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審判
“這位先生，想點些什么呢？”老板是位已經(jīng)有了些白發(fā)的中年大叔，面相和藹，一邊擦著酒杯，一邊對大介笑著問道。
“晤——”大介愣了愣，看了一眼鄰桌那個中年人面前的食物，“和這位先生一樣吧。”
老板笑了笑?！澳切?。一份茶泡飯，一杯啤酒，一份天婦羅。還要別的么？”
大介擺了擺手，接過老板遞來的啤酒。他仰起頭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沖腦門。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酒吧里喝得爛醉如泥然后被孤門一輝領(lǐng)回去的那天晚上，不禁莞爾?！袄习澹瑬|京不是戒嚴(yán)了么？普通市民不是都要搬到城外去住么？”
“唉……人老了不想挪窩。我兒子在TPC做個小指揮官，托他的福能留在東京?！崩习宓椭^，把滾燙的水澆在茶葉上。
“……老板，一旦開戰(zhàn)，你會受到波及的啊……很可能又生命危險的?！贝蠼樘嵝训?。
老板不以為意地笑著，把一碗熱騰騰的茶泡飯遞到大介的桌子上?！拔依侠病晌也簧?。年輕人，看你的年紀(jì)，應(yīng)該沒有經(jīng)歷過舊時代吧？”
“嗯，晚了三年出生。”大介點點頭。
“也難怪。經(jīng)歷過舊時代的人，是不會恐懼諸神的。他們守護(hù)了我們那么多年……他們對人類，是絕對不會懷有惡意的。巨人可是咱們的守護(hù)神啊，要是沒有他們，人類早就被那群怪獸給消滅了吧？我不知道TPC的高層怎么想……可諸神絕對不可能和人類為敵的。如果他們再次降臨，也只會給人類帶來榮光而已。”
老板的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大介臨桌的那個中年人用力地把酒瓶按在桌子上?！安粫c人類為敵……么?！蹦侵心耆嗣嫔劣?，雖然五官十分英俊，卻顯得有些駭人。“老板，你還是趕緊走吧。你這樣的想法，會害死你的?！比缤３币话愕膽嵟?，從那中年人身上涌現(xiàn)出來。他顯然已經(jīng)是喝醉了，雙眼血紅。
大介盯著那中年人看了很久，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你……你是……”他不可置信地指著中年人，“你是那天那個救下我的人……”第二天，大雨果然如期而至。傾盆而下的雨水，澆灌著整個東京市。石田大介和高山我夢，孤門一輝，雷一起站在指揮部的樓頂，俯瞰著東京的街道。所有的武器全部都被搬了出來。無數(shù)的坦克，裝甲車，激光炮，以及各種各樣大介見都沒有見過的新式武器，塞滿了每一條街。高山我夢拿著對講機(jī)，指揮著作戰(zhàn)人員就位。雨下得很大，可是沒有一個人打傘，任由雨水把自己全身澆得濕透。出乎大介意料地，整個東京市依然十分寂靜。所有的士兵都抬起頭仰望天空，等待著諸神的降臨。
整個人類，已經(jīng)嚴(yán)陣以待。
“他們……真的會來么？”大介輕聲問道。
“他們一定回來。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孤門一輝淡淡地說道，“諸神的尊嚴(yán)不容侵犯……他們一定會來審判我們?！?p> 突然間，雨似乎停了。就好像被人突然按了暫停鍵一樣，空氣猛然變得干燥。天空中密布的烏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金色的陽光傾撒而下。這完全不是自然現(xiàn)象能夠解釋的，只能稱之為神跡。身穿紅袍的巨大身影從天而降，占據(jù)了每個人的視線。一個，兩個……七八個巨人，以令人絕望的威嚴(yán)，出現(xiàn)在東京上空。
孤門一輝指著天空中，說道：“看啊……他們來了?！?p> 時隔五十多年，諸神們終于又一次降臨在了地球上。一瞬間，整個城市都寂靜得可以滴出水來。聚集在東京市里的幾萬名軍人和科研人員都屏息凝神地看著天空中。七位巨人緩緩降落，身上的紅色披風(fēng)在半空中飛舞。巨人們都高高地昂著頭，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感情。當(dāng)他們緩緩降落在地面的那一刻，大介清晰地感受到樓房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他支撐著自己不住打顫的雙腿，強(qiáng)忍住跪下去的本能。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神啊，是一直以來都占據(jù)著人們的信仰的，光之巨人啊。
