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無法殺死鬼?
還有這種操作。
少箕郎的視野逐漸黯淡下去。
屑了啊,我居然死在一個普通鬼手上。
這時,面前鬼的臉上突然狠狠挨了一拳,如同一顆炮彈般飛了出去,砸穿了石頭的墻壁。
佐藤琉香保持著揮出拳的姿勢,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她蹲下抱緊了少箕郎的頭,小手顫抖地捂住背后的洞口,卻怎么也抑制不住血流出來。
“不要……少箕哥哥……我不要……”
微弱的話語,卻仿佛全世界都虧欠了她。
就連被綁在中央經歷崩潰的栗原火,都莫名感覺到一陣顫栗。
也感到深深的自責。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隊長就不會死。
什么也做不了,最后只能無顏的低下頭,不敢面對少女的目光。
就在這悲傷的氛圍中,鬼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呵呵……能殺鬼的劍士已經死了,你們兩個小姑娘又能奈我何?”
佐藤琉香在這時回過了頭。
鬼看到她的眼神,竟然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
為什么?內心竟然不由自主涌上了一股恐懼?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要把自己碎尸萬段,不,碎尸萬段都是最溫柔的死法。
等等,我明明不怕碎尸萬段的。
意識到這點的鬼不斷用這個概念灌輸自己,一步步走了上去。
等聞到新鮮的血肉味道,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本性。
“給我去死吧!”
他撲了上來,他的腦袋沒了。
少箕郎抬起頭來,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鑰匙在你身上吧,謝謝你送過來。”
鬼的頭顱在空中翻滾,他實在沒想明白,眼前的這一幕是怎么可能發(fā)生的。
可惜給他的時間并不多,到死都沒能解開疑惑。
“怎么哭了啊?”
少箕郎摸了摸佐藤琉香的腦袋,給她擦了擦眼淚。
佐藤琉香一陣愣神,最后從她的眼神里,似乎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她沒有管那么多,只是又一把撲進了對方懷里,閉著眼使勁用腦袋蹭著。
栗原火掛在那里,整個也懵逼了。
她明明看到,對方的身體被貫穿了的!
現(xiàn)在就連傷口都愈合了!
可是她又不好打擾面前兩人的團聚。
所以最后她發(fā)現(xiàn),她還是只能掛在那里。
等到佐藤琉香蹭夠了,從少箕郎身上起來,他這才撿起落在地上的鑰匙,準備給栗原火開鎖。
然后他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絲織長黑襪上全是破洞的高挑少女,雙手被天花板上的鎖鏈束縛,只能盡力伸直手臂,被迫展示出雪白嬌嫩的肌膚,一副任人魚肉的樣子。
這,栗原火原本身材就很好,眼前這個姿勢……
他本能般的愣住了。
栗原火察覺到他的目光,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臉色緋紅的轉過去,雙腿不自覺輕柔扭動。
少箕郎整個人都傻了。
“呵,男人?!弊詈筮€是佐藤琉香的嘲諷把他拉了回來,不過她也沒多說,畢竟沒有開戰(zhàn)前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傻樣。
少箕郎盯著天花板,憑感覺好不容易才把鑰匙插了進去。
被放下來的栗原火揉了揉手腕,隨后向兩人深深低下了頭。
“由于我的無能導致二位身陷險境,十分抱歉!”
少箕郎從鬼佛前對坐回來,對著栗原火擺了擺手。
“事情已經發(fā)生了,至少我們都還活著。”
栗原火繼續(xù)低著頭說:“如果有我可以幫忙的,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p> 任,何,事,情。
佐藤琉香狠狠瞥了他一眼。
這小姑娘,越來越能看穿我的想法了,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他隨即正色道:“在這里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準備出發(fā)?!?p> “是指支援一線隊員的事?”
少箕郎點了點頭。
這時栗原火的神情有些猶豫。
“話說,你剛才……”
終于問了啊,就怕你不說。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破洞。
“這個啊,是忍術喲?!?p> 栗原火做做樣子的笑了笑,一點沒有驚訝的樣子。
什么鬼?是我會錯意了?她問的難道不是這個?
