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戰(zhàn)斗在貝瓦爾開打,一望無際的貝瓦平原上鋼灰色的洪流慢慢出現(xiàn),然后就是隆隆的大炮聲,那是敵人的炮擊,他們正在為自己步兵的前進推平阻礙。
什么叫炮彈犁地,這就叫炮彈犁地,德拉庫瑪人的炮兵陣地集結(jié)在一起之后讓自己的炮彈組成一個稀疏的點陣砸向西部軍的陣地,而這些炮彈在落地之后還會再爆炸一次將更多的單片覆蓋更多的人,就這樣讓這個點陣在西部軍陣地的頭上移動,將他們所能觸及的一切炸毀,炸爛。
整整一個小時之后,德拉庫瑪人的炮擊才沒有了動靜,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今天戰(zhàn)斗的結(jié)束,而是說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這個時代的炮擊并不能真正解決問題,只有步兵才能,所以炮擊從來都是步兵沖鋒的序曲。
貝瓦爾城內(nèi)的指揮部內(nèi),韋伯少將詢問自己的副手:“我們的傷亡怎么樣?”
“我們的工事基本沒有問題,只有兩個人因為過于緊張和害怕而昏厥?!卑柛ダ椎律僮艋卮鸬?。
“很好,告訴費德里克,讓我們的炮兵開始反擊,就瞄準他們的炮兵陣地,就是趁現(xiàn)在,狠狠地打?!表f伯。
“可是將軍,我們的炮彈不多了,而且,火炮數(shù)量也不是很夠……”
“該死,告訴他們,不該省的千萬別省,一會兒你去告訴西部市的達維斯大佐,不我親自去問,去吧?!闭f罷韋伯便看著地圖陷入了沉默。
現(xiàn)在他們還沒有感覺到多大的壓力,但是德拉庫瑪?shù)倪M攻也肯定遠遠不止于此,“前線的戰(zhàn)況怎么樣了?”
“費德里克大佐回復(fù)說和敵人交戰(zhàn)上了,目前的壓力還算比較小,您拍板采購的機槍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明白了,接線員,給我連接西部市,我找達維斯大佐?!?p> “是?!?p>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這里是馬特·達維斯,你是哪位?”
“這里是韋伯·麥克斯韋,我想詢問一下關(guān)于我們請求補充的軍火問題有沒有解決,你要知道現(xiàn)在德拉庫瑪人已經(jīng)將槍口遞到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了,要是再磨蹭,很快你就能在西部市見到活的德拉庫瑪軍隊士兵了?!?p> “嗯,我明白了,少將閣下,我這就和卡倫佐工業(yè)聯(lián)系,您很快就能收到那份物資的?!?p> “另外,我還需要增援,常規(guī)士兵,醫(yī)療兵,工程兵,還有水泥,麻袋,總之凡是能找到的,我們都需要!”
馬特·達維斯答應(yīng)的好好的,然后掛斷了電話。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就像是他陰郁的心情一樣,翻騰著。
“不要怪我,韋伯少將,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德拉庫瑪人終究是不會真的打進西部地區(qū)的,但是你們命運就不好說了……”
戰(zhàn)爭依舊在繼續(xù),但是無論是韋伯要求的物資還是他要求的人員都注定不會到達了,就算是以往有些休戚與共意味的克雷塔人現(xiàn)在也不會向這個地區(qū)投以半點關(guān)懷。
“我們的支援在哪里?我們的物資在哪里?”韋伯質(zhì)問著他到來的軍需官,但是他們只是切切諾諾的回答,沒有更多了……
不知為何,他們需要的軍備物資最終到達他們的手中之時,甚至不到他們需要的一半,而他們需要的人員,一個都沒有來。
“給我接西部方司令部,我是韋伯·麥克斯韋少將,我找勞倫斯中將?!?p> “對不起,勞倫斯中將不在東方司令部,他前往中央市述職去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p> “可我我們現(xiàn)在在打仗,他跑去述什么職?”
接線員都懵了,對呀,我要是知道這個我還是接線員嗎?
“韋伯少將,這個問題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
“我現(xiàn)在就問一句話,我們的軍需物資和人員調(diào)配現(xiàn)在是由誰來進行的?”