巨人們一字排開，面對著數(shù)以千記的重型武器，沒有表現(xiàn)出哪怕一絲一毫懼怕的樣子。大介挨個打量那群巨人，每看一個，心跳就加快一分。
——不要有你，不要有你。千萬不要來啊……
站在最左邊的，是一身湛藍(lán)色的巨人，身上零星的鎧甲有金屬的質(zhì)感。——?？ɡ麏W特曼。腦海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這個名字。在無數(shù)個深夜里，對著那個已經(jīng)有些破爛的繪本，反反復(fù)復(fù)地記憶，直到諸神們的形象和名字已經(jīng)刻在他的心里。那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的財產(chǎn)。
再往右，是身披紅袍的紅白色巨人，他雖然沒有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卻給大介他才是整個團(tuán)隊的領(lǐng)袖的感覺。——初代奧特曼。憑那沒有多少條紋裝飾的身體，大介認(rèn)了出來。
初代奧特曼的左邊，是另一個紅白色巨人。他的身體更加健壯，頭部的五官也顯得略微粗獷些?！獝鄣蠆W特曼。大介咬了咬牙。
站在最中間的，是身材極其高大健壯，僅僅是站在那里就給人以無盡的威壓的巨人?！舴茒W特曼。那就是高山我夢和他提起過的，宇宙警備隊的隊長。這一次的諸神降臨，估計他就是領(lǐng)頭者。只是看著他，那凜然的氣質(zhì)和不怒自威的態(tài)勢，大介就知道這是一個極其高傲的神。再往右，是一個和佐菲奧特曼相貌相差不多的巨人，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手腕上樣式奇特的手鐲?！芸藠W特曼。大介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巨人和旁邊的奧特曼都不一樣，全身完全由紅色構(gòu)成，只有頭部是白色。原本諸神胸口指示燈的位置，那里只有一個大介看不懂的標(biāo)志?！讱W奧特曼。大介全身一陣顫抖，一股惡寒猛然浸透全身。這個巨人，比旁邊的同伴要可怕得多。僅僅是看他一眼，也能夠感受到他散發(fā)出的逼人的殺氣。如果說之前狂化的高斯是不受控制地殺死外放的話，這個奧特曼反倒是刻意要隱藏起自己的強(qiáng)大的氣魄。
站在最右邊的，是紅藍(lán)兩色的年輕巨人——大介再熟悉不過了。“賽羅奧特曼……”大介低聲自語，“果然他也來了……我們……真的能打贏他們么?！?p> 不過內(nèi)心中，他卻偷偷地松了口氣。那個熟悉的紅色身影終究還是沒有出現(xiàn)。大介暗自安慰自己——起碼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情況。
佐菲奧特曼緩緩踏前一步，向著指揮部的方向開口說話：“人類……把你們的首領(lǐng)叫出來。”他的聲音低沉而生硬，好像機(jī)器一樣，完全不帶任何感情。
那聲音像是在耳邊響起一般，大介陡然一驚。孤門一輝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張。身旁，雷控制著自己的輪椅，面帶微笑地向著巨人的方向走去，直到已經(jīng)來到了指揮部頂樓的邊緣。他那閑庭信步的樣子，就好像是要去和一個老朋友見面，完全沒有緊張感。
“幾十年了……好久不見，佐菲隊長，還認(rèn)得我么?！崩椎穆曇舨⒉淮?，可似乎整個東京市里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佐菲顯然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沒有定睛看他一眼的意思?！耙粋€雷布朗多的余孽……有什么資格讓我記??？”
