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留意

　　競技場中，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靠墻而立的奇瓦。

　　所有人也都知道，法爾馬上就會現(xiàn)身。

　　如果法爾只是借助隱形藥水的力量重新拉開距離，那是沒有意義的，藥水的時效也不足以讓他做一些復雜的準備工作?，F(xiàn)在奇瓦面前扇形180度的范圍，大約一米左右的高度都被反隱形的閃耀之粉所包圍，他有自信在對方被偵測到的同時，就在近距離擊殺他。

　　就在那一瞬間，法爾現(xiàn)身了。

　　就在那一瞬間，全場的觀眾都抑制不住發(fā)出了驚訝的聲音，卻又都不約而同的戛然而止。

　　就在那一瞬間，當觀眾們那短促而急切的聲音傳到奇瓦耳中時，他的脖頸也感覺到了匕首的涼意。

　　法爾舉著左手，通過左臂的機械裝置中射出的繩鉤架在墻上，從奇瓦上方突襲，右手持匕首在奇瓦頸部一劃，隨后收回繩鉤，雙腿蹬墻，一個空翻跳回地面。

　　奇瓦松開手中的短弓，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脖子，口中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鮮紅的血急速的從他頸部動脈的傷口處噴射出來。很快，半身人的身體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這時的觀眾才終于回過神來，爆發(fā)出對勝利者贊嘆的歡呼。從奇瓦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在地面上蜿蜒爬行，流向法爾站立的地面。那面色蒼白的人類盜賊收起武器，向敵手的尸體微一彎腰致意，旋即回頭，向著競技場一側(cè)已經(jīng)打開的鐵門走去。

　　“我都看愣啦……”莉露伊喃喃地說道。觀眾們的呼聲逐漸褪去，伴隨著主持人的話語，人群逐漸開始散去，卓笙也起身與莉露伊隨著人群離開競技場。

　　與他之前預料的相差不大。

　　法爾手臂上的輕型機械裝置果然就是繩鉤，或者至少是與繩鉤相關(guān)的、提供在立體方向上移動的裝置。當他喝下隱形藥水時，應當就計劃好了最后的襲殺方向，立刻就用繩鉤攀到附近的石壁上，而那時奇瓦有些措手不及，正在一邊后退尋求背靠墻壁，一邊搜尋閃耀之粉，注意力便略有所不及。等他布置好反隱的防護罩，法爾已經(jīng)在墻上緩緩向他逼近了。

　　雙方交戰(zhàn)時間雖然不長，但法爾一直是低著身子在地面上來回移動，某種意義上也限制了奇瓦的思維。如果正面作戰(zhàn)，奇瓦甚至可能更勝一籌，但對抗盜賊的臨場經(jīng)驗略有不足和那一瞬間對聲音信息的疏忽，讓他最終送了命。

　　兩人回到貿(mào)易大廳時，莉露伊還是有點魂不守舍的模樣。

　　“怎么啦？還在想剛才的決斗？”卓笙把手在莉露伊眼前晃晃。

　　“嗯……”莉露伊有些出神?！暗侥壳盀橹?，我都還沒有和決斗者戰(zhàn)斗過，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安排的人有意為之。雖然與怪物作戰(zhàn)也很危險，但剛才的戰(zhàn)斗，我覺得無論與任何一方為敵我都會死的。而且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么一下子倒下了……他明明那么厲害的?！?p>　　的確，對于沒見過尸體的人而言，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死去還是有些觸動的。卓笙反而對自己感到奇怪，自己生活的環(huán)境比莉露伊從小生長的地方更加平和，自己也沒親眼見過尸體，可是為什么自己就沒什么觸動，反而會認真分析雙方的戰(zhàn)術(shù)？

　　仔細想想，或許在寰陸這個科技發(fā)達的星球，電影、游戲那些沖擊性較高的畫面無意間也提高了受眾的精神穩(wěn)定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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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的考試凸顯出了我們很多同學在知識上的薄弱點，”講臺上的老師推了推眼鏡，繼續(xù)說道：“大家對于知識還是掌握的不夠穩(wěn)固，成績也并不理想。這次的成績已經(jīng)計入了最后的總成績，希望大家好好復習，在期末考試中獲得比較好的成績，拉高總分?！?p>　　教室中立刻傳來一片哀嚎。

　　卓笙只保留最基本的注意力在課堂上，同時繼續(xù)將精神保留一部分在以太的鏈接當中。上次的戰(zhàn)斗讓他意識到作為奧術(shù)師的一大弱點，那就是施法時會暫時與周圍的環(huán)境脫節(jié)。為了將這個問題的負面作用降低到最低，卓笙決定開始鍛煉僅僅將一部分精神與以太鏈接，同時還能維持最低限度的對外界環(huán)境的觀察的能力。

　　“本次考試，成績?nèi)嗟谝坏娜匀皇菧卣Z然同學，98分。”老師又清了清嗓子，“希望大家繼續(xù)向她學習，好好復習?！?p>　　溫語然稍微皺了皺眉頭。大學不同于高中，像是世界史老師這樣在班里提醒大家好好學習還可以理解，都大二了還宣布成績排名，真有點給自己拉仇恨。不過她表面上并沒有什么表現(xiàn)，只是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老師，心中盤算著自己的事情。

　　“以往每次考試，除了溫語然同學總在95分以上，其他同學幾乎沒有超過70分的。但這次考試，終于有一位同學成績也超過了90分！這次卓笙同學考了94分，比溫同學就差4分。卓笙同學以前的成績也比較差，這次能取得第二名的成績，足以說明即使基礎(chǔ)不好，只要專心復習就能取得好成績！”

　　不就是個世界史的期中突擊考試而已，說到這個份上，還拿自己當靶子，溫語然心里頗為不以為然。老師的一片拳拳之心仍然是希望同學們能夠掌握本專業(yè)的知識，溫語然理解老師的苦心，不過總是拿她舉例子，讓她心里不是滋味?，F(xiàn)在還搭上另一位男同學，溫語然有點好笑地回頭看去，想看看這個卓笙是哪一位——這次考試不算簡單，能考到94，溫語然也認可他的努力。

　　全班同學齊刷刷回頭看向卓笙，這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進入大學以來，因為學校離家不遠，他很少住在宿舍，放學后總是自行回家，這讓他跟班上的其他男生也走得不近——這一點倒是有點像溫語然了。

　　“喂，卓笙，你挺厲害啊，怎么抄的？期末考試時咱們也坐一塊吧，讓我看看你的！”坐在卓笙旁邊一個滿臉都是痘坑的瘦子跟他說。

　　這人……卓笙實在是維持不住自己與以太的鏈接了，只好暫時先從以太之海中出來。

　　看來上次的成績確實不錯，這倒是在卓笙意料之中的。不過這也會讓他在班上有點顯眼，要知道上次偵測出的另一個“同類”也還在班上呢，卓笙決定還是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以后考試悠著點就可以了。

　　今晚睡去，明天就要進行第一個“任務”了……老師又開始了接下來的世界史課程，卓笙則繼續(xù)在腦中查詢著系統(tǒng)中更多關(guān)于奧術(sh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