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亥時一到，魅羽穿著棉袍，將枯玉禪取出貼身放到懷里，再將包袱重新系好。用手捏了捏纏在腰上的長鞭，冷哼了一聲。
之前那么大張旗鼓地答應(yīng)和乾筠上山，今晚還不知道要應(yīng)付多少人呢。只是不知道陌巖今晚有什么計劃呢，還是一個人在屋里睡大覺？魅羽覺得她直到現(xiàn)在也不敢確定他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女官把她帶到一扇大鐵門前，乾筠、冰璇和公主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三人身上各披一件銀光閃閃的華貴絨袍，多半是女王送他們的。乾筠手里拿著個火把樣的東西，但是還沒有點(diǎn)。
“你還是回去吧，”他沖公主說。
“不，我不會添麻煩的?！?p> 女官拿鑰匙將大門打開，入山的唯一通路便展現(xiàn)在面前。雖然沒有燈光，但頭頂滿月把山體大致照得比較清晰。女官將一個布袋交給冰璇，里面有把小剪刀。等四人走過大門，便將大門重新鎖好。
乾筠已經(jīng)點(diǎn)燃了火把，也不看魅羽，和兩女自顧自在前面走著。魅羽在他們后面兩丈遠(yuǎn)的地方跟著，每走一步全身的骨頭就疼一下，但心里在暗暗冷笑。
果然，不一會兒便有各種各樣奇怪兇狠的大小蜂蟲，前赴后繼地朝著手持火把的乾筠撞去，他狼狽不堪地應(yīng)付著。冰璇和公主在一旁也慌亂地?fù)]舞著雙手，驅(qū)趕著蜂蟲。
“哎呦！叮死我了。早知道不來了！”公主帶著哭腔說道。
“還是讓我來吧，”魅羽快步走上前去，從乾筠手里接過火把，“你們幾個后面老實(shí)跟著去?！?p> 果然，在她接過火把后，二人周圍便安靜下來。魅羽在前方開路，得意地邊走邊用腳踢著小石頭。
“瞧她哪有一點(diǎn)兒女人樣……”她聽見公主在背后嘟噥。
本來魅羽并不清楚歿天樞在懨輪山的什么地方，陌巖也說不知。此山雖只有一座峰，卻洞石林立，大晚上找一樣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基本不可能。
還好乾筠說，寒谷真人六年前來此時，發(fā)現(xiàn)半山處有一處洞穴。門口似乎被人設(shè)了禁制，尋常人進(jìn)不去。歿天樞多半就在那個洞里。
越往上攀，道路越陡峭。乾筠還得念著咒語，時不時從路旁采些草藥，裝到冰璇拿著的布袋里。二人只要一離開采藥，魅羽和公主就開始你掐我一下，我啐你一口。半個時辰過去后，四人在路邊坐下休息。公主說有悄悄話和冰璇講，二人便坐遠(yuǎn)了些。
哼，魅羽心想，八成是在說自己的壞話。
“這真的是那個什么卵鳩草？”她閑得無聊，伸手拿起冰璇放在地下的布袋，捏了捏，不懷好意地問乾筠，“不是你們隨便摘了糊弄人的吧？”
他神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沒答話。
“對了，你和……我表姐，你們倆什么時候勾搭到一塊兒的？”
“你在和誰說話呢？”他沒好氣地說，一邊從腰間取出一個水袋，自己喝起水來。
魅羽看他這副可氣的樣子，真想拿塊石頭敲他的腦袋！只不過此刻好奇心被勾起來了，真要動起手來又打不過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堆滿笑，探身過去小聲叫了一聲——
“筠哥?！?p> “噗——”他一口水噴到前面的草地上，放低水袋轉(zhuǎn)頭來望著她，“我說你一個姑娘家有點(diǎn)兒廉恥好不好？我怎么會認(rèn)識你這種人?！?p> 聲音很大，冰璇和公主一起回過頭來望，二人神色中都帶著鄙視。
魅羽其實(shí)一早就看出，冰璇對乾筠有意思。她還看出，冰璇雖然教養(yǎng)好，但出身高貴，是個驕傲的女子，對自己這種鬼道出來的明顯很不屑。再加上張家曾向自己提過親，她對自己的敵意更是可想而知了。
魅羽對乾筠無感，自是不打算多樹敵。不過呢，她撇撇嘴，無論是誰，若是欺負(fù)到她頭上來，她一樣不會客氣。
不料乾筠卻突然正色地說：“你們師徒離開我家之前，就開始計劃了。云冉峰的秘示里雖然說了懨輪山，可沒說在山上何處。你們走了之后，我只能和師父打聽山上的情況?！?p> 魅羽皺眉。“你倆原來那么早就約好了一起來紫午甸！可是在我離開時，龍螈寺已經(jīng)被圍住了。我記得在你家開會的時候，大家商量好了要共同保護(hù)龍螈寺的?，F(xiàn)在你們兩人同時離開——”
