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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伽墨的清算者

危急

奧伽墨的清算者 林漸灰 2568 2020-07-19 22:56:25

  大半個街區(qū)都不見莉莉絲的蹤影。

  我想她這次真的氣壞了。

  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一定是對我失望透頂??晌乙矝]辦法再用那些陳詞濫調(diào)向她解釋——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本就有著各自不同的觀念,但我們卻不巧相遇相識,并且為了彼此能夠長久相伴而費盡了心思地想要改變對方。

  面對這種情況,其實我早就應(yīng)該做好心理準備。奈何說得輕松,真正到了面對失去一個日夜相伴的“搭檔”的時候,我甚至感覺連指尖都在抽痛。

  雨水和汗水交雜,涼透了我的全身。

  我實在找不到她了!

  我絕望地這么想著,但很快又來了精神——她的行李還在旅館呢!說不定,只要我先她一步回去,就可以碰見她?

  抱著這個希望,我瞬間如打了雞血般地狂奔回去。

  穿過小巷,旅館很快便出現(xiàn)在眼前。

  我三步并作兩步越上臺階,直沖前臺——先前的那個侍者不在,此時站在里面的是個小姐。

  “您好!請問2350號房間退房了嗎?”我飛快地問道。

  “我這邊幫您看一下,請稍等……”

  我的心臟便開始緊張地狂跳起來。

  “您好先生,2350號房間尚未退房。”

  太棒了!我就差沒有喊出聲來。

  我了解瘋丫頭,她總是把一些珍重的東西隨身攜帶,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因為和我賭氣而直接把那些物品給丟掉的!現(xiàn)在我只需要守在這里,總歸還是有機會再見上她一面。

  坐在大廳,我陷入了不安的等待。

  瘋丫頭遲遲沒有出現(xiàn)。

  我只有坐立不安地陪在一尊老舊擺鐘的旁邊,聽它沉重晃動的聲響,消磨著難捱的時光。

  廳里很冷清,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沙發(fā)上。

  而吧臺里的那位女侍者,只是時不時抬頭冷冷地看我一眼,其他時候全在專心致志地敲擊著鍵盤……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下半夜。

  瘋丫頭還是沒有出現(xiàn)!

  當午夜的鐘聲敲響,我感覺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起身走上兩步,腿腳都還沒邁開就好像跌進深不見底的冰窟。

  一個突發(fā)的念頭瞬間如堅硬的榔頭般狠狠地敲在了我的頭上,讓我恍然:

  “是啊……瘋丫頭珍重的東西都有什么呢?一張與我的合影、一支我送她的蝴蝶刀,還有她通過關(guān)系從亞基里清算者管理層那兒爭取到的‘搭檔許可證’!”

  這些東西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乎了,已經(jīng)完全可以不要了?。?p>  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

  此時的我,好像一個榆木腦子的呆瓜,癡癡傻傻地愣在原地。

  世界都在我眼中消失了。

  廢物。我真是個廢物。

  想著想著,我不受頭腦控制地呵呵傻笑起來……

  保持著這樣愚蠢的狀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我差點沒注意到有一對情侶正從門外踏進來,邊走還邊悄聲地說著什么。

  因為“萬能管道”的原因,他們的低語被放大好幾倍后傳進了我的耳朵里……

  “親愛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說得對,簡直就是個發(fā)瘋的女人!”

  “她會不會跑到這邊來???我們要不要換一家旅館?我感覺好不安全!”

  “唉,放心吧!如果她真是清算者的話,很快就會……”

  清算者?

  我打了個激靈,閃身擋在他們面前。

  “你干什么?!”男人被我嚇了一跳,警覺地沖我喊道。

  我不扭捏,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們是不是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姑娘?”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地回答道:“呵,不是姑娘!是瘋子!她一路上砸了十來輛汽車了!每輛都被砸得像是給熨斗燙過的奶酪!真不知道一個女人哪來的這么變態(tài)的力氣?告訴你吧,那條街上的人現(xiàn)在全躲著她!我們本來是要在那兒住下的,都是因為她,現(xiàn)在只能搬來這兒了!”