刻薄至極的話語，可雷卻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是笑了笑?！耙彩且彩?。佐菲隊長日理萬機(jī)，哪里有空記住我這么一個雜碎?！彼D了頓，繼續(xù)說道：“可你別搞錯了……今天我不是以一個雷布朗多的身份來和你談判的。我有雷布朗多的血統(tǒng)，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現(xiàn)在，我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在和你對話。”鏗鏘有力的聲音，給人以無窮的振奮。諸神們帶來的龐大的壓迫感頓時冰雪消融，街道上駐扎著的軍人們也不再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巨人，開始進(jìn)行預(yù)先安排好的攻擊計劃?！凹热蝗绱恕憔褪侨祟惖拇砹恕！弊舴频纳磉?，雷歐奧特曼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更加沙啞厚重，像一只抑制怒火的雄獅?！澳憧芍?，對我們動手，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么。雷?！?p> “我當(dāng)然知道?！崩酌鏌o懼色，從容不迫地回答道，“我要是害怕和你們開戰(zhàn)，也就不會在今天布下這么大的陣仗了。”他扭了扭腰，在輪椅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雖然感覺完全就是廢話，但是還是聽聽你們的條件吧，說不定還有妥協(xié)的機(jī)會呢？”
風(fēng)突然動了，大介可以明顯地感受到，空氣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隱隱的能量波動，開始從諸神身上散發(fā)出來?！袄资窃谔翎?。”孤門一輝走到大介身邊，低聲說道，“他們越是發(fā)怒……就越會犯錯。而且有趣的是他們真的很容易被激怒?！?p> 佐菲依舊直挺挺地站立著。“人類立刻解除所有武裝力量，承諾今后不再研究任何和武器有關(guān)的科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交出殺害賽文的兇手，由我們來對他進(jìn)行處理?！?p> “很合理的要求?！崩滓荒槆?yán)肅地點了點頭，隨后又夸張地嘆了口氣，“但真是可惜了啊。交出殺害賽文的兇手，完全沒問題，我跟你走就是了?？墒亲屓祟惙艞壩溲b力量……這不是癡人說夢么？沒有了武器……我們拿什么來對付怪獸？”
“這片宇宙中出現(xiàn)的所有怪獸，都由宇宙警備隊來消滅，不需要人類的力量?！弊舴评淅涞卣f道。
雷溫和的表情瞬間不見了，露出了猙獰的本色?！吧僭谶@里給我道貌岸然的，佐菲隊長。你們警備隊是什么貨色，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他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拔腋嬖V你。人類不再是以前那個盲目相信你們的人類了。宇宙警備隊到底懷著什么樣的目的存在，大災(zāi)變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人類不需要你們保護(hù)，宇宙里也沒有任何一個文明需要你們的保護(hù)和管制。你們自詡為神……但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罷了?！彼穆曇舳溉蛔兏?，其中飽含的怒火，連大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澳銈兊臈l件說完了……現(xiàn)在來聽聽我的。立刻帶上你的同伙滾回光之國，承諾從今以后不要再插手地球的事務(wù)——雖然你們的承諾連狗屁都不如。不然的話……”雷獰笑了一聲，“今天我讓你們有來無回。”一瞬間，無形的殺氣籠罩了整個東京市。大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一次，真的是沒有任何退路了。七位巨人……真的是他們能夠打贏的么？
突然，一直沉默著的初代奧特曼開口了?！肮麻T……我看到你了。你也和雷一樣，要執(zhí)迷不悟下去么？我還以為……你會勸阻雷的。”