“石佛已經(jīng)被攻破了，”他打斷她的話，“涅道被救走是遲早的事。修羅界那么強(qiáng)的兵力，不救走他們的主子會誓不罷休。當(dāng)時在我家和各門各派討論的那些防御部署其實(shí)都是掩護(hù)。只要封了歿天樞，修羅界要想推翻六道，最終還是敵不過佛國和道門的聯(lián)合力量?！?p> 魅羽頓時覺得肩上的壓力重了幾分。
又聽乾筠說：“另外，在我家的時候，你以為你表姐當(dāng)著那么多門派的面，大張旗鼓地把你要過去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其實(shí)心里難免有些不安。之前陌巖和鶴瑯?biāo)妥约喝ナ饍?nèi)部時，也是大張旗鼓地生怕眾人看不見似的。難道……
“哎，你怎么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乾筠神色有異，將火把移過去。他的臉色在火光下蒼白得嚇人。
“我好像吃了……今天的晚飯，不對……”
??？還真的有人在晚宴上做了手腳。只不過為了不被察覺，過了這么久藥性才發(fā)作。這時不光乾筠，坐在一邊的公主和冰璇也中招了。
“所以說你們經(jīng)驗(yàn)還是不行啊，”魅羽奚落道，“為啥我和我家表姐就沒著道兒呢？”
看看三人痛苦的樣子，魅羽又覺得自己過分了些?！澳銈兡睦锊皇娣?？沒有性命之憂吧？”
乾筠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拿出三粒藥，和二女一人吃了一粒。過了一會兒才說：“應(yīng)該沒有大問題，只不過頭很暈。”
魅羽沖三人道：“那我自己上去吧，你們在這兒休息?！?p> “不行，”乾筠搖搖頭，“有些事你還不清楚，我和你上去?！?p> “你們走吧，”冰璇說，“我可以照顧公主?！?p> 魅羽環(huán)顧四周。火把只有一個，不過頭頂?shù)脑铝劣执笥謭A?，F(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把二女留下?？墒蔷退悴豢紤]是否有敵人偷襲，單是泰獒找過來就麻煩。這一路雖沒碰上一只，那是有她魅羽在！她要走了，誰知道會不會立刻躥出來一群？
“你給她倆設(shè)個結(jié)界吧，”她沖乾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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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界設(shè)好，二人繼續(xù)登山。沒走多久見乾筠滿頭冷汗，緊咬嘴唇。
魅羽嘆了口氣?！澳愀嬖V我怎么走，我扶你上去?！?p>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遞給她。
她在火把下看了看?！岸撮T口有片不小的平臺。”借著月色抬頭看，頭頂?shù)难卤谏嫌幸惶幫沽顺鰜?，?yīng)該就是那里了。
“快了快了。”她收起地圖，右手舉著火把，左手扶著他的胳膊。心里想著這樣親密有些不妥，能不能想個辦法……
靈機(jī)一動，腦海中想象著寒谷真人的樣子，使了一個攝心術(shù)?！澳憧纯次沂钦l？”
乾筠扭頭，大叫一聲：“師父！”立刻反應(yīng)過來不對?！澳?、你不是，你這是……”
“你就當(dāng)是你師父扶著你好了，”她不無得意地說，一邊扶著他往前走。
走了一會兒，又壓低聲音說道：“我記得那年你剛?cè)霂熼T的時候，還是個毛頭——”
“住口！”
走了有三炷香的功夫，到了平臺下。二人攀上光禿平整的崖壁平臺后，魅羽找了個隱蔽性好的角落，把乾筠放在那里閉目休息。
自己在月色下瞭望著紫午甸的疆土，一座座小禿山臣服在自己腳下，不得不說讓人豪情頓生。但她心里清楚，這表面的平靜很快就會被打破的。
在平臺上繞了一圈后，來到黑漆漆的洞口前。用手指小心地往里一點(diǎn)，果然，有道看不見的墻。
她回到乾筠身邊?！斑@真的是天然形成的禁制？”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shí)……”他有些吞吞吐吐，不知是累了，還是有什么話又不方便說出來。
“天星術(shù)你都學(xué)全了嗎？”她突兀地問道。
“那當(dāng)然了。”
“你師父只教了我們姐妹六訣。有四訣是單人使的，另外還有——”