仔細一想,她說的剛才……
我好像錯過了什么。
時間緊迫,三人一行迅速出發(fā)趕往西街,在剛剛入夜時抵達道館。
確認周圍一圈都沒有異常后,順著樹上留下的記好,成功跟安部從順、坎京子二人匯合。
可惜的是,沒能從鬼的口中問出赤野郎的線索。
但至少目前能判斷,這個狂妄少年很可能還活著。
在夜里出現(xiàn)躁動之前,現(xiàn)在還有些時間,他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戰(zhàn)斗開始。
趁著這個機會,少箕郎坐到鬼佛面前,假裝祈禱,查看起剛才獲得的戰(zhàn)利品。
佛珠碎片1個,鬼之記憶1個,銅錢現(xiàn)在是1631,擊殺鬼殺隊劍士變成的鬼雖然沒有佛珠和記憶,但卻給了他600多的銅錢。
很快,他就可以湊齊完整的佛珠,兌換新的秘籍了。
從目前手里劍的表現(xiàn)來看,義手忍具的作用并不明顯,也許在兌換義手秘籍之后會有所改善。
至少,他現(xiàn)在是絕對不會兌換爆竹的,這玩意放出來,大概率連人帶鬼一起懵逼。
按照慣例,他將鬼之記憶取了出來。
凝視那隱藏了記憶的白霧,他很想知道,網鬼在死前為什么會笑。
……
少年名叫納川留織。
納川一家,世代都以織網為生,但留織不同。
親戚長輩或多或少對這項工作感到不滿,但為了糊口,一家人又沒有別的手藝,因此不得不從事這項工作。
留織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從幼時起,他就熱衷于將麻繩編織成各種各樣的網,將無數(shù)條線交織成柔軟的面,讓他十分有成就感。
隨著歲月漸漸成長,他開始不滿足于簡單構造,深陷在網的創(chuàng)作當中。
那一張張精細復雜,耗時彌久的網讓他沉醉,他最喜歡在海邊的太陽底下,將所有心血織就的網鋪在木桿上,置身其中,仿佛身處自己創(chuàng)造的新世界。
他的心思,專注而純粹。
某一天,靠海附近的村子里,幾個小孩子來到海邊打鬧,對他晾在巖岸上的網產生了濃厚興趣。
等他去市集幫忙回來后,看到的卻是一張張殘破撕裂的網,聽到的只有毫無顧忌的肆意笑聲。
十幾年的心血,全毀了。
他感覺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被人無知地踐踏了。
他瘋了一樣朝那些惡魔沖了上去,狠狠將他們教訓了一頓。
傍晚,一個人坐在海邊,又被找上門來的大人抓走。
原來,他白天打的,是城中顯貴的孩子。
就因為這樣,他們犯的錯被默認得到原諒,他卻無法逃脫懲罰。
畢竟,誰會覺得曬在海邊的網,是多么珍貴的事物。
他們將他捆在自己織成的網中,沉入海水又撈起,逼他承認自己的錯誤。
而他怎么可能否定自己的心血。
最后他被吊在海水里,漲潮會讓他嗆水,曝曬會讓他脫皮。
但即使身體被泡脹,身上勒出網格,他也依然覺得,通過交織的網看向天空,是最美的風景。
直到一個黑影出現(xiàn),讓他得以順利復仇,卻再也無法見到自己最憧憬的畫面。
……
【攻擊力+1】
身體得到進一步強化,少箕郎感覺自己骨頭發(fā)出嘎嘣的聲音,手臂的揮舞都能帶起風聲。
如果猜得沒錯,每一次攻擊力的上升,同時也能讓他能彈開更重的攻擊,他現(xiàn)在身體里充滿力量,有一種很想上去彈點什么的沖動。
這時他突然想起佐藤琉香一拳把鬼打飛的事情,坐到她身邊,手指放在她纖細的胳膊上。
“你使勁?!?p> 佐藤琉香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但還是努力弓起了手臂。
感覺幾乎沒有隆起啊。
這不科學。
“你打我一拳試試,認真用最大力氣的那種?!?p> 佐藤琉香慢慢轉過身子,對他的迷惑行為感到無聊。
隨后她配合性的出拳。
少箕郎伸出右手,接住了她的拳頭。
力氣挺大,但沒有到那么夸張的地步。
“你認真了?”
“認真了?。 睂Ψ揭呀涢_始有點嫌棄。
這……不對啊,按理說把鬼揍飛出去那一拳,把我“?!弊痔嵝汛虺鰜矶疾黄婀?。
難道她不能控制那股力量?
就在此時,寂靜的空氣里傳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