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區(qū)領導人和平峰會正式開始了,大部分的人還不知道其實真正重要的內容早已經在這場大會之前的領導人小會上就已經大體決定了,而這個龐大的會議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四區(qū)三方領導人的共同決定的基礎上不斷添磚加瓦,直至這個計劃的每一步都可以清晰詳盡有據可依。
比如說現在結為同盟已經確定了,但是怎么攻打中央軍是一個問題,怎么打?在哪里打?什么時候打?
又比如說,應該如何配合,是否有必要建立專門的機構,如果有可能那么機構的人員應該如何安排,最重要的主管和副手應該交給那一邊的勢力。贏了之后的功勞該怎么劃分,配合不好失利了之后的責任又該怎么劃分。
還有打贏了以后要怎么辦?國家那肯定還是一個國家的,但是應該怎么成立新的政府?是邦聯還是聯邦,亦或是共和體制。應該是總統(tǒng)制還是總理制,政府應該如何組建?是否需要建立議會?議員應該如何選舉,各個地區(qū)的票權應該是怎么樣的。
等等等等,林林總總,這些問題都是要在這次的大會上商議出一個具體的框架的,剩余的內容還要等到真正的全國政權建立了之后再慢慢爭論。
整個大會從羅南等人的小會議做出了最最基本的決定之后的第二天正式開始,地點在就在北部市的議會大樓中央會堂舉行。羅南三人分別做了開幕式致辭之后便正式開始,然后由奧莉薇亞少將代表主辦方公布大會的具體時間安排并由一位被推舉出來的賢者來主持大會。
接下來的時間里,來自不同地區(qū)的一百多名代表團成員就開始了羅南見過的最為繁復最為嘈雜的談論和爭吵。
一開始大家都還很克制,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這次的會議在爭奪的可是實打實的政治利益,今天在這里舍棄一丁點,那么明天在建立全國政權的時候就會損失更多,正是因為明白這個所以大家才格外的在意,任誰都不想成為自己地區(qū)的罪人,任誰也都不想在日后被人揪出來清算,因此特別賣力寸步不讓。
如果有人辯論爭不過,那么就會插科打諢,而一但有人插科打諢,那么就必定有人跟上,于是整個會場的氣氛迅速滑落,那怕是曾經再有涵養(yǎng)的政治精英也會在這種環(huán)境下快速地墮落,即便是一開始還能堅持自己的禮節(jié),但是也會在對手不知廉恥的‘友好慰問’之下三句不離生殖器,罵得比誰都兇,各種‘C語言’漫天飛舞。
眼看著大會的節(jié)奏越走越歪,可憐的主持人只能一遍遍地重復著“order~order~order!”
但是他的話一點用都沒有,在傳統(tǒng)的議會制結構中,負責主持會議的應該是能夠平衡多方沖突的,擁有很大權威和話語權的議長。但是如今的四個地區(qū)才剛剛從亞美斯特利斯叛出家門,哪里有時間去構架這個?再說了,四個地區(qū)三方勢力,互不隸屬,誰怕誰?。磕阆胍蜃煺淌前??好?。》钆惆?,這樣一來主持人這個位置就變得不那么令人在意。
隨著罵人的情況越演越烈,不管是哪一方的代表的話語中臟話的含量都在明顯地提高,情緒化的表也越來越多,但是信息密度卻在指數級下跌,更為嚴重的是大家都急紅眼了,怎么可能還有精力去傾聽對方的話語,怎么可能還會認真的思考?
最終羅南他們三個受不了了,接管了會議現場的紀律。
“肅靜!”
吵得不可開交的大家伙就差打起來了,誰還會記得誰是誰啊,所以羅南往那里一站屁用沒有,只能尷尬地接受奧莉薇亞和馬斯坦的調笑。
啪——!一聲巨大的雷聲從會場的中央傳出來鎮(zhèn)住了所有的人,會堂這種建筑為了能讓所有人都聽到談話的內容在建造的時候就使用了特殊的空間構造讓這里的聲音能更集中,也能消除雜音,現在看來這個設計,效果拔群,在場的一半人都在掏耳朵而另一半人在揉耳朵。
馬斯坦大佐輕輕一笑說道:“模仿的還不錯?!?p> “哈,我覺得我不單單是模仿,我甚至還超越了!”羅南知道他是在說幾年前馬斯坦大佐在克賽爾克賽斯時的演講。
奧莉薇亞:“啥?你們在聊什么?”
