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女巫

　　卓笙放眼望去，一大片柵欄圍起的土地旁留存著篝火和扎營的痕跡，那片土地之中藤蔓叢生，絕非一般的荒蕪農(nóng)田，雜草和枝蔓過度生長，有很多枝條都爬出了柵欄外。

　　在荒蕪的農(nóng)田不遠處是一片幽邃的森林，即使是大白天，看上去也有點嚇人。這應(yīng)該就是他們所說的吉斯特森林了。

　　莉露伊的注意力也被這片森林所吸引，“這片樹林的感覺不太對頭。”她皺著眉頭提醒道。卓笙借助塞班的幫助跳下艾草，靠近觀察著那片土地。莉露伊也跟了上來：“別說一夜之間，沒有個三五年是長不成這樣子的。”

　　卓笙點點頭。他將意識連接入以太，準備施展奧術(shù)。這四周的以太之海給他帶來的感覺似乎有些異樣，但他又說不上來是有什么不同。這份差異就好像兩片不同的樹葉之間那么細微，看來不同次元的以太在性質(zhì)上的確略有不同。

　　“偵——魔！”卓笙暫時忽略這異樣的感覺，開始施展《偵測魔法》。當(dāng)他睜開眼睛準備適應(yīng)灰色的視野時，突然之間四周都被無邊無際的藍色填滿。

　　“！！”

　　這亮藍的色彩實在太過猛烈，似乎在張牙舞爪的向所有偵查者宣言自己的存在一般。天藍色是神術(shù)的顏色，但是仔細觀察，卓笙仍然發(fā)現(xiàn)這色彩跟上次的亮橘色一樣，也是在附近的空間不停的閃爍，并不能確定源頭——只不過他越是向森林看去，那天藍色閃爍的頻率就越快，亮度也越刺眼。

　　“卓笙……情況如何？”

　　兩人都擔(dān)心又期待的看著他。似乎塞班最近見識到了太多的第一次，對于能夠近距離看到奧術(shù)師施法相當(dāng)感動。

　　“哇……你剛才眼睛里都發(fā)紫光了！好酷??！”

　　“……”卓笙停止施法。

　　“……可以確定是神術(shù)來源的力量在影響著這片土地，不過我只能確定它的類別，卻無法得知確切的源頭。這份力量的確與森林有關(guān)，我們接下來要小心行動了，這份力量不是一般的強大?！?p>　　三人都望向吉斯特森林。

　　“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莉露伊問道。

　　“今天肯定是要進去一探究竟的。開墾這里的那些農(nóng)民就暫時安扎在附近吧？我還有些問題想問問他們?！?p>　　三人重新上馬，在塞班的引領(lǐng)下前往附近的農(nóng)夫暫住地。在離開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卓笙感覺到來自背后的強烈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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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nóng)夫們住在草草搭起來的臨時棚舍里，泥濘的路上和棚舍的門邊有三三兩兩的人百無聊賴地或發(fā)呆或聊天，見到三人兩馬一行人經(jīng)過，其中還有一位長相出眾的美女，都好奇地盯著他們。有些人還跟塞班打招呼。

　　“塞班！來啦！”

　　“米歇爾大叔！大嫂怎么樣？爺爺在嗎？”

　　“嗯，上次你來的時候送的糧食我讓你大娘給她三餐做著吃呢?，F(xiàn)在可能在睡覺，你還是先別去打擾她了！格克大爺今天沒出門！”

　　塞班縱馬直行到聚落的中間地帶，在一間相對搭建的比較好的棚舍前停下。幾個小孩在棚舍前的泥巴地里玩著。

　　在拴馬的時候，塞班叮囑道：“格克爺爺是村子里威望很高的人，雖然他不需要遷徙，但這種大事肯定是需要他來拿主意的，就連喬斯亞大人對他也很尊敬。爺爺脾氣有些古怪，他最討厭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女巫了，所以可能會說些老古板的話，不要往心里去。對了，失蹤昆恩就是他的兒子?！?p>　　吱呀一聲，塞班推開棚舍歪斜的木門，帶著卓笙和莉露伊走了進去。盡管是白天，屋內(nèi)卻相當(dāng)昏暗，四周都封閉著，只有屋中央的火盆發(fā)出忽明忽暗的光輝。一位體格瘦弱的老人正在撥弄著火盆中的木炭。

　　“格克爺爺！我來看看您了?！?p>　　“恐怕想來看我的是這兩位客人吧。”老人頭也沒抬的說道。

　　“這兩天城堡里都很警戒，我這也是借了這個機會才能過來看看您?！?p>　　“具體的情況當(dāng)天我已經(jīng)聽其他人說了。”老人抬起頭盯住卓笙。他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從左眉毛劈到嘴角。卓笙趕忙做了自我介紹。

　　“所以，領(lǐng)主大人的尊貴客人來找我這老頭子有什么事？”

　　“我們是承接了任務(wù)才趕來這里的。作為任務(wù)的接受方，卻要面對兩個不同等級懸賞的回復(fù)要求，所以在出發(fā)前總得來聽聽任務(wù)發(fā)布方的要求吧?！?p>　　老人聽了這番話，笑了出來?！皼]錯，是我們這些鄉(xiāng)巴佬一起湊錢拜托公會那邊的人發(fā)布了任務(wù)，只要弄明白這件事是怎么回事，回報給我們就行了?！?p>　　“聽說失蹤的昆恩是您的兒子。您不想讓他回來嗎？”

　　格克別過頭去看了看塞班，剛才的笑容也消失了。

　　“人都有自己的命。四五天沒回來，能活著回來就早活著回來了。我不是昆恩一個人的父親，年輕人，我得對整個村子負責(zé)。你要做的就是把事情的原因找到，其他的你都不用問?！?p>　　“我需要關(guān)于這件事的信息。當(dāng)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我大致聽塞班說了。村民們都在傳說這事是女巫做的，這個所謂的女巫，是空口無憑的傳言，還是以前流傳下來的故事？”

　　老人聽到這，低頭又去搗了搗火。他的面色柔和了一些。塞班在一旁偷偷地給卓笙使眼色。

　　“是不是女巫干的，我也不好說。在我小時候，吉斯特森林里有女巫的傳說非常流行，但是幾十年過去了，人們好像越來越不相信我這個老頭子說的話了。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那所謂的‘女巫’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我親眼見過?！?p>　　“或許你們會說我是老了糊涂了，但是我永遠忘不了那段記憶。那時候我還小，村子里鬧饑荒，那時候的領(lǐng)主還是現(xiàn)任領(lǐng)主的爺爺呢。我聽說吉斯特森林里有的是果子和蘑菇，那時候?qū)嵲谑丘I得受不了啦，就半夜偷偷跑進森林，想著就算有女巫，晚上也應(yīng)該會睡著了。林中根本沒有什么道路可言，越往深處走，越是找不到方向，很快我就迷路了。那些蘑菇什么顏色的都有，我也不敢吃，就爬到樹上摘了幾個果子，總算是不太餓了?！?p>　　“但回去是不可能了。我越走越累，雖然肚子飽了，但想到自己接下來可能就要困死在這樹林里，心里又害怕又后悔。就在那時，我就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