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升起,又是一個晴朗的冬日。
浪花朵朵,海風瑟瑟。
魏羅的心情很好,第一道菜品的制作即將開始,他更好奇會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獎勵。
“終于回家了!”凱瑟琳伸了個懶腰,眼中泛光地遙望遠方模糊不清的簡陋小港口。
“家?”魏羅聽見這個詞匯,不禁感慨萬千。
這些年天南海北的到處亂跑,根本沒有一個地方值得稱之為家,于他來說,和亞瑟在一起的任何地方都是住所。
也許對凱瑟琳來說,大概也是這樣吧?
魏羅這般想著,對一旁的亞瑟說道:“回去后我?guī)P瑟琳去一趟貝法特,買點主菜需要的各種配菜和調(diào)味料,你給北極熊安排下住所,嗯,飯館后面那塊空地修一座小樓吧,至于具體怎么操作你比我專業(yè)?!?p> 這些雜事,魏羅全都是交給亞瑟處理,從未讓他操過心。
“貝法特都有些什么?。坑袥]有那種吐黑氣的蒸汽火車??!魔能蒸汽的飛艇呢?都城的人是不是都很有錢?”凱瑟琳眼中冒著星星,少女的好奇天性釋放出來,充滿青春活力的短發(fā)在魏羅面前晃來晃去。
“你去看了就知道,再嘰嘰喳喳我就不帶你了?!蔽毫_本來不想帶她去的,但曾經(jīng)的某一天,他無意間看見了凱瑟琳的信仰之本,也就是教徒們類似日記的記錄冊子。
圣潔純粹的禱告間,夾雜著少女的愿望其中一個便是想去貝法特游玩,日期是諾亞山教堂神父死亡前的一周,上面寫著神父答應(yīng)了她,去都城教堂參拜時帶上她。
去貝法特這件事,魏羅說起時,凱瑟琳沒有主動請求,只是神情恍惚低落了幾分,魏羅無疑是注意到了,并且回憶起日記,故而輕飄飄地問,“要一起嗎?我差個人手幫我拎東西?!?p> 看著凱瑟琳驚喜中的一分嬌羞,魏羅暗暗自夸,“我可真是個熱心腸的大暖男?。 ?p> 滿身瘡痍的漁船停在岸邊,匆忙而輝煌的結(jié)束了它的一生。
“魏羅先生!”隔壁晾衣服的史密斯夫人放下晾衣桿子,熱情喊道,“你們可算回來了!自從沒有你的早餐,我就感覺自己無法擁有一個美好的一天。”
街坊鄰里聽見史密斯夫人的大嗓門,紛紛打開窗戶彈出頭來,發(fā)現(xiàn)是魏羅等人后,無不歡呼著打招呼,少了魏羅的飯菜,一切都索然無味。
幾個金發(fā)碧眼的小丫頭跑出,圍著魏羅講述這幾天的好玩事情。
接過其中一個小女孩給的花環(huán),感受著孩子們的真情實意,魏羅心道平時的棒棒糖沒有白給。
對于一個老家伙來說,天真無邪的孩子總是美妙的!
剛回到飯館沒一會,鎮(zhèn)長老杰克就找上了門,跟隨一起的還有幾個熟人。
“喲!這么大陣仗給我接風洗塵?”魏羅笑道,從幾人的臉上就看出有事發(fā)生,估計是紫薔薇王國上面給他們施了壓,不然一排排諾亞城高層來這里是度假的嗎?還是說專程來吃他的飯菜?
不等艾迪開口,魏羅就進了廚房,“你們吃早飯沒?”
老杰克擺擺手,“愁的覺都睡不好,哪還有心情吃什么早飯。”
艾迪也苦笑連連,誠摯懇求,“魏羅先生,我,我有一事相求,日后必然數(shù)倍回報于你,從此以魏羅先生馬首是瞻!”
