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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愿久安

鈴娘過往(中)

唯愿久安 靳文韜韜 2055 2020-07-13 23:32:00

  對上陸夫人猶豫的神情,鈴娘知曉她的顧慮,畢竟自己過往種種經(jīng)歷,便是村子里的村民們都是寬厚淳樸之人,背后難免會有議論。盡管礙于鈴娘傷心難以自持的現(xiàn)狀,旁人也未曾當(dāng)面與她說起,但是縱是不說又是如何。鄉(xiāng)民總是純善直率的居多,他們的眼睛藏不住事。尤其是如鈴娘這般從大家族里出來的人,日常常來常往之人心思無一不是深沉而繁多的,是以他們便是自以為隱瞞的極好,在鈴娘眼中終究還是露了痕跡。

  鄉(xiāng)民的戒備,鈴娘心間并不在意,畢竟誰也不愿靠近不祥之人。便是鈴娘自己,心間也是這般想的,先是定遠(yuǎn)侯府的敗落,盡管原因分明,是因為附逆于清河王府,且堅決不肯指認(rèn)清河王謀逆之罪,這才引得三族盡滅,但是若是沒有后來的樁樁件件,鈴娘也不會自認(rèn)不詳。

  只是無論夫喪還是失子,都是切切實實的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且都是有緣由的,但是卻也在瞬間將鈴娘從前對生活所有的希望都漸漸摧毀。直到看到村民們躲閃的目光,才幡然醒悟。村里是待不下去了,也不能就這么認(rèn)命,阿玉還在等著呢,至少還有一個阿玉還活著,不祥的生命之中總算還有最后的一點點希望。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希望,鈴娘開始重新規(guī)劃了自己的生活。要打探阿玉的消息,往后余生在這民風(fēng)淳樸的小村子里想來是不可取的。盡管村子就在蘇州周邊,但是到底不比城里,南來北往的人那樣多,消息自然更加廣,盡管阿玉被拐也快十日,這個時候去尋必然只能撲空。但是總還是有些痕跡的,雁過留痕,更何況他們帶走的阿玉。

  盡管村里人都說阿玉是被拐走的,但是鈴娘卻是不會相信這一番言語。畢竟阿玉不比村里的孩子好哄,自幼就長在了定遠(yuǎn)侯府,還因為與侯府小公子是奶兄弟的關(guān)系,是以自會走路開始便跟在了小公子身邊。一開始自然只是陪著小公子玩耍,但是到了三歲,小公子因為天資聰穎已然開始跟著先生上學(xué),自然作為書童的阿玉也不能落在了后頭。盡管比不上侯府公子的天分,但是比起村里的小孩子,已經(jīng)不能一概而論了。

  就是因為阿玉這兩年陪著侯府公子上學(xué)的經(jīng)歷,鈴娘不相信阿玉是能被拐子拐走的孩子。而且憑著鈴娘對拐子的印象,他們最不會選擇的就是如阿玉這般看著就聰明的孩子,畢竟聰明孩子意味著麻煩。他們拐了人,小姑娘自然是送去青樓作為瘦馬自小培養(yǎng),但是男娃娃,卻多是送去奴隸市場。

  瘦馬自然要挑身量容貌都優(yōu)越的,而奴隸卻是擇身體強健即可。偏偏阿玉因為自小長在侯府,雖然不是公子,但是日日陪在身邊,又是公子乳娘之子,自然也得了不少優(yōu)待。是以只看阿玉的外表,便可知曉他并非村野孩子,白嫩嬌弱又聰明機靈,怎么看也不是拐子出手的對象。

  但是村里的孩子們都沒丟,獨獨少了阿玉一個,且村里的孩子們哭著回來跟自家大人說阿玉被人拐了去也并非虛言,鈴娘早先因為刺激之下腹中孩兒早產(chǎn)又遇上難產(chǎn)無暇多想,緊接著還未出月子小兒又夭亡,極度悲傷之下更是想不了那么多。都說哀莫大于心死,接二連三的事故,鈴娘的心可以說是徹底死亡。

  直到后來醒過神來,鈴娘這才想到了阿玉丟失的諸多疑點。這樣多的疑點之下,鈴娘到底是有了決斷,盡管在旁人看來或是無稽之談,但是鈴娘卻是篤定或許跟大人物們有關(guān)。盡管阿玉只是個侯府公子奶娘之子,本不該與大人物們扯上關(guān)系。退一萬步講,縱是有關(guān)系,五歲稚兒也實在難以成事與其有所關(guān)聯(lián),更何況阿玉雖然聰明但是也只是對比村野頑童。在侯府之中,卻也只能算是機靈些。

  但是種種不尋常,除了這上頭,鈴娘也不能再做他想。只是既然對阿玉的丟失有了定性,鈴娘自然也就收拾行裝趕到了蘇州城里。盡管知曉希望渺茫,到底還是不忘打聽阿玉行蹤,當(dāng)然結(jié)果也如鈴娘心中所想,一無所獲。既然有了希望自然就要好好生活,只是每每低頭看著自己隱隱又透出水漬的前襟,鈴娘知曉眼下最應(yīng)該做得還是回奶,畢竟奶實在太多了些,且已經(jīng)近十日了還未自動回去,雙乳與漲得生疼。

  就這么一路走到了藥房,想要揀一副藥紓解雙乳不便。但是甫一跨進藥房大門,便有熱心的嬸子指點,鈴娘這才知曉城里的織造府上正在尋奶娘。聽聞此處,鈴娘心頭瞬間有了旁的主意,織造府陸家本就是消息極為繁多的地方,倒也是個好去處。嬸子的絮叨鈴娘并未聽進去許多,只是問清楚了織造府的方位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藥房。

  只是大戶人家許多事情之上都有忌諱,盡管鈴娘心中也因為阿玉而減少了對自己的苛責(zé),但是到底還是同旁人一般,認(rèn)定了自己不詳,是以盡管十分想要這一份差事,到底也不能害了織造一家,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便也就據(jù)實以告。是以眾人的目光都在陸夫人身上集中,鈴娘知曉這一位是最后拿主意之人,不由得繼續(xù)說道:“只是奴婢這一生實在命苦,夫人不愿收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奴婢也曾聽說了許多姑娘的事,不如夫人讓奴婢試一試吧!”

  鈴娘心中雖然有許多顧慮,但是到底是一顆尋找阿玉的心占據(jù)了上峰,是以只得狠了狠心,看著陸夫人懷中的阿九,笑著說道:“奴婢曾經(jīng)是定遠(yuǎn)侯府五公子的乳娘,公子自小也是格外挑剔,在奴婢之前也是換了七個乳娘才算好。盡管姑娘比公子還要挑剔許多,但是奴婢或可一試!”

  對上鈴娘真摯的目光,陸夫人不由得心念一動,是有世家公子有經(jīng)驗的乳娘啊,難怪楊媽媽那般持重之人也面露喜色。只是定遠(yuǎn)侯府,陸夫人不由得面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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