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

　　“我在問老板為什么臭豆腐這么臭還會有那么多人吃。”張皓澤僵著笑容搪塞。

　　“是啊是啊！”老板和老板娘連忙附和。

　　“別忘了正事??！”鄭子青一把揪住張皓澤后頸的衣服，硬是單手把他從攤子里面拖了出來。

　　忽然，一個熟悉的滴滴聲從三人身上同時傳出——這是龍鳳呈祥探測到外星生命反應時會發(fā)出的提示聲。

　　果然，幾乎就在下一秒，離夜市最近的那條街道上忽然竄起一道巨大的綠色圓柱光芒，一個身高三十多米、鼓著腮幫、瞪著溜圓大眼的綠色外星人出現(xiàn)在一座大樓旁。

　　霎時間，黃山夜市驚叫聲一片，人群慌作一團，攤販們丟下自己的攤位，顧客們?nèi)酉率种械氖澄铮粋€個驚慌地四處逃竄。哭的，喊的，叫的；跑的，摔的，連滾帶爬的，原本井然有序的夜市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張皓澤幾人在幾秒鐘內(nèi)就被淹沒在人群的洪流中，很快就被沖散。張皓澤和磨姆爾老板被擠入一個墻角，寸步難行。磨姆爾老板娘和謝雅琴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不知被沖散到哪里去了。鄭子青雖然也不見人影，但他那洪亮震天的聲音卻傳入了張皓澤二人的耳朵：“黃山夜市出現(xiàn)巨大宇宙生命體！請求支援！”

　　“庫諾！”老板抓著張皓澤的胳膊，滿臉焦急，用腦波傳音入密，“那是我的孩子，他不會傷害人類的！他肯定又偷吃了巧克力，所以才會現(xiàn)出原形。他還小，他還什么都不懂??！”

　　張皓澤拍拍老板的手背，安撫他：“放心吧，我會保護他的?！彼吹贸觯切∧ツ窢栃侨舜藭r也是非常害怕，抱著綠色的大腦袋不知所措地躲在大樓后面，似乎是害怕被自己的父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偷吃了巧克力而闖下大禍，又或者是掩耳盜鈴，以為這樣躲起來人類就發(fā)現(xiàn)不了他。

　　只是，人類卻也沒有一個看得出來，他們只顧著恐懼，只顧著逃跑。面對未知事物，人類的第一反應總是恐懼和逃離，哪怕那個令他們害怕的宇宙人只是一個年幼的孩子。

　　張皓澤總算明白了磨姆爾星人一家人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身份了。他拿出龍鳳呈祥，接入總部基地的通訊：“隊長，請先不要出擊，對方只是一個孩子，不會有任何威脅。這邊就交給我來解決好了。”

　　“你確定嗎？”周傳洋問道。

　　“我確定?！睆堭尚攀牡┑?。

　　“就算如此，防范措施還是要做的。”周傳洋轉(zhuǎn)頭吩咐，“小玥，小嵐，你們駕駛神龍?zhí)柸S山夜市上空待命，沒有命令不準攻擊?！?p>　　張皓澤眉頭一皺，顯然不滿意隊長的這種做法。人類，難道就真的沒辦法做到完全的信任嗎？

　　就在這時，一束紅色激光射線突然從地面射向小磨姆爾星人。小家伙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忙站起來要躲，慌亂中不知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腳，身子一歪，一頭栽進旁邊一座大廈。

　　只聽嘩啦啦一陣響，玻璃碎片、水泥石塊瞬時間將他掩埋。

　　“云天！”磨姆爾老板急得大叫。

　　“誰在攻擊！”張皓澤沖著龍鳳呈祥屏幕怒喝。他開的是群體通訊，飛龍戰(zhàn)隊每個人員都能接收得到。

　　“我?！敝x雅琴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個字。

　　“都說了他還是個孩子了，為什么還要攻擊？！”張皓澤憤怒地指責。

　　“確保人類生命安全是我們飛龍戰(zhàn)隊的首要職責。”謝雅琴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簡直不可理喻！”張皓澤氣得一把關掉通訊。

　　此時美食街上人已跑光，張皓澤怒而變身回庫諾·奧特曼。正要上前去扶起還倒在坍塌大樓中的小磨姆爾星人，突然一束紅色激光線毫不留情地射在他的右膝蓋上，庫諾腳步一頓，順著攻擊的方向低頭望去，正見謝雅琴舉著紅色雨龍槍朝他瞄準。