“正巧我們也沒吃飯,嗯嗯,”魏羅擦拭著過鍋碗上的灰塵,“隨便吃點吧,老蓉城雜醬面如何?再一人煎一個蛋,一根川味小香腸,一碗味增湯。”
魏羅像是沒有聽見,反而朝他們揮手,“找位置坐好,耐心等等?!?p> 所幸艾迪也非常人,好幾天都等了,也不差這么一會,況且魏羅沒有直接拒絕,還讓他耐心等等,這是在暗示他要有耐心,不可急躁行事嗎?
魏羅先生果然是不同凡響之輩,性格看似冷淡卻又充滿讓人折服的魅力!
句句宛如真言,內(nèi)藏深意!
艾迪的目光變得更加尊敬,堅定了以魏羅為首的決心!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選對抱哪個大佬的大腿可是門學究!
魏羅這根大腿,在艾迪看來,夠粗,綜合之前的表現(xiàn),還挺猛。
幾大鍋面條,一堆煎蛋和香腸,以及濃濃香味的味增湯,輕而易舉地使眾人暫忘了心中憂愁,緩解了軀體的疲勞。
微辣肉醬澆上,肉餡蔥花撒上,亞瑟和凱瑟琳開始工作,給別人端上后才坐下享用。
嗦嗦嗦!
嗦嗦嗦!
一時間,酣暢淋漓。
吃飽喝足后,魏羅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們,“一共一百元蓋亞幣?!?p> “額。”艾迪略顯尷尬地掏了掏,只摸出幾枚銀色的硬幣。
“先欠著吧,回了諾亞城再還上?!蔽毫_話里有話。
艾迪一喜,立馬打蛇上棍,事無巨細地講述了諾亞城的遭遇。
“狂獸公爵,還有個王國騎士團,你們多多少少是受到我的牽連,”魏羅看了看亞瑟,“我們倆陪他們走一趟,凱瑟琳你收拾下屋子,北極熊你跟老杰克去找找鎮(zhèn)上的木匠和建材。”
魏羅指了指北極熊,對疑惑的老杰克說,“飯館新來的調(diào)酒師兼幫廚,幫我找點靠譜的工人,在后面修棟小樓?!?p> “調(diào)酒師?。∈莻€好東西,我們鎮(zhèn)上那個破酒館就只會給威士忌里放一片檸檬!”老杰克開心地帶著北極熊離去。
崎嶇山路向下,幾輛馬車快速行駛。
“今日之后,你便與王國勢不兩立,確定好了?”魏羅淡淡問道。
艾迪毅然點頭,“我年輕時游歷愛爾蘭各個地方,心懷理想,看見那些食不果腹的難民,恨自己沒有力量幫助,后來我成為了城主,就想著讓我所看見的一切幸福安康,可惜很多事情由不得我,曾經(jīng)我可憐的難民們想要進入人口超標的諾亞城,他們千方百計,不擇手段,他們傷害了諾亞城原本居民,是有錯,可是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在這樣一個王國里,地獄不會離去?!?p> “腐朽需要用雷霆重擊,徹底連根拔起這壞死的根源!”艾迪義憤填膺地沉聲吼道,像極了滿腔熱血的仁義之士。
魏羅沒有說話,七八百年前,各國雛形初具,一時間無數(shù)梟雄與英雄拔地而起,而如今,世界推進緩慢,各方面都陷入權(quán)利欲望的爭斗,紫薔薇王國皇室的破罐子破摔就是個征兆。
不破不立,格局將會動蕩。
“新時代的文藝復興與革命即將到來!”魏羅忽然說道,拍著艾迪肩膀,夸贊地笑道,“我相信你,定能重塑這破敗的維多利亞,以后這兩座島就取名諾亞帝國吧?”
艾迪幾人當即笑了,連忙自嘲擺手,“這就扯遠了,建立帝國這種事我可從沒想過,顛覆王國我都是在做夢了,而且還有著圣德摩蘭帝國隔海相望。”
魏羅也笑了起來,“夢還是可以做,萬一哪天運氣好呢?”