“沒什么,看樣子他們恢復地差不多了,那么我們就開始吧。”羅南詢問道,另外兩個人點頭。
羅南就直接開說了:“各位,看到大家這么努力地為自己的地區(qū)和人們而努力爭辯,講道理我們應該感到欣慰,因為我們確實挑對了人,各位無愧于使命,也無愧于初心。”
“但是,先生們,女士們,我們終究是來開會的,開會就是來妥協(xié)的,是來商討出一套我們都能接受和認可的整合方案的,而不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寸步不讓的,在這個方面,你們令人非常失望,不管怎么樣,我們都還是亞美斯特利斯人,我們都是一個真正的,擁有家國認同和集體認同的?!?p> “妥協(xié)的意思不是說我們中有誰必須吃虧,我們中有人必須奉獻,也不是說我們中到一定有人獲利,我們中一定有人索取。而是要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聆聽到他人的聲音,都知曉別人的難處,我們只有理解和接受彼此我們才能達成真正的妥協(xié),一個沒有任何人不服的妥協(xié)?!?p> “是的,我們也完全同意羅南先生的說法。”馬斯坦大佐和奧莉薇亞少將在后面為羅南站臺,頓時間頗有微詞的東部地區(qū)代表團和北部地區(qū)代表團也沉默了,既然老大都發(fā)話了那就代表這個是他們三人的決定了。
“下面由我來公布我們新擬定的大會規(guī)則:
首先取消所有人的所有時間的發(fā)言資格,改為有人舉手之后再由主持人允許之后有序進行。每次你們最好都提前想清楚自己想要說什么,不要說一些沒有什么營養(yǎng)的廢話。
其次主持人作為大會的管理者不得有任何偏向,不得發(fā)表任何的意見,不得隨意打斷在場代表的發(fā)言,同時沒有正當理由不得無視在場代表的發(fā)言請求。
第三,在場的所有代表禁止使用臟話或者其他任何帶有明顯人身歧視或攻擊色彩的詞語,寫字,圖畫等也包括在內。
第四考慮到時間問題,每一位代表的一次發(fā)言時間不得超過十五分鐘,如超過時間,則贏獲得主持人或者場內多數代表的同意。
第五,以上規(guī)則如果有違反行為被發(fā)現的人,應該被禁言或者驅逐?!?p> 說完之后奧莉薇亞向旁邊的兩個人點點頭,然后馬斯坦大佐宣布大會繼續(xù),這一次雖然節(jié)奏慢了很多,但是發(fā)言質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甚至超越了大會剛剛開始的那段時間。
會議扔在繼續(xù),從第二天的早九點一直到晚六點,中間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和休息時間,而各地區(qū)的代表回去之后還要依據今天的進展去準備明天的發(fā)言稿,以及進行模擬的辯論,時間可謂是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現在奧莉薇亞本人就在北部市,而東部市過來的只是一個二把手全權代表,只有羅南這個憨批突然發(fā)現似乎就自己的西部市沒有一把手坐鎮(zhèn),南部市也同樣沒有,不管是塞恩還是錢賽爾·泰勒都在北部市。
“啊這……失算了?!敝v真,盡管羅南已經當了許久領導了但是在政治上他依舊屬于一個小白。
在察覺了這一點之后羅南索性不去想了,反正他出發(fā)之前就已經授權給安吉拉和計劃委員會了,短時間內出不了問題,而且軍事上還有韋伯這個大師,問題也不大,至于南部市嘛……
“南部市不用擔心,我們泰勒家族好歹也是名門望族,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問題的?!卞X賽爾這么回答。
“呃……”羅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但是咱們無產者不應該是要打倒封建殘余和資產階級壓迫嗎?你這么驕傲是怎么回事?
小泰勒看出了羅南的擔心,安慰道:“您可是說過的,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是嗎?”
“話是這么說,雖然借助了你們家族的力量確實很省心但是這都是債啊,是債就有還的一天,還是連本帶息的那種,你怎么確定你的家族就沒有更大的野心呢?”
“那么我會親自鎮(zhèn)壓它?!彼麍远ǖ恼f道,甚至令人感覺到了一絲的冷血。
原本羅南以為這場會議會一直以這種節(jié)奏進行下去直至一場意外的來臨。我們前面說過,羅南乘坐的火車一度非??拷醒胲姷姆谰€,事實確實就是這樣的,地區(qū)相比于其他地區(qū)有更小的戰(zhàn)略縱深,北部市也更加的靠近中央市。
在羅南號召開會的時候羅南就提議會議可以在西部市或者南部市召開,但是北部市和東部市不同意,最后爭來爭去也只有北部市才能勉強令人接受,雖然它距離戰(zhàn)線也更加的近,但是陷入全面劣勢的中央軍還真的沒有可能去進攻北部市,因為這就成了真正的四面楚歌了,不管是羅南還是另外兩方都是這么認為的。
但是在會議進行的第五天,這個判斷被中央軍給證偽了,因為他們直接悍然地向北部挺近,并且追著毫無防備的北部軍直接拿下了北部市在南方的重要防御據點,烏木鎮(zhèn),直到接近北部市被布里克斯軍及時攔下,這個時候中央軍的突出部距離北部市不足三十五公里,幾乎頂到了家門口。
奧莉薇亞的表情精彩極了,差點沒有把負責原北部軍工作的一名大佐給當場砍了,冷的就像是從北方寒原吹出的冷空氣一樣,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衣服,感嘆寒冬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