　　庫諾又驚又怒：“謝雅琴你是不是瘋了？！連我都打！”一時間竟忘了此時的他是庫諾·奧特曼，而不是張皓澤。

　　謝雅琴神色微微一動，似乎隱隱察覺到什么，但很快，她又全神警惕，雨龍槍仍然瞄準著庫諾。

　　周傳洋也發(fā)現(xiàn)了謝雅琴的不對勁，他很清楚她的性格，雖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她絕不是一個會無故攻擊別人的人。只是，謝雅琴從來不是一個愿意替自己解釋的人，哪怕被別人誤會。

　　周傳洋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原因，立刻讓孫昂通過衛(wèi)星系統(tǒng)仔細搜查下小磨姆爾星人附近的區(qū)域。果然，在衛(wèi)星清晰的攝影畫面中，距離小磨姆爾星人和庫諾·奧特曼不遠處的地面上，兩個人類正癱坐在地上抱成一團，嚇得跑不動路。

　　原來剛才謝雅琴說的那句“確保人類生命安全是我們飛龍戰(zhàn)隊的首要職責”是這個意思。

　　周傳洋嘆息，謝雅琴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保護人類，她連庫諾·奧特曼都會毫不留情地攻擊。

　　周傳洋馬上派出GDI飛龍緊急救援隊前往現(xiàn)場進行救援工作。

　　還不知真相的庫諾還在為謝雅琴的攻擊而生氣，完全沒察覺到地面上的兩個人類。見謝雅琴還拿著雨龍槍對著自己，庫諾賭氣般地往前跨出一步——他就想看看是不是只要自己一動她就會對他攻擊。

　　啪！

　　庫諾沒猜錯，謝雅琴真的再次發(fā)動攻擊了，激光射線射向的正是他跨出的那一只腳。這是赤果果的威脅！赤果果的挑釁！

　　只見庫諾額頭的閃電光束燈忽而一亮，雙臂在胸前一交叉，突然就消失不見。謝雅琴微微一愣，但幾乎就是在下一秒，一個只有成年人類身高的庫諾·奧特曼就出現(xiàn)在她身前。

　　庫諾兩腿分立，雙臂環(huán)胸，瞪著眼睛死盯著她——他看起來很生氣。

　　謝雅琴心中有一絲訝然，但臉上波瀾不驚。她攻擊庫諾的目的只是為了阻止他繼續(xù)靠近那兩個人類，并不是真的要針對他。被庫諾誤解，她也不做解釋，一言不發(fā)地往旁邊走了兩步，繼續(xù)將雨龍槍瞄準小磨姆爾星人。

　　庫諾見她居然不搭理自己，上前一把奪下雨龍槍摔到地上，繼續(xù)死瞪著她，一副今天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復就徹底跟你耗上了的架勢。

　　謝雅琴還是不理他，顧自準備去撿地上的雨龍槍，庫諾又是橫跨一步攔在她身前。謝雅琴終于忍無可忍，沖他問了一句：“你幼不幼稚？”

　　庫諾雙手叉腰，興師問罪：“我就問你，為什么要攻擊我，攻擊那個孩子？”

　　謝雅琴的目光直視小磨姆爾星人所在的方向。飛龍緊急救援隊已經(jīng)抵達現(xiàn)場，正在對那兩名人類進行施救。小磨姆爾星人已經(jīng)自己從大廈廢墟中爬出來，坐在地上不敢亂動，他也已經(jīng)注意到了地面上的情況。

　　“我在問你話呢聽見沒有？”庫諾仍不罷休地追問。

　　救援工作終于順利完成，謝雅琴暗中松了口氣，回頭瞥了庫諾一眼，不打算和他糾纏，繞過他身側，準備再次去撿地上的雨龍槍，庫諾右手一把扯住她胳膊試圖阻攔，謝雅琴反手抓住庫諾手腕，腳下一扭，回身就是一記膝襲頂向庫諾胸腹。

　　庫諾忙用左手一擋，同時右手手腕一轉(zhuǎn)，掙脫開謝雅琴的束縛。謝雅琴緊跟一記左擺拳，直擊庫諾臉頰。庫諾揮手一拍，一掌擊落她的拳頭。謝雅琴應變能力也是極強，手臂一曲，變?nèi)瓰橹?，幾乎絲毫不帶停滯，又是一記肘擊緊攻而來。

