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皇宮微微泛著寒涼
太廟位于正東方,與驚鴻殿是相反的兩個方向
由于常年香火不斷,離得近了,香火味撲鼻而來
皇甫驚鴻等著給伽羅南玖喂藥的侍奴離開后,悄悄跳進房間
劈手打暈一旁守夜的小侍,伸手接住小侍倒下的身體放在地方,不讓他摔倒的聲音驚動外面暗藏著的大內高手
眼睛在掃過衣柜時微微頓了一下,轉眼移開,眼底劃過了然
素手掀開紗簾,伽羅南玖被紗布包裹的后背猝不及防的映入眼簾
鮮血染紅了紗布,便是床鋪都沾染了不少,失血過多的唇上泛著蒼白
因發(fā)熱略微發(fā)紅的臉頰紅撲撲的,額間密密麻麻滲著冷汗,不知是疼的還是發(fā)熱導致的
皇甫驚鴻拿出錦帕為伽羅南玖輕輕擦去額間的汗?jié)n,眼睛專注的看著伽羅南玖的睡顏,嘴角苦澀的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抽出腰間的匕首,一點一點割開伽羅南玖背上染血的紗布
一炷香后,皇甫驚鴻將伽羅南玖背上的紗布全部撤掉,那交錯外翻的鞭傷毫無遮掩的闖進了他的眼底
說一句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完全不過分,驚詫的抬袖擦掉自己頭上冒出的薄汗
良久,緩緩的深呼吸出一口氣,用衣袖擦去匕首上的污血,匕首的冷光在夜明珠折射下反射著蒼冷的光
撩起左臂的衣衫,眼睛閉了又睜
右手握著匕首劃過左臂,在小臂上連劃三刀,刀刀入骨
鮮血頓時如同泉涌,爭先恐后的向外涌去,將手臂垂于伽羅南玖后背的正上方,讓鮮血均勻的落在伽羅南玖受傷的背上
眾人皆知,巫族王族男子各個身懷秘術,武功高強,得其身體者得其功力,卻不知他們的骨血才是真正的至寶
半炷香后,皇甫驚鴻臉色蒼白的為自己的左臂草草的包扎了一下,避免傷口流血不止
然后為伽羅南玖的后背撒上金瘡藥,小心翼翼的環(huán)著伽羅南玖的腰身為其重新纏上紗布
這是他離她最近的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接著不要命的為伽羅南玖輸以真氣療傷
一切就緒后,皇甫驚鴻伸手探了探伽羅南玖散下去熱度的額頭,不可抑制的長舒了一口氣
“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了”
他用他的半身血換她的安康,傾半身功力為她療傷,算是還了那深巷內的救命之恩
以后,他們就真的再無瓜葛了
留戀的看了一眼伽羅南玖,轉身離開,絕塵的容顏散發(fā)著疲憊
飄逸的長發(fā)被風吹起,有絲絲縷縷灰白冒出,原本如緞絲滑的墨發(fā),不過一個晚上,竟已白了半數(shù)
在他離開后,女皇從房間的暗格后現(xiàn)出身形,正是皇甫驚鴻錯眼掃過的衣柜后面
女皇坐在床邊輕柔的撫過伽羅南玖的頭發(fā),眼睛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掌心,明明半點不臟,她卻覺得總也洗不干凈,那骯臟的血腥味總是絲絲縷縷傳進鼻孔
“玖兒,朕把那群庸醫(yī)都殺了可好,關鍵時候她們救不了你,還有什么活著的必要”
反正皇姐的手早已經臟了,多幾個人,少幾個人又有何區(qū)別,也就是你傻,才會想著保全朕的名聲
這皇位豈是人人都能做的,偏你還以為朕還是當初的伽羅北辰
垂眸看著伽羅南玖無力垂下的手,終究是沒有握上去
她舍不得污了玖兒的手,也舍不得她做不喜歡的事
可是,她竟然下了狠心的去打她,還險些要了她的命
此刻的女皇哪還有半點仁慈君主的樣子,只是伽羅南玖注定看不到女皇的真實面目
女皇轉頭慶幸的笑著自言自語
“還好皇甫驚鴻管用,也不算辜負朕的一番安排,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上,朕就饒他一命好了”
神情似瘋似魔,殺意肆虐,這才是真正的女皇,伽羅的掌權人
是啊,若非女皇刻意安排,他皇甫驚鴻的驚鴻殿彼鄰冷宮,怎么可能聽到南王傷勢的最新消息,無非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明知道是場陰謀,皇甫驚鴻還是不管不顧的心甘情愿跳了進去
床上的人一無所覺的昏迷著,女皇坐了半刻后起身離開
“命人嚴加看著南王,不許任何人與其接觸”
不許她接收到半分外界的信息,不許她參與這灘已經污了的水坑
肅然的臉上哪還有半分溫情,威嚴逼人,到底是女皇,掌數(shù)萬人生殺大權的領導者
她要先是女皇,而后才是伽羅北辰,才是她的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