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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生路

第七十九章:人棍

追生路 紅火小太陽 3483 2020-09-05 18:08:20

  周檸醒來時,黑暗的冥室已空無一人,她摸向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經(jīng)被處理過,纏上了紗布,衣衫也完好的穿在身上,只是那絲絲的痛意仍然在執(zhí)著的提醒著她昏厥前一刻的遭遇。

  銘洛質(zhì)問她胸前的兩道疤痕,她說是憶霜所為,她倒是不怕銘洛前去查證,畢竟她喂嬋羽和云湘喝下心頭血的事情,除了她們?nèi)耍椭挥辛中嚅w主和玉蘭知道,她相信,他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而憶霜已死,銘洛又不會蠢到去找冽寒求證,惹冽寒懷疑,他能查到的線索,無非就是她一身傷的被林朽從水教救出,然后就是在水教邊界處的那一場混戰(zhàn)而已。

  她突然想起昏厥時銘洛那輕飄飄的話,他說:“不知為何,親手刺下這一刀,看到你這般痛苦,我竟有了一絲報復(fù)的快感!”

  “報復(fù)?報復(fù)什么?”周檸心中不解,這句話銘洛說的莫名其妙,讓她完全摸不著頭腦:“是報復(fù)我在給他心頭血之前將身子給了赤焰,破壞了他的大計?還是報復(fù)我站在了赤焰那一邊,背叛了他?”

  此時已經(jīng)不是她糾結(jié)這個問題的時候,上一次她取心頭血整整昏睡了七日才醒,而這次,她根本不確定已經(jīng)過去了幾日,她從地上站起,身體又虛又冷,她慢慢的走到那個唯一能透進(jìn)光的小窗戶前,對著外面大聲喊道:“有人嗎?去告訴你們主子,我要見他!”

  “銘洛,你給我出來,你快出來!”

  “快放我出去!”

  “——”

  無論她如何喊如何叫,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直到感覺心口的疼痛開始加劇,白色的紗布又滲出絲絲血跡來,她這才捂著心口緩緩坐在地上。

  “不行,我覺得不能被困在這里,赤焰還在等我!”周寧檸心中默默的提醒著自己,想到赤焰,她的一顆心又焦急起來。

  突然,她想起了進(jìn)來之前卓松給她的那包藥粉:“若是現(xiàn)在點(diǎn)燃,不知道他能不能感應(yīng)得到?!?p>  周檸有些猶豫,但現(xiàn)下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了,于是她抬手摸向自己的發(fā)髻,那藥包被她藏在發(fā)髻之中,也幸好她沒有藏在身上,不然一定會被銘洛發(fā)現(xiàn)。

  她解開發(fā)髻,將包裹著藥粉的紙張打開,調(diào)動靈力,靈力順著她的指引漸漸匯入右手手心,漸漸在她的手心之上,逐漸匯成一團(tuán)火焰,她手腕一轉(zhuǎn),那團(tuán)火苗穩(wěn)穩(wěn)的落在那包藥粉之上。

  可藥粉才剛剛?cè)贾惚徊恢獜哪奶幰u來的一陣陰風(fēng)吹滅。

  “誰?誰在這里?出來?”周檸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看著四周,等了半晌也沒有人回答她,就在她快要等的不耐煩之際,一縷金色的靈力透過身后的墻壁向她游來,停留在她的面前。

  周檸不免疑惑,順著這縷靈力摸索的向身后光潔的墻壁走去,最后停留在墻壁面前:“難道,這面墻上有機(jī)關(guān)?”她心中暗想。

  那縷靈力見她半天沒有動作,似乎是著了急,開始在墻面上不停的轉(zhuǎn)著圈,仿佛是在催促她快點(diǎn)查看一般,周檸這才上前在那面墻上細(xì)細(xì)摸索起來。

  “果然!”許久之后,周檸的手心停留在一個微小的凹下去的圓圈處,她心中一跳,這個墻面上真的有機(jī)關(guān)。只是因為屋內(nèi)光線黑暗,讓人很難察覺,若不是這縷靈氣的指引,只怕她在這里被困一輩子,也發(fā)現(xiàn)不了。

  她將手放在那個圓圈內(nèi),輕輕一推,整個墻面瞬間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通道,通道兩壁上鑲嵌了許多夜明珠,只是這條通道看似許久都沒被人打開過,石壁上的夜明珠上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讓這條通道顯得陰暗不明。

  她抬腳向通道內(nèi)走去,只是才走兩步,她就頓住了腳,低頭向下一看,她的心差點(diǎn)嚇得跳出心房,辛虧她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

  通過夜明珠隱隱的微光,她看見,從她腳下的地面上一直延伸到通道的盡頭,皆是一片白色的骷髏,而她正踩在一具人形骷髏架的大腿處,

  她的額角開始滲出絲絲汗跡,指間微微輕顫,停在原地不敢動作,因為她不知道,通道的盡頭會有什么樣未知的東西在等著她。

  可那縷靈力卻像是有智力一般,感應(yīng)到她的恐慌,輕柔的盤上她的手指,周檸頓覺一股暖流順著她的指間傳入她的丹田,將她的整個身體弄的暖暖的。

  感受到這縷靈力的善意,就好像一個大活人陪在她身邊一樣,頓覺眼前的這條通道也不是那么恐懼了:“反正冥室的正門她也出不去,不如就看看著石壁后面究竟是什么,說不定就會是一條出路呢?!彼@般安慰著自己,然后深呼吸一口氣,咬著牙,大步向通道內(nèi)走去。

  約莫走了有半刻鐘的時間,周檸來到一座和冥室差不多的黑屋里,只是這間黑屋要比冥室大上許多,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擺設(shè),四面墻角也有燭火,相比起她那一間黑漆漆的屋子,這間屋子的條件實在好上太多。