　　庫諾雙掌相疊一抵，同時借力退開。謝雅琴也是退了幾步，卻是趁機撿起了雨龍槍，一把插回右后腰的槍袋。

　　庫諾還在戒備謝雅琴的新一輪攻擊，謝雅琴淡淡掃了他一眼，眼底似有一抹清明的流光閃過。

　　“張皓澤?！敝x雅琴說。

　　“干什么！”庫諾下意識地應了一聲，他還在氣頭上，語氣仍有些沖。

　　“你現(xiàn)在應該想辦法把那家伙弄走，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沒意義的事情上。”謝雅琴丟下一句提醒后，再不搭理他，轉(zhuǎn)身就走。

　　“沒意義的事情？這還叫‘沒意義的事情’？！”庫諾不甘心地追問。

　　謝雅琴卻只甩給他一個背影，頭也不回。

　　“喂，你別走！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庫諾繼續(xù)叫囂。

　　謝雅琴一個拐彎，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嘿……你個臭……”庫諾指著謝雅琴消失的方向，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把話咽回了肚子。

　　“好男不跟女斗。”這是他來地球后學會的一句成語。

　　雙臂往胸前一交叉，庫諾又恢復巨大的身形，走到還坐在地上的小磨姆爾星人身邊，蹲下身，拍拍他的肩，深有感悟地教導他：“小家伙，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聽你爸媽的話，別再偷吃巧克力了。這樣變回原形的后果，不僅會嚇到地球人，還會給你自己帶來危險。知道嗎？”

　　小磨姆爾星人乖乖地點了點頭。前幾天他偷吃巧克力，只是腦袋或者手腳短時間現(xiàn)出原形，很快就可以恢復成人類的模樣，所以他以為會沒事，膽子就大了起來，于是今晚一口氣吃了很多，沒想到就發(fā)生了這樣的變故，真是嚇得他不輕。他以后再也不敢吃巧克力了。

　　庫諾摸了摸他的大腦袋，右手緩緩釋放出一道柔和的白色光芒。小磨姆爾星人沐浴在白光中，身形漸漸縮小，最終變成了一個七八歲的人類小孩模樣。

　　磨姆爾老板和老板娘忙去接回自己的孩子，對庫諾連連道謝。

　　……

　　“哈？地面上有人？！”

　　指揮室里，張皓澤聽了孫昂的解釋，又看了衛(wèi)星視頻錄像，終于明白當時謝雅琴為什么會出手攻擊了。這叫他驚訝，但又有些不甘心。

　　人類，到底還是沒有那么友好的。就算是平時看起來非常溫和的隊長，也有著一顆強烈的防備心。

　　磨姆爾星人夫婦說得沒錯，外星人想在地球上生活，必須得隱藏自己的身份才行??！

　　身份？

　　“我勒個去！”張皓澤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震驚地瞪向謝雅琴。

　　眾人嚇了一跳，孫昂問道：“怎么了？干嘛一臉吃屎的表情？”

　　謝雅琴淡然地回視他一眼，神情平靜。

　　張皓澤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真實身份，居然早已被謝雅琴識破了。GDI中國總部基地，張皓澤臥室。

　　“痛痛痛痛痛！輕點輕點！”光著上身的張皓澤半靠在床頭，齜著牙咧著嘴，表情扭曲。

　　謝雅琴坐在床沿，拿著一團倒了藥水的紗布球在他胸口的傷處“輕輕”點擦。他這次受的傷相當重，光是治療外傷的藥水就倒掉了半瓶。

　　“你必須得去醫(yī)護部接受治療?！敝x雅琴還是不放心。她不是護士，也不是專業(yè)醫(yī)生，只是學過一點必備的急救處理，對于張皓澤的這傷勢，她只能簡單給他擦點藥，而沒辦法進行專業(yè)的治療。

　　“都說不行了，被人知道我受傷的話很容易穿幫的。”張皓澤見藥水已經(jīng)擦好，示意謝雅琴幫他纏上紗布，解釋說，“你想想，小嵐，小玥，孫昂，還有隊長，他們都看到庫諾·奧特曼被打傷了，一回來看到我也受傷了，還和庫諾受的傷一模一樣，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好那時候副隊長暈過去了，不然我還真知道該怎么脫困?！?p>　　謝雅琴幫他包扎好傷口，抬起眼皮淡淡掃了他一眼。

　　張皓澤明白她的意思，撇撇嘴：“別怪我故意隱瞞身份啊，你們?nèi)祟惷鎸ν庑侨耸鞘裁捶磻?，又是怎么對待外星人的，我可是深深領教過的?！?p>　　謝雅琴不答話，抄起床邊的隊服一把甩給他。