魅羽話說了一半止住，她好像聽見崖下有些動靜。離開乾筠，她趴在平臺邊緣的地上，探頭往下看去。
只見一條灰色的身影從山下迅速的攀上來，走的是比自己剛才那條更陡峭、更快捷的小路。體態(tài)輕盈，功力深厚，多半就是灰衣瑤老太、珈寶的師妹了。
魅羽知道以自己目前的修為，要想戰(zhàn)勝瑤老太是不可能的。乾筠這副樣子，多半也幫不上忙。還好剛剛使過攝心術(shù)，她有了個鋌而走險的計劃。心里想著上次在殿試上見過的珈寶的樣子……
輕盈的腳步聲過后，果然來的是灰衣老太。此時魅羽站在崖邊，雙手傅在身后。她在不同場合見過珈寶多次，自信對他當(dāng)前狀態(tài)的了解可能比他師妹還多。
瑤老太沒走幾步，就倏地站住。“你……你怎么會在這兒？”聲音比下午聽起來要沙啞。
魅羽緩緩轉(zhuǎn)過身?！艾幀帲@話不應(yīng)該是我問你嗎？”
“不可能！”瑤老太搖搖頭。她臉上方巾已除下，露出一張蒼老但秀色仍存的臉。“你不是珈寶。溪兒說了，珈寶這次雖然不打算幫他，可也決不會擋他的路?！?p> 魅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但只能硬著頭皮裝下去?！皥?zhí)迷不悟啊，你們倆！不過這也怪我?！?p> 她嘆了口氣?！爱?dāng)年也是我年少氣盛，看不慣六道的現(xiàn)狀。以為只要追隨了涅道，便能有所作為。我干了不少蠢事，連岫勁這個多年的好友，都……”她搖了搖頭。
“有什么好后悔的？”瑤老太說這話的神色就像個小姑娘，“選好了的路，一直走下去就是了?！?p> “你不明白，”魅羽說著，沖瑤老太走近兩步，往乾筠所在的地方指了指?！澳憧茨鞘钦l？”
瑤老太轉(zhuǎn)身望向乾筠，后背都暴露在魅羽面前。魅羽早已準(zhǔn)備好了，長鞭在手，用了《致用集》里的一朝五龍繞柱，長鞭在瑤老太身上一纏就是五圈。
這招的厲害之處在于，不同于拿普通繩索來捆綁，五龍繞柱一旦纏在人身上，被纏的人會全身僵硬，即使收回鞭子，在半個時辰內(nèi)也動彈不得。
果然，瑤老太立在那里，動也不動。魅羽收了攝心術(shù)，走到她面前，將長鞭收了回去?，幚咸芍路鹨媚抗獍阉缘?。因?yàn)樯囝^也跟著僵硬了，所以連話都說不出來。
“放心，我不會把你怎么樣，”魅羽笑嘻嘻地沖她說，“可惜了，這里離藍(lán)菁寺太遠(yuǎn)。否則我今晚就把你抱到你師哥的床上，讓你們這對有情老人終成眷屬，哈哈哈！”
言畢，她將瑤老太抱起，放到乾筠身邊的地上。乾筠的狀態(tài)看起來好些了，雖然還坐著，但看著魅羽的目光沒有那么散亂了。
“我說你這個小丫頭，都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搖了搖頭，一副徒弟學(xué)壞了的表情。“跟你在一起的人，能有一天睡個安穩(wěn)覺嗎？”
魅羽白了他一眼。“表姐教我的?！边@倒是真話，她此刻的包袱里正裝著陌巖給她手錄的三本書。
這時好像遠(yuǎn)處的天空里又有什么動靜。魅羽猜，這波應(yīng)該是修羅人了，便對乾筠噓了一聲，自己跑回崖邊，盤腿坐下。并將棉袍取下，搭在頭上，只露出臉。
剛準(zhǔn)備好，前方懸崖外的空中，便出現(xiàn)了四個異常高大的、神一樣的人物。三男一女，分站上下左右的空間四處，其中一個男人是鷹裘。魅羽知道普通修羅人也是不在空中能飛的，估計是修羅界四大護(hù)法都到齊了。
魅羽依然盤腿坐著，心里暗暗叫苦。不要說四個了，就是一個也夠她和乾筠對付的。希望能用攝心術(shù)把他們騙走，否則今晚可就麻煩了。
“法王？”四人站定后，大驚失色?！澳趺磿谶@里？”
“我不該在這里出現(xiàn)，是嗎？”魅羽威嚴(yán)地說，“你們四個本事大了，可以自立為王，不用再聽我的了？”
四人聽了身子一震，立刻在半空中跪倒?！胺ㄍ跹灾亓?！我等唯法王命令是從?！?p> 鷹裘抬起頭來，又說：“只是法王是否知道，您背后的山洞里藏著的就是歿天樞？”
“我當(dāng)然知道，”魅羽傲慢地說，“只不過我現(xiàn)在不想動它了。咱們修羅人一向驍勇善戰(zhàn)，為什么不憑自己的本事去打天下？靠歿天樞來舞弊，這和打不過人家就在飯里下毒有何區(qū)別？”
四大護(hù)法面面相覷，像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魅羽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把他們哄走，不料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你們都上當(dāng)了。這小丫頭不是你們主子。”