山路轉(zhuǎn)為凹凸不平的公路。
開始提速,艾迪等人很是擔心在那些紈绔貴族的管理下,諾亞城會被折騰成什么樣,畢竟以全城居民的性命威脅他們出城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可想而知他們的作風。
接下來一路無話,魏羅則瞅著窗外的荒蕪原野,想著主菜“海洋公園”的各種烹飪細節(jié)與順序。
“嗯?那是怎么回事!”外面騎馬的科亞驚聲喊道,語氣中滿是憤怒。
魏羅探出頭,皺了皺眉。
諾亞城外,搭建起了宛如貧民窟的棚布房,乍一看還以為是哪里的拾荒者聚集區(qū)。
眾人下馬,環(huán)顧吵鬧骯臟至極的城外郊區(qū)。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們。
“是城主回來了!”
“城主他們回來了,城主沒有忘記我們!”
艾迪緊握拳頭,咬牙切齒,“他們都是諾亞城的居民!”
衣衫襤褸的居民們圍了過來,訴著苦,一邊說著一邊抹淚。
新上任的那群貴族,嫌棄諾亞城居民過多,浪費了太多物資,故而將不愿意上交高額稅收的人全部趕出城外。
“現(xiàn)在可是寒冬時節(jié),”艾迪眼底泛紅,放眼望去那些薄被子里還有不少冷得直哆嗦的孩子,“不要擔心,我?guī)е毫_先生回來了,諾亞城始終屬于我們,誰也搶不走!”
亞瑟不動聲色的就解決了城墻上守門的十幾名敵方士兵,然后帶著所有居民坦坦蕩蕩地進入城內(nèi)。
“亞瑟你去軍營,防止他們狗急跳墻?!蔽毫_說完就帶著艾迪和科亞等人直奔城主府。
十分鐘后。
魏羅從一個辦公室里抱出一名昏迷的年輕修女,里面那個大腹便便的牧師頭上插著一把匕首,他的十指被截斷,眼珠爆裂,七竅流血,死得極慘。
“走吧,去城主室?!蔽毫_將修女遞給一名女官員照顧。
還沒走近,就聽見很大的音樂聲從房間里傳出,難怪那個紅毛沒有聽見樓下的各種凄慘叫聲。
一路上,艾迪等人都是跟在魏羅身后,一幕幕場景印象深刻。
哪怕是D級魔石法師都死在魏羅的搶下,輕輕松松,殺人如屠狗,嘴角含笑,心情看上去還頗為舒暢。
砰!
一腳踹開房門,魏羅就被眼前一幕扎眼了。
好家伙,果然是王都來的,這腐爛的奢靡之風獨樹一幟?。?p> “你是誰!你們,等等是你!”紅毛一把推開腿上的人,看向艾迪,“你們是想找死嗎?來人!來人!”
嗤——
魏羅手中刀尖劃過他的脖子,聲帶瞬間被割斷,血如流水。
紅毛捂著脖子,震驚外加恐懼地嗚咽著。
“他還有幾分鐘才會斷氣,有什么要說的可以跟他聊聊?!蔽毫_把位置讓給艾迪。
艾迪一聲不吭,直接拔槍,對著紅毛打空了彈匣。
也是一位人狠話不多的主,能當上城主是有幾把刷子。
“這種關(guān)鍵時候,我的話一向很少,”艾迪笑了笑,“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和死人談心。”
兩日后,艾迪重新整頓了諾亞城,紅毛帶來的親信全部處死,剩下的士兵部分收歸,部分流放,部分斬殺。
在魏羅的建議下,艾迪讓人送了一封信給貝法特都城。
那是諾亞城的獨立宣言。
意圖就是讓他們出兵,然后感受下諾亞城的底氣,一次性打痛,以免斷斷續(xù)續(xù)的拖著,
至于武器,魏羅很是熱心的當起了中間商。
“我在俄瑞羅有個朋友,搞軍火的,我想他很希望看見這種事情發(fā)生,他有秘密的寄送線路,不會暴露,至于費用,可以分期支付?!?p> 翌日清晨。
艾迪在高臺發(fā)言。
話末,他振臂高揮,“我宣布,諾亞城單方面獨立出紫薔薇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