“目前西部市的一切管理工作都是交由馬特·達維斯大佐負責(zé),是否為您接通大佐?”
“是!”
過來還一會兒才有人接通電話:“你好,這里是馬特·達維斯?!?p> “大佐,請問我們前線的物資和人員增援在哪里?”
“?。宽f伯少將,物資我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給你調(diào)配過去了嗎?至于人員增援嘛,非常抱歉,現(xiàn)在我們還要分兵去防御克雷塔人的動向,所以暫時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人力了?!?p> 瞬間韋伯都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克雷塔人干了什么需要派超過十萬人去看住他們嗎?我們可是在這里打仗呢!你聽聽外面的槍聲!外面的炮聲!我再強調(diào)一遍,我們需要支援!我們的人手不足以在整個鐵路沿線和德拉庫瑪人正面對抗!”
“是,是,是,少將閣下,但是我也不是什么神明啦,我無法變出物資和人員啊?!瘪R特·達維斯撞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
啪!那一頭的韋伯直接將電話摔了,而馬特達維斯則是一臉嫌棄地拿遠了聽筒,接著輕輕地將它扣合在電話底座上。
“西部市的土包子,就是不懂禮貌,也沒有城府,不就是死一些士兵嗎?還能攔著誰升官發(fā)財嗎?”
缺乏物資和人員的前線部隊很快就陷入了苦戰(zhàn),接著早第三天陷入了全面的收縮,原本為戰(zhàn)爭而準備的邊境鐵路在這種時候居然沒一點用處都沒有派上。
“報告,閣下,我們和諾馬克已經(jīng)本德爾頓的鐵路線均被敵方徹底切斷,第一師的席恩思大佐,第二師的艾倫·諾爾大佐,第三師的費德里克大佐都在向我們求援,需要軍火,醫(yī)療物資,以及人員補充……”
“你告訴他們,沒有!啥都沒有!西方司令部的馬特·達維斯毛都沒有給一根!他們要是覺得我的腦袋能嚇退德拉庫瑪人,他們可以現(xiàn)在就過來摘了它!”
“閣下……”
“就這么回復(fù)!”
“是!”
“還有,去催一下西方司令部,問問我們的物資在哪里?”
這時候阿爾弗雷德走了過來,臉色十分地難看,既有些輕松也十分沉重,很難去形容這種糾結(jié)的心態(tài),“將軍,本德爾頓出事了!”
“仔細說。”韋伯當(dāng)即就扶到了桌子上觀察詳細的地圖。
原來,敵人在貝瓦爾的進攻只是一次佯攻,目的就是為了掩護大部隊大舉進攻本德爾頓,現(xiàn)在德拉克罵人的軍隊已經(jīng)幾乎將整個本德爾頓包圍在了中間。
“敵人并沒有進攻地勢平坦的貝瓦爾,反而是進攻本德爾頓?”
本德爾頓其實并非是什么大型要塞,但是作為這條防線的北方終點它正好卡在了布里克斯山脈在西部地區(qū)的余脈位置,地理位置比較關(guān)鍵,確實易守難攻,如果不是因為老師的原因韋伯原本根本就不認為敵人會進攻那種地方,但是現(xiàn)在事情真的發(fā)生了。
“包圍他們的有多少人?”
“根據(jù)估計大約有三萬人?!?p> “多少?”韋伯聲音都提高了一個度,一整個軍團投進了這么一個地方,德拉庫瑪人瘋了吧?
“命令二師向北方移動,增援一師,另外告訴一師,我們會盡一切努力?!?p> 增援,增援還是增援,增援才是最為關(guān)鍵的事情,以韋伯手中現(xiàn)有的兵力單單是在貝瓦爾拖住敵人一個軍團就已經(jīng)是全力以赴了,但是現(xiàn)在敵人居然還有一個軍團試圖從北方打進西部地區(qū),這怎么辦,還好是打防御戰(zhàn)。
“再給我催一遍西部市,給我問問他們的腦子里裝的是什么玩意?我的支援在哪里?”