孤門一輝看著巨人們，沒有做任何回應(yīng)，反而是舉起對講機(jī)?！叭珕T，第一級作戰(zhàn)準(zhǔn)備。聽我指令?！焙翢o感情的話語，宣告著他的決心。
輕聲的嘆息，從佐菲口中發(fā)出?！澳敲?，交涉失敗了?！彼腿豢缜耙徊?，地面劇烈地顫動了一下，“我，宇宙警備隊隊長佐菲，在此宣布對人類的審判。宇宙警備隊所屬……聽令。毀滅這座城市，消滅所有武裝力量。把整個地球……控制起來！”
大介雙腿一軟，差點坐到在地上?？謶秩缤旧咭粯犹蝮轮男呐K。不是害怕佐菲的審判，那不過是早就注定的事實。真正讓他戰(zhàn)栗不已的，是佐菲那淡然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憤怒或其他的情緒，只有如寒冰一樣的淡漠。“毀滅一個城市里的所有人”這樣的話從佐菲口中說出，就好像說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他一開始……就打算毀滅人類的。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要同過談判來解決的意思！人類的性命對于他來說……還不如螞蟻重要！為什么……為什么諸神會變成這個樣子……”大介搖著頭，一步步向后退去，“和平解決的方案從來都不曾有過……光之國對人類的審判，從他們降臨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孤門一輝輕聲嘆息。“終于……還是要來了啊。諸神和人類的戰(zhàn)爭?！薄皟H僅通過個體的力量，就能夠擋住一個集團(tuán)軍的進(jìn)攻嗎……”喉嚨干渴，大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見識到諸神的力量，卻仍然為這恐怖的力量而震撼。抵擋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于奧特曼來說，就如同閑庭信步一般。
炮擊持續(xù)了大約一分鐘，奧特曼的腳下已經(jīng)是一個個被炸開的深坑，地面完全被轟成了黑色。然而諸神們的身體上，卻不曾被留下一絲傷痕！第一小隊的備用彈藥都已經(jīng)用盡了，于是停止了炮擊開始重新裝填。初代奧特曼緩緩放下雙手，居然沒有趁著這個空擋向前進(jìn)攻，而是往后退了一步。
“不好！”高山我夢大吼道，“快！孤門！叫我們的人也張開力場！”
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遲了。杰克奧特曼快速地舉起手臂，左手手腕上那個銀色的手鐲，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光彩！“喝——”杰克發(fā)出一聲怒吼，左手一揚，那手鐲立刻化作一個白色的光圈，向著人類的陣地旋轉(zhuǎn)而去！
同一時間，賽羅奧特曼冷哼了一聲，雙手在頭部一劃，頭頂?shù)膬芍活^表再次旋轉(zhuǎn)著飛出，在空中連接在一起，以極其恐怖的高速旋轉(zhuǎn)著，幾乎看起來像一個銀色的飛盤！光圈和飛盤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直直地切向了人類軍隊和裝備聚集最密的街區(qū)！
大介握緊了雙拳，不敢再看下去。
“轟轟轟——”尖銳而激烈的爆炸，引起了沖天的火光。人類匆忙之間張開的力場在那光圈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般，似乎都沒能起到任何阻攔的效果，就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坦克、大炮……那些堅硬的武器裝備，被砍瓜切菜一般，攔腰斬斷！其中裝填的彈藥被直接引爆，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還沒來得及向巨人發(fā)射，就在自己的陣營里轟然爆炸！“轟轟轟——”樓房，街道，那些在人類看來幾乎堅不可摧的設(shè)施，就好像遭遇了不同次元的生物一般，脆弱得令人心顫。僅僅十幾秒鐘的時間，第一小隊的作戰(zhàn)陣地，已經(jīng)被盡數(shù)毀滅。光圈飛回，杰克奧特曼伸出左手，讓光圈重新變?yōu)槭骤C，套在手上。賽羅接住自己的頭標(biāo)，卻沒有安放回去，而是緊緊地握在手里。