　　張皓澤接住隊服，又嘿嘿一笑：“不過呢，雖然我對你之前為了救地球人而寧可攻擊外星人的做法一直挺介意的，但今天好歹你也救了我一次，又替我保守秘密，咱們就算是扯平了。”

　　“快穿好衣服，等會隊長要開會。”謝雅琴卻只扔下這么一句話后就離開房間了。

　　張皓澤費了好一些時間才穿好隊服，又在全身鏡前仔細照了照，直到覺得別人應該看不出自己受傷后才走出房間，來到了指揮室。

　　飛龍戰(zhàn)隊的人員已經(jīng)集合完畢，就等他了。張皓澤看到鄭子青也已經(jīng)醒來，頭上纏著一圈白紗布，看樣子除了頭部受了點輕傷外，別的基本都沒什么大礙，心中松了口氣。

　　“不好意思，去蹲了個廁所，來遲了點?！睆堭呻S口謅了個遲到的理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何小嵐看他姿勢有些僵硬，不懷好意地笑問：“阿澤，你不是得痔瘡了吧？”

　　張皓澤翻個白眼：“你才得痔瘡！”

　　周傳洋笑著抿了一口茶，轉(zhuǎn)頭對孫昂說：“先把伯吉斯的分析資料給大家看看吧?！?p>　　“伯吉斯，遠古時期就沉睡在地底下的怪獸，”孫昂把怪獸資料播放到電子大屏幕上，“每隔一千年才蘇醒一次，據(jù)史料記載，它是一頭非常柔弱而漂亮的怪獸?！?p>　　“柔弱、漂亮？！”蔣玥回想著伯吉斯那骯臟而強壯的身體，怎么也無法將這兩個詞聯(lián)系到它身上。

　　“它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是受到垃圾的污染。”孫昂把垃圾處理廠填埋區(qū)的地下切面剖析圖展現(xiàn)了出來，分析說：“YP區(qū)新垃圾處理廠的填埋場沒有達到規(guī)范要求，從廢物中擠壓出的液體濾瀝及雨水徑流對地下水造成了嚴重污染，四周的防滲處理也做得不到位，導致垃圾滲濾液溢出，又沒有配置污水處理設施，造成了二次污染?！?p>　　孫昂給大家科普了一下知識：“垃圾填埋處理法的一般規(guī)范要求是回填地的下部應有不透水的巖石或粘土層，否則就需要另設粘土、瀝青、塑料薄膜等不透水層。但是這個處理廠卻并沒有做到位。”

　　孫昂繼續(xù)分析：“這處理廠雖然叫做新廠，但建立起來也有十二年了。這頭伯吉斯就沉睡在填埋場的地底下，十多年來身體一直遭受著垃圾的污染，發(fā)生了變異，所以才會讓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

　　“那看來，這怪獸本性不壞，它的出現(xiàn)完全是由人類導致的?。∮惺裁唇鉀Q辦法嗎？”蔣玥問。

　　孫昂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方案有是有，只不過……”

　　周傳洋似乎一眼看透了孫昂的想法，點了出來：“你的方案應該是讓庫諾·奧特曼使用凈化光線凈化伯吉斯吧？只不過庫諾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已經(jīng)受了重傷，不能再讓他冒險出戰(zhàn)了?！?p>　　孫昂有些不好意地點了點頭。

　　張皓澤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人類需要他，又關心著他，這種感覺很溫暖啊——就像在夏伊星球一樣。

　　周傳洋看了一眼抿嘴偷樂的張皓澤，笑了笑：“人類總不能一直依賴奧特曼的力量。”見孫昂有些氣餒，周傳洋拍拍他的肩，鼓勵他：“我們繼續(xù)想想辦法吧。”這句話同時也是在鼓勵大家。

　　受到隊長的鼓舞，飛龍戰(zhàn)隊士氣大振，每個人都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又是分析怪獸弱點，又是分析垃圾處理廠環(huán)境，又是討論作戰(zhàn)計劃，熱情好不高漲。

　　眾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大家就根據(jù)怪獸的特性制定出了一套可行性比較高的方案。不管是人類胎兒還是奧特胎兒，抑或別的什么東西，張皓澤都接受不了。但他也想確認一下自己肚子里到底是個什么“妖孽”，只是，如果他接受檢查，就得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

　　張皓澤最終也選擇了放棄。之后也有好幾個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的人都沒有做檢查，而做了檢查的人則無一例外，全部被確診為“男性異常懷胎”。