  那縷靈力到了這件屋子后就消失不見了,周檸打量一圈,在屋內(nèi)的正中心有一個很大的木盆,盆上還蓋著一層凸出老高的東西,上面蓋著紅布,而在這個盆的旁邊,還放著一把椅子,這個擺置倒是讓周檸好奇不已。

  她走上前去,好奇的伸出素手將上面的那層紅布揭開,紅布一抽離,她驚悚的瞪大了雙眼,如被施了咒語一般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啊——”幾秒過后,一聲比天雷還要響亮的尖叫從她口中傳出,紅布從手中脫落,周檸的魂都嚇得差點(diǎn)脫離了身體,在反應(yīng)過來后,她一邊驚叫著一邊轉(zhuǎn)身向來時的路狂奔,因為木盆里的東西是一具——人彘。

  眼看著就要出了這間屋子,誰知這時,這間屋子與通道的路被落下來的石墻瞬間堵死,周檸趴在石墻上拼命的敲打,眼淚也嘩嘩的落下,她所有的冷靜,鎮(zhèn)定,從容,堅強(qiáng)和勇敢,在看見那具人彘后瞬間粉碎,此時的她,就像一個看見了鬼一樣的孩子,心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除了哭外,只想一心逃離此地。

  她敲了半晌,石壁都一動不動,沒有絲毫要打開的跡象,她感覺身后是一只厲鬼,她趕緊轉(zhuǎn)過身,背靠著墻壁,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具人彘,生怕它會自己從里面爬出,爬到自己面前。

  就在周檸不在尖叫,死死的盯著木盆之際,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具人彘竟然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周檸心中一跳,緊張的咽了下唾沫,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接下來,那具人彘竟然開口說話了。

  “抱歉,你畢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我應(yīng)當(dāng)提前提醒你一下才是,嚇壞了吧?”人彘的聲音溫和,空靈,又有一點(diǎn)點(diǎn)低沉,很是好聽,讓人不免著迷。

  “是你在說話?”周檸看著人彘,警惕而顫著嗓音問道。

  “周檸,陰祀生人,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認(rèn)識我?”周檸愕然。

  “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就是將我蓋在頭上的這塊紅布取下?”人彘沒有回答周檸的提問,而是語帶懇求卻又絲毫不顯卑微的問道。

  他的聲音實在很具蠱惑力,可周檸此時滿腦子都是前世在網(wǎng)上看到過的對于人彘的描述,比如雙眼皮被割,鼻子被切,舌頭被拔等等,她生怕將木盆上罩著的鐵絲網(wǎng)罩移開,再將蓋在人彘頭上的紅布取下,就會看見一個如她所想一般的怪物。

  感受到周檸遲遲沒有動作,人彘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溫和的開口解釋道:“你放心,我除了四肢不在了,脖子以上的器官都是完好的!”

  “我憑什么信你?”周檸仍舊不放心的問。

  “兩年前,你可曾得到過一本有關(guān)陰祀生人的史冊?”

  周檸心中一跳,她自然記得,那時銘洛時隔半月左右就會給她送一些術(shù)法的修習(xí)書冊,而那本有關(guān)陰祀生人的書籍,就是夾雜在許多術(shù)法書籍中的唯一一本,那本書籍讓她了解到陰祀生人特殊的體質(zhì)的用處,比如她能將霄云劍吸入自己的體內(nèi),還有,知道她體內(nèi)的氣息和五教中任意一位教主的氣息都能融合等等,只是——

  “是有這么一本書,可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那本書,是我給的銘洛,而后是他轉(zhuǎn)給的你?!比隋檎f完之后,又生怕周檸不信,接著道:“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你是來自現(xiàn)代的一縷靈魂,在將近七年前來到這個世界,逃離清風(fēng)樓后遇到了土教的筑塵,兩人在金城的一個偏遠(yuǎn)小地方生活了三年,后來被林朽抓走——”

  隨著人彘每說一句,周檸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一分,因為他仿佛是親身經(jīng)歷過她的人生一般,說的一字不差,甚至他說的很多事就連她自己也忘得差不多了。

  “你到底是誰?”周檸打斷了他的敘述,駭然的質(zhì)問。

  “那可不可以請你先幫我把頭上的紅布取走?”

  這次,周檸沒再遲疑,兩人說了半晌話,她的心中也沒那么恐懼了,大步上前,將罩在木盆上的鐵絲網(wǎng)罩移開,又將他蓋在頭上的那塊紅布掀開。

  這一掀,周檸又驚的倒退兩步:“銘洛?”她失聲喚道,又拼命地?fù)u了搖頭:“不,你不是銘洛,你究竟是誰?”

  紅布一掀,周檸這才知道,原來里面的不是人彘,而是人棍,人彘是指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砍斷四肢,剔除全身毛發(fā),挖去雙眼,并使其耳朵失聰,且喪失語言能力,而人棍只是砍掉四肢,其余與常人無異。

  只是這人棍的面容——他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模樣,五官深邃,菱角分明,大眼濃眉,面部剛毅內(nèi)斂,可他嘴角噙笑,又多了一抹溫和,這氣質(zhì),倒是很像林朽,可這模樣,卻是與銘洛當(dāng)真一模一樣,不!應(yīng)該說是與銘洛的那張假皮一模一樣,畢竟銘洛的那張真臉早已毀了容,誰知先前是什么模樣!

  那人棍沖周檸溫和一笑,這一笑讓周檸覺得很安心,只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周檸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我是正真的銘洛,而你口中所說的那個銘洛,現(xiàn)在五大圣教中的金教教主,是我的弟弟,銘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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