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布局深遠
伴隨蘇韻離去。
海域上，一片靜默。
左鏡淵神色肅穆，沉默不語。
崇祿山也靜靜站在一旁。
天地恢復正常，兩人身后，四個大漢畏畏縮縮，還有些不敢靠近。
雙鬢斑白的左鏡淵，容貌略有些蒼老，老年儒生的氣質，讓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不自覺地，成為在場眾修目光中心。
沉默良久，左鏡淵緩緩道：“有壞消息，也有好消息?！?p> “壞消息，蘇韻逃跑了?！?p> “哎……”
身后，四個大漢連連唉聲嘆氣。
左鏡淵繼續(xù)道：“好消息，皓世三大長生尊，朱雀尊，入局了?！?p> “哦哦哦！”
一連串的歡呼，響起。
崇祿山無視，他嘆道：“準備那么多年，終于讓蘇尺寒過來了。”
左鏡淵沉默不語。
然而，兩人身后，那紫衣大漢猶豫了下，問道：“老……老先生怎么知道，來得會是蘇尺寒？”
崇祿山幽幽地看了眼紫衣鯨珈，搖了搖頭，走到了一旁。
鯨珈面露疑惑：“我問錯了么？”
左鏡淵眉目舒展。
溫和地看了眼提問的鯨珈，他溫聲道：“當然沒錯，幾位坐下，且聽我慢慢說道。”
左鏡淵手一揮，場中天地驟然變化，幾只海鯨置身學堂，仿佛成了學生，而左鏡淵站在講臺上，面前，正是靈力所化的皓世地圖。
“這其實很好猜?！?p> 左鏡淵眼神中滿是自信，聲音悠然。
“承平天道的道首，被鹿蜀拖在螢州。白川宗的那個家伙，行事素來穩(wěn)健，不會趟這趟渾水。”
“正一道也無可能，陸山河那小輩，不會讓他師尊過來，而他自己性情懶散，恐怕也不會過來?！?p> “至于妖族之流，更不用說?！?p> 左鏡淵一番話語，讓四個大漢，腦袋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一時間，牠們竟呆愣地不說話。
左鏡淵眉頭微皺，滿臉不滿之色。
坐在一旁的崇祿山嘆道：“那還有魔宗呢？老師？”
左鏡淵頓時嘴角微揚，他背負雙手：“老夫早在魔宗有所布置，若我所料不錯，苦禪，已經被劉青代替了。”
“劉青此人，鷹視狼顧，野心頗大，當年被秦廣化壓迫，欠缺的就是一個機會?！?p> “老夫給他這個機會。”
“魔宗內部焦頭爛額，淳于秋水還四處尋找劉青，根本不可能派人過來?！?p> “原來如此。”
“老先生厲害啊?！?p> “海族和老先生合作，果然錯不了?！?p> “俺也贊同?！?p> 四只海鯨恍然大悟般，連連稱贊。它們看著左右，卻依舊是學堂中，沒有絲毫變化。
崇祿山又嘆了口氣。
“老師，你還沒說，為何要針對蘇尺寒呢？”
“呵呵，皓世三大長生尊，魔主閻王，朱雀尊蘇尺寒，夫子?！?p> “夫子行蹤縹緲，閻王垂垂老矣，只剩下朱雀尊，老當益壯，更不要說，朱雀府內，蘇池、瘋女人和蘇韻，三個女子，個頂個的難纏?！?p> “這樣的朱雀府，太可怕了。”
左鏡淵搖頭晃腦，已經沉浸在自己的布局里。
“對蘇韻出手，最有可能前來馳援的，只有蘇尺寒。瘋女人和蘇韻有隙，蘇池身為朱雀府蘇家家主，更不可能親自趕來……”
“為了這次計劃，海域妖仙、青龍古國，還有西南海國的閑手，準備十數載，方才有此結果?！?p> “老夫之謀略，尋常小輩怎會知曉?！?p> 左鏡淵說著，聲音微弱了下來。
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只是，事情發(fā)生了變化。”
“什么變化？”
紫衣大漢鯨珈忍不住問道。