時間又過去了一天,第二師不得寸進,他們所有向北機動的行為都會被德拉庫瑪人狠狠咬住,讓第二師的指揮官艾倫·諾爾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邊明明是亞美斯特利斯的主場但是卻打出了這種成績,該死的支援它到底在哪兒?
韋伯煎熬著,第二師煎熬著,第一師的席恩思也在煎熬著,還好是據(jù)城而守,還好城市中還有能動員的百姓,還好本德爾頓是附近最理想的高地,不然這一定是一場災(zāi)難。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德拉庫瑪人同樣也在煎熬,同樣難受。
“他們的人說什么來著,本德爾頓只有不到一千守軍?那個人在哪?”德拉庫瑪?shù)闹笓]官尼古拉看著這座打了一整天的小城異常的憤怒。
沒多一會兒一個亞美斯特利斯人就被帶到了這位將軍的面前。
“你告訴我,你們亞美斯特利斯人是如何將一個師看成一個團的?”
“不管我事啊,我是真不知道,可能是前線的指揮官韋伯·麥克斯韋的臨時調(diào)動吧,我是真的沒有欺騙你們,不然你們怎么可能到現(xiàn)在位置還沒有看見西部軍的增援部隊?”亞美斯特利斯人費力地辯解著。
“哼!”將軍冷哼了一聲,雖然大呼上當(dāng)?shù)撬⒉皇且粋€喜歡放棄的人,既定的軍事目標既然就在哪里那么就拿下它,難道一個軍還怕他一個師不成?
“給我轟它,給我把那塊高地削平了,給我把他們的要塞砸碎了!”
在近現(xiàn)代戰(zhàn)爭中,防守方雖然依舊能占有一定的地利條件,但是已經(jīng)不像是古代戰(zhàn)爭那么的突出,在大炮和炸藥面前,任何的磚石都顯得太過單薄,即便是要塞那厚厚的混凝土墻壁,所以哪怕是頂著由低打高的壓力,德拉庫瑪人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他們的炮火能壓制對面,那么他們的進攻就大概率能夠順利。
只是他們這個時候還是沒有意識到,對面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部隊,而是韋伯手下的王牌部隊,西部軍第一師。
于是一場慘烈的戰(zhàn)爭廝殺就在這個不大的城市周圍開始了,傷亡一下子就變得不可控制。平均每倒下兩個德拉庫瑪人,才會有一個第一師的士兵被換掉,似乎守下本德爾頓也沒有什么壓力。
但是別忘了戰(zhàn)爭對于物資的損耗,也別忘了戰(zhàn)爭對于人命的損耗和對于體力的消耗,這些東西人多勢眾的德拉庫瑪人耗得起,但是困守孤城的第一師耗不起。
“怎樣了?支援有沒有消息?”席恩思這兩天已經(jīng)不知道問過多少遍了嘴皮都快磨出血了,但是等來的卻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大佐,貝瓦爾那邊說他們派出的增援部隊被德拉庫瑪人咬的很死,暫時過不來了。”
“我是說西部市,西部市的支援在哪里?”
“西部市那邊沒有消息,據(jù)說貝瓦爾也沒有收到什么支援,西部市已經(jīng)指望不上了?!?p> “混蛋!他們以為我們是在為誰打仗為誰犧牲?”
第一師師長席恩思的問題注定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很快慘烈的戰(zhàn)斗就將整個本德爾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
對于西部市來說這里是不能丟掉的存在,對于德拉庫瑪來說這里又是必須要拔掉的釘子,一時間誰都不肯讓步,而后果就是無數(shù)人的死傷。
無論是對于亞美斯特利斯人來說還是對于德拉庫瑪來說這里都成為了事實意義上的絞肉機,直至戰(zhàn)爭結(jié)束。
這一戰(zhàn)根據(jù)后來的統(tǒng)計西部市軍隊死亡六千人,平民死亡一萬人,而德拉庫瑪死亡一萬人,最終以西部市軍隊姍姍來遲德拉庫瑪匆匆撤退而結(jié)束。
德拉庫瑪東方司令部少將尼古拉:“麻蛋,亞美斯特利斯人,你們給我記住!”
年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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