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南玖本想以太傅誘惑歐陽青青露出馬腳,再順藤摸瓜找出他背后的人,暗中拔出這顆暗棋
沒想到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收到虞宛初杖責(zé)歐陽青青的消息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接踵而來,讓伽羅南玖未開始的計劃只能拍案叫停
甚至讓她來不及去查這件事是否還有其他勢力推波助瀾
女皇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在御書房批奏折,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蠢貨”
手里的毛筆就這樣英勇的獻出了它的生命
若是虞宛初僅憑幾句話就能被徹底打倒,她還費盡心機把他送進南王府干什么,若不能一擊即中,便只能是為他人做嫁衣
后來也確如女皇所想,一語中的,分毫不差,白白為別人送了枕頭
三國大會近在眼前,虞宛初本就是戴罪之身,現(xiàn)下又整出這么一件落人話柄的責(zé)罰,真真是讓伽羅南玖措手不及
甩下一句宣御醫(yī)進府,臉色陰沉的大步走向竹居
竹居內(nèi),虞宛初看著伽羅南玖面色冷肅的樣子,心里不可抑制的揪疼
“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冷漠的態(tài)度,好似前幾日拼命救他的人不是她一般
“不過名伶妓子,他甚至都不是本王后院的人,如何值得你親自下令杖責(zé),善妒,心狠手辣,七出之條你都敢犯,這王夫之位你不想要了是不是”
看著虞宛初沉靜,不為所動的臉孔繼續(xù)道
“便是不為你自己想想,你的母親呢,御史臺的監(jiān)察御史們會放過你虞家人這么大的錯處嗎,你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伽羅南玖眼里赤裸裸的懷疑讓虞宛初險些站不住腳
心下后悔的同時,委屈也到達了臨界點
“我是善妒,是心狠手辣,可王爺又真的了解過我嗎,世人嘴里的三言兩語就一定是真的嗎
那王爺不若也給我一頓杖責(zé),告訴世人,將軍府虞氏宛初,堂堂南王夫連責(zé)罰一個奴侍都得付出同等的代價”
虞宛初破罐子破摔的頂撞道
明明心里不是這么想的,偏偏話里帶刺,傷了自己也刺疼了別人
伽羅南玖失望甩袖,沉眸“簡直不可理喻”
她從未查過他的生平,但也不曾懷疑過半分,一直把他想當(dāng)然的保護起來,不愿讓他接觸到一點陰謀詭計,一味的用自以為的好來護著他
一時間,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錯了方法
虞宛初冷笑著繞過長桌“不可理喻,呵,我以為世間涼薄,唯你不同
可我沒想到,你比這世間更甚,在你面前,我甚至連訴苦的底氣都沒有,因為比起失去你,失去這個身份,區(qū)區(qū)委屈根本不足掛齒,可我拼了命的嫁給你,又換來了什么”
眼淚朦朧的站在伽羅南玖身前,指著自己的心
“沒有你明目張膽的偏愛,我怎敢大張旗鼓的炫耀,拼了命的嫁給你,不過是因為我深知自己沒有比別人多半點優(yōu)勢,因為,我的愛,從來都不是能令我肆無忌憚的資本”
“這世間的陰謀糾葛,真是煩人的很,總是能不著痕跡的將一個人變成自己曾經(jīng)最厭惡的那一種”
擦掉臉上的淚痕,輕輕抓著伽羅南玖的衣角,哽咽的看著伽羅南玖冰冷的下顎“我知道自己的本分,知道自己的職責(zé),可是我也會難過,究竟該怎么做,你才會滿意”
眼睛飽含期望的望著伽羅南玖,不敢愿錯過伽羅南玖任何一點情緒變化
伽羅南玖無奈的喊到“虞氏”
心里酸澀的要命,她竟不知,他對她有如此大的怨念
可她只是想保護他啊
只是她不知,若是從不曾得到她一絲柔情,便也不會這般難過
偏偏她一次次的袒護,一次次的溫柔,一次次的以命相護,讓他想要得寸進尺的奢求更多
‘呵’虞宛初失望的垂下抓著衣角的手,苦澀的似笑非笑
“王爺向來喚我虞氏,在王爺心里,真的承認(rèn)我是您的夫郎嗎,若非賜婚圣旨,王爺怕是連我是誰都不知吧
可是,我就是嫉妒,嫉妒他們能輕而易舉的得到我做夢都求不到的親昵稱呼,嫉妒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您懷里撒嬌
而我只能端著王夫的身份恪守本分,我也憧憬愛情可以降臨在自己身上,期待您的眼里有我的身影,愛你,我錯了嗎”
那句低落的自問,讓伽羅南玖恨不得將一切都告訴他,可是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不管是那無法探究的重生,還是一個個要命的陰謀,都無法向他坦言
看著虞宛初哭鬧的樣子,揪心的說到“王夫之位還不夠嗎,你的大權(quán)無人可以撼動,誰能越過了你去”
縱是你不出竹居,你想要做的事,想要知道的消息何時有過限制
“不夠,不夠,不夠”虞宛初眼睛赤紅,大喊著反駁
“我不過是賞了他一頓杖責(zé),王爺便風(fēng)塵仆仆的趕來,平日不曾踏入半步的竹居,今日倒是格外引人的緊
我日思夜盼您的到來,而今,王爺開口便是質(zhì)問,我這個王夫,當(dāng)真大權(quán)在握嗎,當(dāng)真無人可憾嗎
王爺心里,當(dāng)真信我嗎”
三個當(dāng)真,問的伽羅南玖啞口無言,只是她沒法跟他解釋那些暗處的虎視眈眈的魑魅魍魎
“本王自是信你的”
虞宛初苦澀的低頭冷笑“信我,哈哈”
這句相信,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指著門外哭道“是他挑釁在先,是他毀我抄寫的夫經(jīng)在先,也是他誣陷我人格在先,不過是仗著他身后的之人至高無上
為什么,您最先質(zhì)問的,還是我,這就是信我,這就是信我的表現(xiàn)嗎”
冷冷的看了一眼伽羅南玖,決絕的轉(zhuǎn)身向門外跑去
“我偏要他付出代價”
“來人,攔住王夫,即日起,禁足竹居”
伽羅南玖直接下令道
在這一刻,伽羅南玖最直接的想法是一定要將虞宛初保護起來,她不能讓他與皇姐對上
侍衛(wèi)迅速堵住虞宛初的路,不讓他踏出竹居
虞宛初直接揮出大片白粉,擋在身前的侍衛(wèi)剎那倒地
眼神決然的掠過伽羅南玖,轉(zhuǎn)身朝梅閣跑去
伽羅南玖只好躍起輕功追上虞宛初,為制止虞宛初繼續(xù)下藥,直接卸掉了他的一雙臂膀,彎腰將其抱回竹居
虞宛初無聲的流著淚,他沒有武功,便是輕功都不會,被攔住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他還是想看看,她對他的容忍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乖巧的靠在伽羅南玖懷里,珍惜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伽羅南玖將虞宛初小心的放在床邊,輕輕用食指擦去臉上殘留的淚漬,心悶悶的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不想問為什么他會使藥,為什么會這樣沒有理智,為什么明知歐陽青青的背后是皇姐,還要以卵擊石
伸手為虞宛初接回卸下的胳膊,無奈的嘆息“別鬧了,好不好”
轉(zhuǎn)身疲憊的向門外走去,心在這一刻冷的刺骨,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過歐陽青青的背后是皇姐
而她不知,在她走后,虞宛初急火攻心,吐血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