左鏡淵滿意地看了眼牠。
“蘇韻的變化。”
“我原本以為，蘇韻必死無疑，但沒想到，她借用了不知名修行者的力量，活著離開了。我若出手，未必能擊殺她，而且我要在青龍古國，狙擊蘇尺寒，不能受傷?！?p> 崇祿山猶豫了下，緘默不語。
這種狀態(tài)的老師，很可怕，他不想搭話。
只是，鯨珈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那老先生，為何不讓其他人出手？”
左鏡淵滿臉笑容：“你很不錯，老夫有想過，可惜，祿山我有大用，你們嘛……”
左鏡淵看了虛弱的鯨丙一眼，搖頭嘆息。
他略微思索片刻，便又自言自語：“很奇怪，蘇韻的性格，沒有這么剛烈，她為什么沒有往西南海國跑呢？”
“若是她回到西南海國，我便可集中更多力量，水淹西南海國，讓她更無法逃脫?！?p> “無盡海域，沒了百姓牽扯，變數太多?！?p> “她，為什么沒有往西南海國逃呢？”
水面上，左鏡淵來回渡步。
他深邃眼眸，猛然一亮。
“只有一個原因，西南海國里，有她很在意的東西?！?p> 左鏡淵神色中，露出強烈的光芒。
他看向四海鯨：“將蘇韻所有的行動，都告訴我！”
藍衣大漢鯨丙，眼神恍惚，直到所有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他才反應過來。
“啊？我說么？好的，好的！”
“當時……”
伴隨著鯨丙的講述，左鏡淵眼神中的光亮，越發(fā)明亮。
他斷然道：“西南海國，肯定有蘇韻重視的東西！”
他目光直視四海鯨：“我需要你們，替我跑一趟。”
說著，左鏡淵揮了揮手，眾人周圍的環(huán)境，又重新化作水域。
四海鯨一臉不情愿。
“老先生，我剛剛戰(zhàn)斗，受傷嚴重啊。”
“我要回我掌管的海域了啊。”
“俺也一樣。”
“俺也一樣?！?p> 左鏡淵眉頭微皺，他雖然比這些妖仙強，但也不好以勢壓人。
他猶豫了下，道：“不用親自過去，只需調集機靈點的海妖，去調查一下就好?！?p> “老先生怎么不早點說。”鯨丙一馬當先，“我掌管的海域就是這里，這件事兄弟們別和我搶?。 ?p> 鯨丙幽綠色眼眸，呆愣無神。
海域中，一連串的嘩啦聲響起。
不過片刻，數十只海妖，便浮現(xiàn)在鯨丙身側。
左鏡淵眼神一掃，眉頭微皺：“沒有強一點的么？”
鯨丙無奈道：“老先生知道的，鹿蜀大人調集了太多海妖，進攻大鴻皇朝了?！?p> “好吧?！?p> 左鏡淵只能無奈點頭。
他看了一圈，最終，卻發(fā)現(xiàn)這些海妖一個個都呆頭呆腦的，看來看去，沒一個他滿意的。
“就你吧！”
隨便指了個灰色鯊齒海妖，左鏡淵記得，這類海妖擁有一部分海域妖仙的血脈，也可化形。
鯨丙瞥了眼，呵呵笑道：“你，就你了，你去瀚海國，查清楚是咋回事？”
鯨丙沒多說，但那鯊齒海妖，眼眸中露出和鯨丙同樣的光暈，便瞬息明了任務。
“是，大王。”
這海妖大聲叫道。
它身體一轉，便化形為一個三米高的大漢。
左鏡淵見狀，眼神中更是不滿。
他淡淡道：
“此妖太丑，讓我改變一下。”
左鏡淵說著，手中出現(xiàn)一張白紙，墨線轉動間，不一會兒，一個翩翩美少年，躍然紙上。
左鏡淵露出滿意之色。
“書中自有顏如玉，去！”
他低聲一喝，這一張紙，便無風變大，包裹了海妖大漢。
嘩！
嘩！
平地一陣水旋，海妖大漢，化作一個翩翩美少年。
左鏡淵滿意的點點頭。
只是，身旁的海妖，卻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