不知何時，瑤老太已經(jīng)站到了她身邊。魅羽急忙從地上躍起。心想自己那招五龍繞柱多半火候不到，這才沒多久，瑤老太便恢復(fù)了。
“你們都別摻和，”瑤老太咬著牙，沖四大護(hù)法說，“今天我就讓這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小妮子知道知道，終日口無遮攔會有什么后果?！?p> 話音未落，一掌朝魅羽襲來。前掌還未使盡，后掌又跟著來了，宛如大江上的千層浪，滔滔不息。
魅羽自打今早中了她一掌后，便一直在琢磨如何對付她。此刻抽出長鞭，同時腿上使出了金剛王菩薩之印，第二式。
這個印的特點(diǎn)是忽左忽右，讓人摸不著蹤跡?？上а律掀脚_有點(diǎn)小，不能完全施展開。即使這樣，也能讓她在呼嘯磅礴的連環(huán)掌中，暫時落于不敗之地。
一邊打著，魅羽嘴里也不閑著?！耙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家不要這么好勇斗狠好不好？你看你師哥平時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你說他要是看到你此刻對一個無怨無仇的姑娘痛下殺手，他會怎么看你？搞不好要把已經(jīng)剃光的光頭再剃一遍，來個二度出家。”
瑤老太氣得大叫一聲，連下殺手，將魅羽逼至懸崖邊。忽然用盡全力使出了一掌，砰地一聲將魅羽打出了懸崖。
魅羽身在半空往懸崖下落去，腦中想著景蕭不久前和她說的話：手印若能融于天地運(yùn)行之中，與地水火風(fēng)同脈，便可發(fā)揮最大的威力。
于是她強(qiáng)自忍住恐懼，使了個虛空自在印，將心法從自身向外擴(kuò)展至整個山間。一只看不見的巨手猛地阻住了她的下落之勢，托著她回到了崖臺上。
魅羽重回崖上站定，見瑤老太嚇得大驚失色。此時乾筠已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二話沒說便和鷹裘交上了手。四大護(hù)法畢竟顧及身份，不肯倚多勝少，其他三大護(hù)法都沒有參戰(zhàn)。只是乾筠雖比魅羽的修為高出不少，仍然不是鷹裘的對手。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魅羽一邊和瑤老太繼續(xù)纏斗，一邊放聲叫道：“井畢雙宿，乾筠你取井位！”
井畢雙宿是天星術(shù)里二人合演的一個宿訣。井位屬火，畢位屬金，雖然只有兩宿，一旦對上后會和周邊的五宿遙相呼應(yīng)，形成一個“金火七星陣”。
魅羽從纏斗中抽身出來，向著西方天空施法，立刻感應(yīng)到從乾筠的方向傳來巨大的火力。待她取金結(jié)束，二人周身都罩著一層耀眼的光芒，敵人像是受到了沖擊，紛紛后退。
只不過修羅四大護(hù)法和珈寶的師妹，這幾人都不是輕易放棄之人。此時另兩大男護(hù)法也加入了攻擊乾筠的陣列，女護(hù)法則沖到魅羽跟前，和灰衣老太一齊對付她。魅羽立刻感到不支，看乾筠更是節(jié)節(jié)后退。心想今天不要說封掉歿天樞，連性命都有可能丟在這里……
一條藍(lán)色身影從天而降，女護(hù)法和灰衣老太同時被震開。魅羽定睛一看，是藍(lán)衣女子，只不過她渾身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鉆出來。
臉上的方巾已除去，露出熟悉的陌巖的五官。眉眼都被女性化了，長長的睫毛上帶著水滴，眉毛比平時要彎得多，還真是個美女。
魅羽一動不動愣在那里，忽覺右手被只冰涼柔軟的手抓住。
“乾筠我們走！”陌巖用不熟悉的女聲叫道，隨即拉著魅羽朝山下飛縱而去。魅羽躍了幾下，回頭望去，看到乾筠在不遠(yuǎn)的后方，修羅護(hù)法和瑤老太都沒跟來。修羅人的主要目標(biāo)還是歿天樞，估計此刻正在想辦法破除洞口的禁制。而離了修羅人，瑤老太自己是攔不住他們?nèi)说摹?p> 行至一半到公主和冰璇歇息處，乾筠已經(jīng)趕了過來，給二人收了結(jié)界。他一手拉起冰璇往山下跑，陌巖一邊拉著魅羽，又用另只手拉起公主。眾人飛奔下山，大鐵門還鎖著。
也等不及叫女官開門了，直接翻了過去。女官看到乾筠道長和四個女人翻墻而入，驚呆了。冰璇腳下不停，從腰中扯下裝著草藥的布袋，沖女官扔了過去。然后幾人眨眼便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