  “您能告訴我她現(xiàn)在在哪兒嗎?”

  我一心只想著見到瘋丫頭如今聽到這些令我更心痛了。

  “告訴你?你是她什么人嗎?”

  “我是她……搭檔。”

  “喲,還搭檔呢!”男人語氣里充滿了嘲弄:“哥們兒你講話挺含蓄的哈?”

  “別這么說話!”一旁的女人聽了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責備地訓(xùn)斥道:“別嬉皮笑臉的,沒看人家正擔心么?”

  轉(zhuǎn)而她對我說:“先生你快去看看她吧。沿著我們現(xiàn)在的這條路往下走,到了第一個十字路口以后往左拐,你會看到一座很高的大廈,把它作為參照,應(yīng)該就可以在附近找到她?!?p>  我握了握那個女人的手,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不過你最好快點,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嗯,你的朋友是不是有哮喘病?。亢孟襁€挺嚴重的!”

  哮喘???

  不不不,我自認識她以來從未見過她生病,甚至連感冒也沒有!怎么會突然發(fā)生這樣的事?不對,這太突然了……

  對女人再三感謝后,我就火速沖出了旅館,前往莉莉絲可能停留的區(qū)域。

  不管怎么樣,即便是她不原諒我也好,我也得讓她保重身體!可別在我們“分手”以后,就真得了什么哮喘病吧?拜托,你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姑娘……你這樣我是放不下心的!

  我的腳底生風(fēng),恐怕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這么快過。

  很快,我就到了那里。

  誠如剛剛的那個男人所說,這里就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龍卷風(fēng)襲擊。到處都是可怕的毀壞痕跡。

  所以不難尋找,我終于看見了她。

  瘋丫頭就在那里!

  在兩幢高樓之間的一條夾縫中。

  她正癱坐著,不是我印象里充滿活力的樣子,也絲毫看不出是剛剛進行了大規(guī)模破壞的樣子。正相反,她還顯得非常虛弱,看上去萎靡不振的。

  我連忙上前,跪在她身邊。

  她感覺到了什么,但也只是微微地抬了抬頭,眼睛甚至都沒能睜開。

  “不舒服嗎?”我關(guān)切地問道。

  她張了張嘴,似乎很難發(fā)出聲音??伤朗俏?,還是想都沒想地舉起拳頭在我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最后終于吐出個稍微清晰一點的字:“滾!”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安慰著抱起她,卻發(fā)現(xiàn)她渾身發(fā)燙。

  “你發(fā)燒了?!”

  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縱使還在和我賭氣,也只能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

  “清算者……不會……發(fā)燒的……”

  我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一方面,我很慶幸找到了她,而她也沒有像早些時候那樣惡狠狠地排斥我;另一方面,我又很擔心她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很擔心她的身體出了什么事。

  “喂,你可別是被我氣病的吧?哈哈……”我半開玩笑地說道,希望能夠以此分散一些她的痛苦。

  但是她突然一陣猛烈地咳嗽,一下子就讓我心碎——我開不起玩笑了。這樣的狀態(tài)絕對不正常!

  “梟……”

  “嗯,我在聽?!?p>  “我……”她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話還沒出口就被劇烈的咳嗽給打斷了。

  她知道自己說不完原本要說的話了。

  于是打著微微的寒顫,有氣無力地湊到我耳旁,較勁兒地吐出兩個字來:

  “白癡……”

  說完,她就咳出了一團鮮紅的血塊。

  不……這不可能!

  我的天塌了。

  “瘋丫頭!”我崩潰地大聲呼喚著她,“別睡!別睡!看著我!嘿!看著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嘿!你不是還沒聽過我唱歌嗎?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唱給你聽!”

  但是沒有用了。

  莉莉絲已經(jīng)沒了動靜。

  我不住顫抖,看了看她咳出的血塊……

  非但有觸目驚心的鮮紅。

  還有一片白花花的菌落。

  慘淡、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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