　　簡直匪夷所思。

　　基地停止了一切供水，緊急從外部購買了一批礦泉水作為臨時飲用水。飛龍技術部和GDI中國研究院則對供水水源進行采樣調(diào)查，從水源方面著手查明病因。醫(yī)護部這邊也召集了各專家名醫(yī)聯(lián)合會診，探討治療方案。

　　然而整整過去三天，無論是醫(yī)護部、技術部還是研究院，都沒有任何結果。

　　身患怪病的男性工作人員都無法再繼續(xù)執(zhí)勤，被安排在各自的臥房內(nèi)休息靜養(yǎng)，整個基地只靠女同胞們勉強維持運作。而這事情一出，大家才發(fā)現(xiàn)各工作崗位上男女比重失調(diào)是有多么嚴重，整個GDI中國總部基地，包括醫(yī)護部全體護士在內(nèi)，女性工作人員占比居然不到百分之三十。

　　指揮室，只有謝雅琴和蔣玥兩名女隊員在值班。蔣玥暫時接替了孫昂的工作，負責總部基地與其他各地的聯(lián)絡，謝雅琴則一直高度戒備著，做好了隨時單獨出戰(zhàn)的準備。

　　謝雅琴的龍鳳呈祥忽然響起通訊提示音，她拿出一看，是來自張皓澤的私人通訊。

　　接通，屏幕上出現(xiàn)張皓澤那蒼白而虛弱的臉：“有時間過來一下嗎？”他似乎連說話都要費很大的力氣。

　　“馬上。”謝雅琴關閉通訊，立刻趕到張皓澤的房間。

　　張皓澤坐靠在床沿，看起來像是要下床，但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怎么了？”謝雅琴有些擔心。

　　“我需要光能。”張皓澤沒力氣做詳細的解釋。他已經(jīng)非常確定他腹中的就是一個奧特胎兒，奧特一族是靠光來維持身體能量的，胎兒的成長也需要充足的光能。而地球因為大氣層的阻擋，到達地面的太陽光非常少，胎兒得不到足夠的光能，就只能吸收張皓澤的能量。

　　張皓澤一直在等人類的研究結果，但解決方法沒等到，他自己倒先快被耗盡能量了。

　　“走?！敝x雅琴也沒有多問，心中已經(jīng)有了辦法，過去攙起張皓澤。

　　她帶他來到機庫，上了神龍2號駕駛室，駕駛戰(zhàn)機飛出基地，飛出大氣層，往太陽方向飛去。

　　謝雅琴將神龍2號駕駛到機身所能承受的距離太陽最近的位置，讓張皓澤最大程度地接受陽光的照耀。

　　陽光不再受地球大氣層的阻擋，暖暖地照進戰(zhàn)機駕駛室，照在張皓澤身上。原本快暗淡失色的奧特閃電項鏈重新又發(fā)出了光芒。

　　謝雅琴扭頭問道：“怎么樣？”

　　“好多了?！睆堭山K于恢復了些元氣。

　　謝雅琴不再說話。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太空很安靜，駕駛室里也很安靜。

　　等張皓澤恢復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二人的龍鳳呈祥忽然同時響起通訊提示。這次是來自孫昂的群體通訊。

　　“我找到原因了！”屏幕一打開，就見孫昂那張興奮的肉嘟嘟的臉，“基地的供水水源是被人投入了奇澤菈之星孕育之湖的湖水！奇澤菈星人是無性繁殖的生命體，負責繁衍后代的不是雌性，而是雄性。他們通過飲用孕育之湖的湖水來達到孕育新生命的目的。這孕育之湖的湖水，只對雄性奇澤菈星人有效——準確來說，是對宇宙中所有雄性生命體有效！”

　　這三天其實他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在房間休息，而是和技術部、研究院的工作人員一起查找怪病原因。

　　“總部基地混入了奇澤菈星人？”周傳洋不愧是隊長，從孫昂的話中抓取了一個重要信息。

　　孫昂搖頭否定：“不，奇澤菈星人沒有那么高的智慧，更沒有那么高的科技可以來到地球，應該是別的宇宙人從奇澤菈之星取的湖水?！?p>　　“那有什么解決辦法嗎？”張皓澤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孫昂篤定：“有！正如《西游記》里的女兒國一樣，她們有子母河，也有落胎泉。奇澤菈之星的孕育之湖也有與它相克的落胎之水。只是，這落胎水并不在奇澤菈之星上，而是在M78星云的LCV-21行星上?！?p>　　張皓澤一愣：“LCV-21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