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婦羅之祭18-設伏
徐航從樹上輕輕地滑落到地上,快速跑到了河岸邊的亂石堆后面。
河上的船漸漸駛近了,船身吃水很深,像是載著大量貨物的樣子。
一層紫色的光幕在徐航的眼前升起,接著迅速向外擴大,直接掠過了整艘船。在擴大的紫色光幕中,徐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勾勒了出來——正是那頭偽裝成海部佐伯的嬗魔。
徐航脖子上的“紫眼”又一次發(fā)揮了作用,因為遇到的又是那個曾經(jīng)被看穿過的嬗魔,所以“紫眼”的特殊技能“假一賠三”也同時被觸發(fā),瞬間增至三十米的可視范圍,讓徐航看到了船艙里堆放著的那些“貨物”。
那是一個個半人高的木桶,木桶與木桶之間用空心的石磚做成隔層的樣子,似乎是為了防止船身晃動時木桶與木桶之間發(fā)生碰撞。
徐航用“紫眼”掃視了一番船上的人員,只見“海部佐伯”和一些士兵模樣的蝦夷人集中在船頭,似乎正商量著什么事情,船艙側(cè)面伸出大約八對船槳,整齊劃一地劃著水,而船尾只有一個持長篙的船夫。
徐航將身上的麻布衣褲脫下纏成一團放在亂石堆里,然后悄悄地下到了河里,冰涼的河水讓他渾身打了個冷顫,徐航深吸一口氣,慢慢潛到了水下。
徐航很早就學會了游泳,前幾年的暑假,他父母帶他去一個海島學潛水,先后拿到了OW和AOW證書。徐航并沒有往下潛太深,水里非常暗,他感受著周圍水流的變化,等待著那艘船的經(jīng)過。
不多久,上方有船槳破水而來,徐航慢慢上浮,等到所有船槳都過去后,他輕輕一蹬腿,抬手摸到了船底,他微微側(cè)過身,腿上加勁劃水,跟著船身往前的同時繼續(xù)上浮,接著他的手伸出了水面,輕輕地搭在了船幫上。
徐航所在的位置,在整艘船的中后部,他慢慢將頭探出水面往后看了看,還好,他這個位置看不到船尾那個撐篙的船夫,自然船夫也不會看到他。
“海部大人,離青川邑只有二十里了,估計天亮時會到驛馬橋一帶,要不要馬上通知岸上的兄弟接應?”船頭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
“不著急,讓他們盯緊從熊野郡過來的船隊,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到驛馬橋后,在水底布置好機關(guān),再與他們會合?!?p> 沒過多久,徐航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應該是船上的人放出了傳訊用的信鴿。
船只行進的方向正是前往青川邑,徐航搭對了順風船。
從剛才的對話里,徐航捕捉到了幾個重要的信息,第一,鬼巖屋計劃對熊野的船隊進行伏擊;第二,船上運載的應該是伏擊所需的戰(zhàn)備之物;第三,最初的攻擊會從水下發(fā)起,之后岸上潛伏的力量將跟進合擊。
那么,這船上木桶里裝的究竟是什么?難道是炸藥嗎?徐航不敢確定,這個世界到目前為止給徐航的印象,應該只是處于冷兵器時代的某個時期,因為橫行天下的都是劍客。
河水滔滔,船只慢慢進入了更為寬闊的水域,而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徐航看著船的后方,發(fā)現(xiàn)水域開始變寬的原因,是另一條河從東面匯流進來,兩條河合流之后,使得整個水域變寬了一倍左右。
船只繼續(xù)前進了大約半個小時后,河水變得湍急起來,徐航發(fā)現(xiàn)之前相距較遠的河岸漸漸又離得近了,河道再度變窄了,兩邊河岸上的樹木也越來越茂盛,河水里開始漂著從樹上飄落的櫻花。
這時候,空中又傳來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徐航看見一只灰色的鴿子從空中快速地撲落在船頭。
“海部大人,岸上的兄弟傳來消息,熊野的船隊離這兒還有十里?!贝^傳來一個聲音。
“很好,讓他們離熊野的船隊遠一點,你們做好準備,到驛馬橋之后,在一盞茶的時間內(nèi)將機關(guān)全部設好?!?p> “遵命!”
徐航聽到這些話后,輕輕松開抓住船幫的手,潛入了水中。
當徐航再次露出水面時,他已經(jīng)靠近了岸邊,那艘船則已經(jīng)遠在三十米開外。徐航爬上岸后,靠在一棵大樹底下喘氣,在水里浸泡了這么久,雙手雙腳全都發(fā)白發(fā)脹了。
他休息了一會后,站起身爬到了大樹頂部,站在高處,他遠遠地望見了來時河流的盡頭處,隱隱出現(xiàn)了船只,那些應該就是熊野的船隊了。
這時候,一陣翅膀撲棱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只灰色的鴿子從眼前飛過,展翼滑翔了一陣后鉆進了距離他大約一百多米開外的大樹樹冠里。
徐航認出,那只鴿子就是之前在船上傳訊的信鴿,看它最后收翅落腳的地方,在一棵大樹上,莫非那個一路監(jiān)視熊野船隊的探子就藏在那里?
徐航最初只是想搭個順風船回青川邑而已,但沒想到會碰上那個當初想殺死自己和小野泓二的嬗魔,徐航知道自己雖然有雷火辟易甲在身,但憑一己之力干掉嬗魔的可能性很小,況且對方還有一船同行的蝦夷士兵。
不過,殺之雖然無望,搞搞破壞還是有機會的,他一邊這么想著,一邊在樹頂?shù)闹ρ鹃g坐了下來,內(nèi)心開始盤算起可行的方案。
在他思索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之前那只信鴿鉆進去的那片大樹,如果信鴿再從那里飛出來,基本就可以斷定,那個探子就藏在那里。
晨光灑滿河面,河流盡頭的船隊在視野中變得越來越清晰,徐航看到一團灰影忽然從遠處的大樹間驟然掠過,沿著河面向前飛去,正是之前的那只灰色信鴿。
徐航微微一笑,依舊坐在枝丫間一動不動。
清晨的紅日越升越高,河面上的船隊也越來越近,徐航幾乎已經(jīng)可以看清第一艘船頭掛著的旗幟,又過了片刻,他看見那幅旗幟的暗紅布面上繡著一只白色的虎頭,顯得頗為威猛剛烈。
此時,樹底下傳來輕微的踩踏樹枝的聲響,徐航低頭看時,只見一個全身綴滿樹葉的人身手靈活地從樹下經(jīng)過,手搭近旁另一棵樹的樹干,噌噌噌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