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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愿久安

后話

唯愿久安 靳文韜韜 2039 2020-09-03 23:41:21

  送走了廣陽郡王府一家子,陸笛春頭一次于大庭廣眾之下,在自己父親面前伸了個懶腰。那樣的松快,那樣的愜意,神清氣爽,作態(tài)渾然不像往日那個謙謙如玉的君子。只是陸奉卿倒也只是寬和一笑,到底今日應(yīng)付這廣陽郡王與十三皇子實在難受得緊。其實若不是陸笛春先行做了這般不雅觀的動作,陸奉卿自己便張開了雙手了。

  “快些收起來,你看看你這樣,成何體統(tǒng),多少人看著呢!”

  雖然陸奉卿心中并不計較,到底陸笛春做了自己想做的動作,陸府下人終歸不少,是以父子倆有一個這般做便已是極致。陸奉卿心中只恨這兒子搶了自己紓解的方式,面上難免郁郁。是以,看著陸笛春輕松又愜意的神情,陸奉卿終究還是忍不住笑罵了一句。

  此間心情大好,自然便是笑罵都隱隱地透著一股子寵溺。陸笛春雖然已經(jīng)成年,三個孩子的父親,一城百姓的父母官,但是在父親面前終歸是無意識的成了個孩子。注意到老父親氣鼓鼓的神情,陸笛春朗聲一笑:“阿爹也不必憋著的?!?p>  這一聲大笑,來自內(nèi)心深處,承載其中的愉悅幾欲凌空。盡管初夏午間的日頭已顯毒辣,但是這一爽朗歡快的笑,卻是絲毫不會引人煩躁。有風(fēng)起,挾著笑聲,一路飄了好遠(yuǎn)好遠(yuǎn),連走出了一條街之遠(yuǎn)的廣陽郡王府一家人,隱隱的似乎都聽到了一陣歡愉的笑聲。

  廣陽郡王沉著一張臉從馬背之上轉(zhuǎn)過身來,眸光深深看了一眼長街盡頭安靜聳立的蘇州織造府,直到寧沁疑惑發(fā)問,寧契這才收回了目光:“你到底因何對陸家那小子動手,別跟我說只是因為你紈绔見不得庶民小小年紀(jì)有出彩之人。從前在金陵,有多少天之驕子,也不見你對他們發(fā)生沖突。”

  寧沁知曉會有人問這其中的瓜葛,也做好了準(zhǔn)備,只是卻不曾想頭一個問的,居然是自己一向萬事不管,一心模仿氏族公子的親生父親來問??v然是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終究寧沁卻是從未準(zhǔn)備過若是父親問起又該如何回話。是以,慌張之間,寧沁的面上終究是露了痕跡。

  捕捉到寧沁躲閃的目光,寧契眼眸一轉(zhuǎn),隨即便直擊靶心:“你與他起爭執(zhí)的時候,旁邊還有誰?”

  寧沁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會當(dāng)街問起這個問題,一時間沒有準(zhǔn)備,自然也就是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廣陽郡王少見的眼睛一瞇,隨即面色便是越發(fā)的凝重了。思及才出了陸家大門,扶著妻子上馬車之時在自己耳邊的低語,廣陽郡王看了寧沁許久,見他神情之間越加顯得局促,肯定了其中必然有鬼。

  只是寧契終究未曾再問下去,畢竟此事自有妻子操心,他便也不必再時時關(guān)注了。

  是以,輕輕地握緊了手中的韁繩,隨即便笑著說道:“回去吧!”

  廣陽郡王這一邊,一行人就這么不緊不慢地往城西而去。而蘇州織造府上,陸家后院之中,此刻卻是一片歡騰。

  陸家父子走到松鶴堂院外的時候,便聽到了一陣陣的笑聲,其中最為突出的自然便是孩子們了。陸奉卿看了一眼陸笛春,挑眉笑道:“看來十三皇子打定主意了,你作何想法?”

  “我都聽父親的,”陸笛春卻是不作他想,陸奉卿話音剛落,隨即便有了自己的回答,笑著說道:“到底往后是父親與二弟在帝京,有些事情兒子做不得主,只是在后面給您與二弟做好后盾,無后顧之憂即可?!?p>  陸奉卿知曉陸笛春口中所說皆是實話,只是因為知曉是實話,這才收斂了面上的笑意,認(rèn)真而嚴(yán)肅地說道:“笛夏這一回擅自做了如此決定,雖然的確是解了咱們家中的燃眉之急,但是往后卻是當(dāng)真不敢口稱不偏不倚了。雖然東宮乃是正統(tǒng),但是十三皇子目的明確,咱們往后的日子......”

  說到此處,陸奉卿不曾再繼續(xù)往下,只是話語中的隱意陸笛春卻是聽得分明。想著事情發(fā)展到如今這個局面,終歸是天意如此,且還一句抱怨都不敢有。

  陸笛春看著院門前的木頭人兒,心頭陡然間生出了些凌云之志:“二弟只能如此,父親莫要心生不滿。更何況二弟此舉雖然走得冒險,終歸放手一搏或許能夠給咱們家?guī)硇碌臋C會。父親,我給您交個底吧,二弟此舉兒子并不反感。雖是危險了些,的確也難,但是一榮俱榮,將來的事還不一定呢,咱們賭上一把吧!”

  “如若是我再年輕個二十歲,縱然是怎樣賭都不怕的?!标懛钋渎勓孕闹须m然欣慰陸笛春的凌云志氣,但是卻是有些不甚認(rèn)同地?fù)u著頭:“可是如今,陸家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小門小戶,你們兄弟三個便不說,還有九個孩子,為了他們,誰敢豪賭一場。不過此事終究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到底十三皇子年紀(jì)還小,眼下只是有心。不論如何,你在蘇州堅決不能動,咱們賭一場無礙,只是要給孩子們留好后路。”

  聽著耳邊陣陣銀鈴般的笑聲,陸笛春眼神溫柔,望著松鶴堂正堂笑著說道:“那是自然的,父親與二弟在前面奮力拼搏,三弟游離在外漸漸也有才名傳出來,陸家的未來在兒子眼中光明無限。更何況,縱是老天不眷顧,還有兒子在后方撐著呢,父親放心吧!”

  “苦了你了!”陸奉卿聞言,也朝著堂屋看去,沉默良久才低聲說道:“你本不該只限于此的,家族有你是幸,只是為了家族犧牲往后的所有可能......”陸奉卿說不下去了,只是伸手重重地拍了拍陸笛春的肩膀,一下比一下更用力,一切都在無言中。

  過了許久,陸奉卿才閃爍著眸子,沉聲說道:“嘉瓏這一回,我是打算帶走的,這孩子比我們心中想象的還要不可限量,我?guī)г谏磉呌H自教養(yǎng)。你去做他母親的工作,知曉你們都舍不得,但是孩子不能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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