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視線落了下來。
他死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死在一個,還在培育師底下煅煉的人手上。
“不……我不甘心……”
虛幻的銅錢從身上散落,唐少箕騎在鬼的脖子上,揮舞刀花,收刀入鞘。
剛才一不小心使出了“忍殺”,這還是第一次成功使出,白猴那家伙應該不會覺得奇怪吧……
側頭,白猴正直愣愣的看著他。
“學會了啊?!?p> 唐少箕愣愣看回去。
“學會什么?”
“呼吸法?!卑缀锫冻隽藨岩勺约旱纳袂椋翱墒抢戏蚪棠愕拿髅魇茄字粑?,你使出來的是什么玩意?”
納尼?
唐少箕嘗試調(diào)整呼吸,氣流慢慢隨著肺部灌入融進血液,整個身體莫名熱了起來。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拖著長長的焰尾斬斷空氣,唐少箕驚愕的看著自己右手。
我淦,真的學會了!
白猴連連搖頭嘆息,露出一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哪”的表情。
“長本事了啊,居然同時掌握兩種呼吸法?!?p> 唐少箕頓在原地,冷靜分析,熱靜分析,灼熱分析,灼熱EX分析,最后得出一個結論。
他的忍者技藝,似乎衍生出了一個新的呼吸法流派。
如果說剛才斬鬼使出的呼吸法是炎之呼吸的衍生,那他為什么還能使出炎之呼吸的劍技。
他推了推白猴:“我剛才使用的呼吸是哪個系的衍生?”
白猴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誰知道!自己想名字去!”
名字?名字……這是讓我給自己的呼吸法進行命名嗎?
基于自身領悟到的呼吸法,世間不會出現(xiàn)相同的例子。
“這還用問嗎?”唐少箕笑了笑,看向自己纏住的左手。
“它是‘狼之呼吸’?!?p> 第一型,就用剛才使出的“巨型忍者突刺”來命名。
望向天邊明月,唐少箕終于有一種學成出師的成就感,為這一年多的努力握緊了屈辱的拳。
然后,他身形一晃,噴出一口鮮血。
佐藤琉香在這時沖了出來,二話不說掀起他的衣擺,在看到傷口后眼淚立馬充盈了眼眶。
“大笨蛋!少箕哥哥是大笨蛋!”
唐少箕的腹部血肉完全被撕裂,就像被人用刀絞過的一樣。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佐藤琉香,唐少箕緊皺眉頭,輕輕摸了摸對方的頭。
“這段時間委屈你了,會好起來的。”
聽到這句話,對方哭得更兇了,“哇”的一聲坐在地上,像是把近兩年的委屈全都發(fā)泄了出來。
等到佐藤琉香哭得累了睡過去,唐少箕把她背起,與白猴一同返回山澗小屋。
路上,白猴對他說道:“雖然你已經(jīng)學會了呼吸法,但也不能疏于平日練習,無論在不在猿嘯山,都要謹記這一點。”
“入隊的最終選拔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有通知,這段時間你就多陪陪這位小姑娘吧?!?p> 唐少箕偏頭看了眼在他背后熟睡的佐藤琉香,認真的點點頭。
第二天,他破天荒的帶著佐藤琉香去山上玩耍。
猿嘯山的景色,其實很美。
雖然沒有什么奇觀異景,除了白猴以外也沒有什么神奇生靈,但那種穿過樹林后“撥開云霧見天日,守得云開見月明”的豁然開朗之景,每每都讓人精神一振,為之沉醉。
佐藤琉香一路上驚叫連連,眼神興奮的四處掃著,休息的時候,又頗為細心的為唐少箕換藥包扎。
看著小姑娘低頭又小心又心疼的樣子,心里莫名產(chǎn)生一種被陪伴的感覺,不自覺流露出真心的笑容。
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殺光那些為禍人間的惡鬼,保護好眼前的小姑娘。
似乎這樣的人生,還不錯。
在猿嘯山上,唐少箕度過了一段悠閑又充實的時光。
直到有一天,白猴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根老舊的煙桿,帶來了鬼殺隊入隊考核的消息。
“各位有志于加入鬼殺隊的劍士,有志于斬殺惡鬼的獻身者,如果你心意已決,不畏死亡,請前往藤襲山參加鬼殺隊入隊最終選拔……”
唐少箕看著奇怪烏鴉送來的信紙,將上面的內(nèi)容念了出來。
雖說是正式內(nèi)容,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感覺冷冰冰的。
“這個‘最終選拔’,是不是比我這兩年的訓練還要困難得多?”
白猴長長吐出繚繞的煙霧,微微點頭。
“你在猿嘯山所遭遇的鬼,都經(jīng)歷過相當程度的削弱?!?p> 它轉過頭看向唐少箕。
“不要小看鬼?!?p> 佐藤琉香聽到兩人的對話,從小屋里走出來。
“我們要出發(fā)了?”
“這……”唐少箕欲言又止,最終解釋道:“信上面說了,除了參加最終選拔的入隊考試人員,其他人不可進入藤襲山。”
“你要把佐藤琉香一個人丟下了。”她用陳述的語句,仿佛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
唐少箕朝白猴投去求救的眼神,對方對他完全置之不理。
就在這時,佐藤琉香再次開口:
“那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歸來,一定一定?!?p> 不知從什么時候,他感覺佐藤琉香已經(jīng)把他當做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唐少箕頓了頓,隨即露出爽朗的笑容:
“好!”
第二天,簡單收拾好行李的唐少箕準備出發(fā),除了必要的水和干糧,還有鬼佛和白猴送給他的日輪刀。
臨別的時候,白猴又拿出一件羽織,土黃偏褐,有一些陳舊感,莫名跟游戲里只狼的外套有些相似。
雖說它自稱是從不起眼的人類集市上便宜買到的,但質地柔軟而堅韌,且明顯有被人使用過的痕跡。
唐少箕穿上,正要揮手告別,佐藤琉香一把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他。
“約定好了……不要讓我等太久。”
“嗯!”他重重答應,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等到佐藤琉香似乎是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唐少箕踏上征程。
沒走幾步,卻又想起什么,將鬼佛放置一旁,轉身跪下。
“感謝師傅這么長時間的教導!”
唐少箕身體伏地,深深向白猴磕了一個頭。
白猴什么也沒說,只是招招手讓他快走。
直到唐少箕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里,一老一小還癡癡望著那條小路。
“變得有點寂寞呢?!卑缀锕首鬏p松地笑了笑,轉頭卻抹了一把眼睛。
佐藤琉香站立良久,突然間將目光轉向白猴。
“吶,白猴爺爺,等少箕哥哥回來,要不要告訴他那件事?”
白猴自然知道佐藤琉香指的是什么。
“我的身體……不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