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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誰家的孩子,你怎么樣了?”慈和的聲音傳來,我知道她上當(dāng)了。
“婆....婆婆,媽媽....不要我了...”我扮作一個被遺棄的嬰孩坐在后山樹林里,這離我的本體不遠(yuǎn),也是下山必經(jīng)之路,她一定會來。
盡管我等了三天。
她沉默的有些久,我抬眼看她。
她眼神沒有聚焦的盯著我,黑沉的眸子里是近乎麻木的悲傷。
我浸了河水的眼睛突然有些澀,但我知道我哭不出來。
磐石妖無心有情,悲哉。
她最終還是領(lǐng)著我去了念癡的木屋,我站在木屋外頭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我的本體。
巨大的石頭矗立在那,仿佛自成一個世界。
她見我沒有進(jìn)屋,出來查看,看我盯著那巨石,笑了笑。
“我四十年前過來時就在那啦,它很漂亮吧。”
確實,巨石的左側(cè)有一道深紅的印記,像古藤刻在那里,奇怪而神秘。
我隨她進(jìn)了屋,除了那叫青兒的鳥在窗前的籠子里一直盯著我看,實在沒什么稀奇的。
臥室里一張床,一個桌子,一個凳子和一座燭臺便什么也沒有了。
她待我極好,沒去質(zhì)疑我蹩腳的借口,只盡心的養(yǎng)著我。
她很少下山,除了從不念經(jīng)打坐,跟念癡的生活是一模一樣無趣。
于是我才知道,我只睡了四十年。
我突然覺得沒意思,便也不去問她為什么會在這里了。
總會知道的,她活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