濃煙四起。剛才還布滿了人類的街道上，現(xiàn)在只剩下了一片廢墟。機(jī)器的殘骸覆蓋了整個街道，大介猛然一陣顫抖，他看到了滲在殘骸之間的，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
那些巨人，真的絲毫都沒有留情。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打算留下任何一個人類。大介能夠感受到那憤怒。從名為賽羅的巨人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憤怒，幾乎要將他吞沒。他在那頭標(biāo)之中注入的恐怖的能量，足以把每一個靠近的人類都攪成碎片！
“第一作戰(zhàn)小隊……全滅。”耳邊傳來通信員顫抖的聲音，似乎還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諸神看起隨性的一擊，已經(jīng)毀滅了人類四分之一的有生力量——大介知道這次的會戰(zhàn)一共只有四個小隊，其中第四小隊還是專門在武器廣場負(fù)責(zé)遠(yuǎn)程打擊的。而這樣看起來，如果第一小隊都沒有辦法對諸神們造成任何傷害的話，剩下的人就算出擊也只能是白白送死而已。
“不行……”大介搖著頭，劇烈地喘息著?！拔覀兏静豢赡苴A……那些神真的太強(qiáng)了……我們不可能打倒他們的！”
他猛然轉(zhuǎn)過身去，卻看見孤門一輝面無表情地拿起對講機(jī)，冷冷地說道：“第二作戰(zhàn)小隊……出動。直接實施空中打擊，不惜一切代價……無差別轟擊?！?p> “孤門先生！孤門先生！”大介猛然撲上去，用力地抓住孤門一輝的肩膀，使勁地?fù)u晃著?！肮麻T先生！別再讓他們出動了！這完全就是送死啊！我們不可能贏的！”
孤門一輝如同人偶一樣，不為所動。大介這才發(fā)現(xiàn)，孤門一輝的面部肌肉已經(jīng)完全僵硬了。他這才意識到，孤門一輝的內(nèi)心正受著怎樣的煎熬。突然之間，大介從孤門一輝的身后，看到了雷那輕輕揚起的嘴角他在笑。真的在笑。盡管不是十分明顯，但大介依然篤定。雷瞇起雙眼，看著面前的諸神們。盡管剛剛才見識到了諸神恐怖的力量，但雷似乎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大介猛然感到一陣惡寒。
“他知道這是在送死！”腦海中，這個聲音不停地重復(fù)著，“但他還是把士兵們派了上去……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種毫無意義的抵抗？”
飛機(jī)的轟鳴聲響徹在空中。幾十架黑色的戰(zhàn)斗力從遠(yuǎn)方排成作戰(zhàn)隊列向著諸神們飛來，等到快要接近的時候，飛機(jī)縱隊猛然四散，分為四個小組，從四個方向?qū)⒅T神包圍。“自由射擊！”孤門一輝再度下達(dá)命令。那些戰(zhàn)斗力的底部，倉板緩緩打開，露出了黑色的導(dǎo)彈！
“砰砰砰——”剎那間，幾十顆巨大的導(dǎo)彈從四面八方向著諸神們飛去！
佐菲奧特曼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向身旁使了個眼色。愛迪奧特曼和初代奧特曼同是抬起手，在胸前擺出十字的形狀，從他們的左手上，耀眼的白色光線猛然射出！
那是巨人們最具威力的攻擊，幾十年來，無數(shù)的怪獸都倒在了這樣的光線之下。曾幾何時，那些光線被看作是人類的希望之光?？涩F(xiàn)在，那已經(jīng)變成了死亡之光！
戰(zhàn)斗機(jī)們在巨人周圍圍成了一個圓圈，而兩位巨人背靠背放出的光線，一瞬間就將飛來的導(dǎo)彈給轟得粉碎，連帶著后面的戰(zhàn)斗機(jī)，也一齊湮滅在了那強(qiáng)大到無與倫比的光線之下。兩位巨人快速地轉(zhuǎn)身，兩道光線以巨人們?yōu)橹行娘w速地轉(zhuǎn)動，一瞬間就擊破了所有襲來的導(dǎo)彈！
“轟轟轟——”半空中，猛然爆發(fā)出一圈絢麗的火光。幾十架戰(zhàn)斗機(jī)，同樣在十幾秒之內(nèi)，瞬間覆滅。
下一刻，大介的目光呆滯了。愛迪奧特曼手中的光線并沒有停下來。那光線順著地面一路向上，直直地向著大介所在的高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