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月的離去似乎只是個小插曲。沒人放在心上,只不過是個不痛不癢的戲,戲臺子搭好了,唱戲的人走了,她們不會去回想這出戲究竟還要怎么唱。
一群人就這樣說了將近一個時辰,很快葉若水等的頗有不耐,起身告退:“娘娘,兒臣想去太后宮中,當面謝太后娘娘恩賞?!?p> 林皇后慈祥而溫柔的點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去吧?!?p> 葉若水便起身告退。一群人又呼呼啦啦站起來向她行禮,她莊重的回了禮,趕緊想外面走去。
出了椒房殿,她總算能松一口氣。
葉若水想,多來幾次椒房殿,怕是自己不會長壽了。
她要先去見李望舒,趁皇后她們還沒有散場的時候。
她和梅香、牡丹二人一起步行去了云岫院。那里還和往常一樣,來往的人、甚至是一花一木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以往的云岫院可不如今日熱鬧。
她才走到門口,便聽見里面仿佛有聲音傳來:“才人說,這海棠梨花冠衣本來是今年由針衣司趕制的?;噬舷矚g才人穿海棠,針衣司今年忙,要為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趕制翟衣,因而不能找出時間來縫制了。”
“各位姑娘都是才人入宮時的姐妹,想來是不介意給才人縫制這衣料子的吧?”雖然是這樣,說話的人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味道,“皇上很喜歡才人穿海棠,才人可是想拿出來在太子成婚大典的時候穿的,姑娘們可要當心縫制了?!?p> 葉若水聽見這話時,便猜想到是錢明月來找茬了。找茬就找茬吧,還非要帶上自己。她站在墻角,似乎沒有一點自己作為太子妃聽墻角的羞恥,而是站在那不準備進去,示意梅香和牡丹都不要出聲。
里面的人又囑咐了幾句,才出了門,甚至都沒回頭看她們一眼,往葉若水三人來時相反的地方走去。
葉若水整理好衣服,叫梅香低調(diào)些進去叫人。
梅香應(yīng)了聲,整理好衣冠,像模像樣的裝作哪個秀女的貼身丫鬟一般進了云岫院。
不一會,便看見身穿紫色紗衣芍藥織的李望舒從云岫院走出來。梅香沖她點了點頭,很快在她身后隱匿了身形。
葉若水瞧著她,總覺得她瘦了不少。她以前是個圓臉的可愛姑娘,也不知這幾個月受了什么風(fēng)霜,竟然還讓她看出了一點尖下巴的味道來。
她還沒等說話,李望舒便拉著她,快速走到一個不認識的亭子中。那亭子隱蔽在假山之中,皇家園林景觀都做得極好,一步一景,精致錯落,這個地方私下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倒是個聊天說話的好去處。
她被李望舒拉著到?jīng)鐾ぶ虚g。就在這段路中,兩人沒有說話,默契的不提問,而是盡快走到?jīng)鐾ぶ腥?。葉若水回頭對梅香和牡丹說道:“在下面等著我?!?p> 梅香和牡丹停在離她們二十步的地方,便不再動了。此時的葉若水便如同兔子看見心愛的胡蘿卜般,捏著李望舒的臉道:“可想死我了。怎么瘦了這么多?”
李望舒沒心沒肺的驚訝道:“真的嗎?瘦了?那可太好了,我自己竟不知道。”
葉若水嘲笑道:“來時我見錢明月的丫頭過來了。怎的,她們?yōu)殡y你了?”
李望舒嘆了口氣,似乎很是無奈:“不是我。是我們。”
葉若水驚訝著看著她,說道:“你們可都可能是未來的皇子妃、皇子側(cè)妃和妾侍的。她為難你們,難道自己不想在宮里待著了?”
李望舒卻搖頭說道:“非也非也。她這么做,自然不是沖著我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