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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86年開始

30、全力以赴

從1986年開始 兩條泥鰍 2031 2020-07-02 23:02:38

  周永福的鼾聲比悶雷聲小不了多少。趙正躺在竹床上半天沒睡著。

  他現(xiàn)在擔心因為他的到來,他父母會是一個什么結(jié)局。雖然這兩位日常雞飛狗跳,但如果他們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發(fā)生了人生級的變化,那他們還能結(jié)婚嗎?如果他們不結(jié)婚的話,那他們怎么生個趙正出來?如果他們不生個趙正出來,那現(xiàn)在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趙之中又從哪里來?

  這貌似是個悖論。結(jié)果推導(dǎo)論告訴他,總有一個人會生出一個趙正來,但因果論的不確定因素又告訴他,未來充滿了不可預(yù)知的結(jié)果。

  趙正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類問題,但一直存在僥幸心理。直到今天,他親眼目睹了一件差點讓他崩潰的事實,他大舅錢程,和原本應(yīng)該處在兩條平行線的秦墨,因為自己,成功地甩了趙正一記響亮的耳光。

  還是帶回聲的那種。

  這讓趙正很惶恐,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他現(xiàn)在才真正意識到,人真的可以重頭來過。

  周永福起夜解了個手,回來看見趙正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怎么了小趙?今天回來就看你心不在焉了。”

  趙正坐了起來,問:“老周,你知道時光倒流和蝴蝶效應(yīng)嗎?”

  “那玩意貌似挺高深的,我專業(yè)不對口?。 敝苡栏4蛄藗€哆嗦,“怎么六月份了,山里還這么冷……”

  趙正靜靜地坐著,眼看周永福翻了個身,便又打起了呼嚕。

  賊響。

  陳樹人和周永福這幾個月日夜照料試驗田,忙的和陀螺似的。趙正其實也沒閑著,他買了一車片石,對進山的那條路進行了加固?,F(xiàn)在那條康莊大道,來輛小四輪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只是不要碰到下雨天,否則泥濘地很。

  毛豆收獲的那天,陳愛生兩兄弟依約而來,還帶了一桿磅秤。因為快要過端午節(jié)了,前屋村的龍船已經(jīng)下了水,忙著喊號子操練,準備在端午那天大殺四方。各家那些老娘們忙著包粽子,趙仁云也沒空,于是趙正就近招了十個人,毛豆采摘下來以后,按三十斤一袋的規(guī)模裝起來。

  陳愛生背著個破包,唱票似的一袋一袋確認數(shù)目和重量,徐莉就坐在他旁邊,拿著本子記。十畝地看上去不大,方圓也就兩百來米不到三百米,可當那一袋一袋毛豆從地里扛出來過秤然后堆在車上的時候,趙正才發(fā)現(xiàn)畝這個單位其實挺具有欺騙性的。

  忒能長!

  最后一袋毛豆已經(jīng)裝不上車了,陳愛生和徐莉?qū)α藗€數(shù),“怎么樣,徐會計。我這算的是兩百七十七個蛇皮袋,八千兩百四十六斤。”

  徐莉重新核對了一下數(shù)目,差不多。趙正走了過來,“留了種子樣本嗎?”

  徐莉點點頭,“留種的地沒動,還得過段時間才能摘。”

  “那可以啊!”趙正搓著手,還有至少半畝地沒摘,就已經(jīng)有八千兩百多斤了。

  “陳教授呢?”

  “和周哥去爬山了?!壁w正呶了呶嘴,“這兩個,臉皮薄,這種場面可能不習慣。”

  “他們只是不想看見你和人家討價還價的模樣。在他們心里呀,他們的成果可不是用來爭斤論兩的?!毙炖蛐α诵?,“對了,我過兩天得走了??峙履愕昧硗庹覀€炊事員了?!?p>  “就走?”趙正吃了一驚,“怎么說走就走呢?我前兩天還讓趙之盛給你買了一瓶洗發(fā)香波?!?p>  “香波哪有草木灰和油茶殼好使!”徐莉道:“我本來早應(yīng)該回去的,山里的各種花我都已經(jīng)了解了,野生的白楊梅我也找著了。之所以沒急著回去,就是想等著這批毛豆成熟,順便幫幫你們。陳叔叔和我爸關(guān)系好。我爸一直都讓我好好孝順孝順他來著?!?p>  “哦!”趙正有些失落,說實話吧,徐莉長得不能說很漂亮,但這人心地好,而且吃苦耐勞的一點都沒有架子。在生活上自強自立,還很照顧別人。這幾個月相處下來,趙正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時候突然說要走,確實讓趙正有點不知所措。

  “那你還回來嗎?”趙正試探地問道。

  徐莉歪著頭,“我考慮一下??晌覜]什么理由啊?!?p>  趙正靠了過去,極盡諂媚地笑:“我這山好水好的,長生不老呢。”

  徐莉看見趙正一臉賤兮兮的樣子,頓時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不逗你啦!我還會回來的,不過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赡苊髂甏禾欤部赡苁呛竽甏禾?,等我把收集到的花籽消化掉,我可能就回來了?!?p>  趙正心里歡喜,“就這么說定了,我熏好臘肉等你?!?p>  徐莉點點頭,抿著嘴笑。

  那邊陳愛生已經(jīng)裝好了車,這會兒拿著包踱著小步子一搖三晃地走了過來,“老趙啊,熏臘肉哪夠呀?怎么地也得熏頭豬才留的住人家……”

  進山之前,陳愛生兩兄弟就已經(jīng)去過了一趟省城。他們有個親戚在省城有門路,攤位什么的都聯(lián)系好了,就只等著往省城里拉貨。

  除了這一車毛豆之外,額外還有一車零擔。多是一些辣椒、長豆角之類的。都是陳家兄弟這些天跑來的貨源,裝的兩車貨,就兩個字:能放!

  不怕積壓。

  趙正覺得他們挺用心的,也頗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勢。之前說好的兩毛三保底價他們也提前支付給了趙正,陳愛生說:“哥哥我這些年起早貪黑倒買倒賣,做得都是幾分錢利潤的生意,賺的錢不多也不少,但都是血汗錢。這回不說是傾家蕩產(chǎn),也是獅子搏兔。小老弟,成敗在此一舉,祝我成功吧!”

  趙正看著他,糾正道:“這不叫傾家蕩產(chǎn),也不叫獅子搏兔,這叫全力以赴。這個世界吧,餓死的都是鼠目寸光沒膽子的,就哥哥你這樣的,活該就得是你成功!”

  “靠譜!”陳愛生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趙正的肩膀,“走了,等我從省城回來,找你喝酒!”

  趙正擺了擺手,好說!五糧液茅臺沒有,但糯米冬酒想喝多少喝多少,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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