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坐飛機嗎?”
亞瑟坐在黑色的火車上,蒸汽機冒出的黑煙一路向前,周圍就是相當茂盛的植被,沒有工廠的煙霧,沒有華麗的廣告宣傳,沒有用水泥鋪就的道路,這是一片現(xiàn)代化物質(zhì)不曾涉足過的土地,這里還殘存著一些不斷繁衍的土著居民,他們深深的扎根于此,是這片土地上最后的遺物,這些代代相傳的土著居民至今仍保留著某些奇異而古老的記憶,而這些正好為那些很少被人提及的神奇而陰暗的信仰提供了肥沃的繁衍之地。
“我們的開支要超過預(yù)算了,警局可沒有給我這么多錢?!?p> 火車上,坎尼爾探長翹著二郎腿,坐在車廂的綠皮沙發(fā)上,手上拿著當天最新的報紙,正在仔細的閱讀當?shù)氐男侣?,他顯得很是輕松的回答麥克的話,搗毀了一個秘密教派的窩點,這讓坎尼爾相當開心。
只有亞瑟坐在坎尼爾的對面,手臂和小腿都是還沒有完全愈合的抓傷和咬痕。
“亞瑟·克里斯先生?”
就在三人各懷心事的時候,火車上,一個絡(luò)腮胡,操著奇怪的口音,身上滿是灰塵,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男人,徑直走到亞瑟的身邊,詢問自己是否找對了人。
“是我,你是誰?”
亞瑟習(xí)慣性的答應(yīng)了面前的男人,而正在看報紙的坎尼爾早在這個男人來到身邊的時候就放下報紙,右手摸在腰間的快拔手槍上。
“先生,請你離開,這里是私人車廂?!?p> 亞瑟還沒有回答,坎尼爾極其嚴肅的對這個瘦小的男人警告。
“這是一位夫人給你的禮物,他行動不便,希望你抽空前往拜訪。”
瘦小的男人完全沒有理會坎尼爾的警告,從那脫線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拇指大小,像是陶瓷制作的模型,遞到了亞瑟的手中。
這是一個復(fù)式的、帶有插頭封印的瓦罐模型,罐子上印著狩獵和某些象形文字,有種印第安花紋的風格。
在看到罐子模型的一剎那,亞瑟就回憶起了曾經(jīng)和契布曼前往尋找石像鬼碎片的經(jīng)歷,那是一個叫做弗雷德的人,他似乎被人裝進了罐子之中...而那個瓦罐,和現(xiàn)在自己手中的這個模型一模一樣。
“知識?”
亞瑟對給他罐子模型的瘦小男人詢問。
這個邋遢的男人根本沒有理會亞瑟的詢問,將東西交到亞瑟的手里后,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亞瑟將手中的小瓦罐從封口打開,這個罐子的封口不像是那次在弗雷德的家中,那個完全無法撬開的封口,這個拇指大小的瓶口上,有一個更小的木塞,奇怪的是木塞上的紋路似乎也縮小了很多倍,被亞瑟輕易的拔出。
小瓦罐里是一張紙條,只有指甲蓋大小,卷成一小支,插在罐子中。
亞瑟哭笑不得的將紙條倒出,直接告訴他地址,或者說明知識教團的主教或者負責人找他不就可以了,何必如此神秘?
亞瑟沒有避諱麥克和坎尼爾,將紙條直接慢慢展開,而坎尼爾知趣的收回摸在腰間的手,重新拿起報紙,似乎完全不關(guān)心亞瑟剛剛拿到了什么,只有麥克湊了過去,他似乎也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見過這個罐子。
“奧爾茲莫比爾街,662F,莫斯拉·摩訶善喜夫人?!?p> 紙條上用不常見的淡綠色墨水寫著幾句西班牙語,由于字跡過于微小,亞瑟不得不將手中的紙條貼近自己的眼睛,才辨識出紙條上這些墨綠字體的意思。
“摩訶善喜...”
亞瑟再次確認了這位夫人的姓氏,這并不常見,有可能是來源于美洲最初的土著居民,也有可能是遙遠東方的某個王族。
“該死,這群暴徒,太囂張了!”
亞瑟正在思考這位摩訶善喜夫人的態(tài)度時,身邊的坎尼爾探長異常氣憤,突然怒罵起來,而他面前泛黑的報紙版面上赫然寫著一條新聞:“麥克米蘭區(qū)局于七月六日受不明襲擊,警方征集任何與案犯相關(guān)線索...”
亞瑟接過坎尼爾遞來的報紙,上面清楚的描述了麥克米蘭區(qū)局慘案的相關(guān)信息,一夜之間,二十多名值班警探全部遇害,報道的下方還有幾張現(xiàn)場拍攝的黑白照片,一些警探在拉起警戒線,剩下的是記者的實地采訪。
“這會是誰干的?”
亞瑟將報紙從眼前挪開,遞給了座位另一旁的麥克。
“這一定是一個組織,而且能夠完全不留痕跡,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
坎尼爾看了亞瑟一眼,擔憂的說:“最近這幾年奇怪的案子越來越多了,最后都是由調(diào)查科接手,那些教派成員,非自然的力量...科技和落后并存,亞瑟,世界已經(jīng)不是我年輕時的那樣了,你能想象嗎?這個國家最落后的地方還在使用石器和木材制作工具,最先進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探索太空,離開宇宙?!?p> “那些普通人,對于這個世界真的一無所知嗎?”
聽完了坎尼爾的話,亞瑟對這個對神秘世界似乎不清不楚的探長問道。
“誰知道呢?即使這個世界再怎么變化,和這些普通人有什么關(guān)系,大不了就是犯罪率高一些,還記得海邊洞窟里的門兄弟嗎?他們抓到的那些祭品,我們一個也沒有救出來,這些都會被歸于失蹤人口?!?p> “你的任務(wù)完成了,調(diào)查科可不會管普通人的死活。”
坎尼爾說了最后一句話,不再言語,只是呆呆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麥克也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他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然而在報紙中,在三人都沒有注意的一張照片上,散落了一些枯黃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