞與寒冷而縮得小小的。嬌柔的身軀完全收進咲太懷里。這副模樣好可愛，理性克制不了太久。咲太任憑沖動緊抱麻衣，摟她入懷。
「呃，喂，咲太！還不行啦！」
「這次是太可愛的麻衣小姐不對?！?p> 那方面的開關(guān)完全開啟。
「呀，你……你摸哪里啦！」
「咿！」
害羞得不得了的麻衣腳跟直接命中腳趾甲。
「好痛～～！」
咲太單腳猛跳，將被踩的腳拉到胸前。
離開咲太的麻衣按著凌亂的頭發(fā)開口。
「啊，涼子小姐傳簡訊來了?！?p> 她完全把咲太扔在一旁。
「她說幫你訂到房間了。」
「……謝謝?！?p> 痛到說話幾乎不成聲。咲太不再單腳跳，改為蹲下。
「小題大作?！?p> 「真的很痛啦。」
咲太含淚憤恨地看向麻衣穿的靴子。那是兇器。
「還不是因為你亂摸？」
「……」
「喂，不準回想?！?p> 「麻衣小姐是大人，所以不管我怎么想像都不會在意吧？」
「一樣惡心。」
「咦～～」
「啊，還有，解決翔子小姐的問題之前，我也會住你家?！?p> 「也就是說，如果沒解決，你就會一直留下來啊。」
關(guān)于這次的思春期癥候群，目前還沒找到解決之道。不，已經(jīng)想到唯一手段，但并不實際。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在乎無法和我獨處嗎？」
麻衣挑釁地笑了。她的笑容完全回復為平常的樣子，走回車上的腳步也輕盈愉快。咲太莫名抱著幸福的心情望著她的背影。
明天花楓將出院回家；家里有翔子。等到麻衣電影殺青跟著住進來，應該會陷入亂七八糟的狀況吧。要是想太多搞不好會胃穿孔，所以還是輕松面對這種事態(tài)比較好。反正人生只能順其自然了。
「總之，明天的事情，明天的我應該會想辦法解決吧?！?p> 咲太如此低語，不過他一上車……
「今天已經(jīng)是今天了喔?！?p> 麻衣就將他拖回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