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張三準(zhǔn)時醒來,睜開眼才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是在家,而不是在宗門。
既然醒了,他自然是不會再睡了。
張三穿好衣服,拿著長劍推開門走出房間,來到院中。
他家以前并不富裕,只是普通的農(nóng)戶,祖上也沒出過什么大人物。
他小的時候跟村里的老先生學(xué)過識字,不過沒學(xué)多久就放棄了。
家里有兩塊地,還有一頭牛,雖然吃的不好,但饑一頓飽一頓還是能夠勉強度日的。
當(dāng)然,這是在他弟弟還沒有出生的時候。
弟弟出生之后,母親就留在家中照顧弟弟,他則是跟父親下田,有時候也會上山砍柴。
以前家里只有三間不大的土房,還有一個用籬笆圍成的院子。
如今卻不是這樣了,土房子被他父親推倒了,然后再原地方又蓋了四間青磚瓦房。
圍墻的籬笆也不見了,而是用磚石重新堆砌圍了一圈,大門口還弄了一個紅色的實木大門,旁邊放了兩個石獅子。
昨天剛回來的時候,張三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后來才知道,原來是朝廷的獎勵下來了,至于為什么獎勵,就是因為他加入了玄天劍宗。
如今父親在村上有了個閑職,每個月可以領(lǐng)朝廷俸祿,俸祿雖然不多,但足夠他們生活。
母親則是個閑不住的人,找了個給人織布的活,活不累,工錢也不多。
至于弟弟,則是在父親的要求下,一天天跟著村里的老先生識字讀書。
昨天晚上母親下廚,他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飯,雖然吃的沒有宗門內(nèi)的豐富,母親做飯的手藝也沒有葉飛主管他們好,但他還是吃到很晚。
飯桌上,已經(jīng)有白發(fā)的父親喝點點酒,在母親和弟弟睡了之后,跟他說了很多話。
可能是喝多了還是怎么著,剛開始還問他在宗門內(nèi)累不累,過得好不好這些問題。
但是聊到后面,父親開始變得語無倫次,說什么當(dāng)父親的沒有用,對不起他,說什么祖上顯靈等等這些話,甚至一度落淚。
那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父親已經(jīng)半頭白發(fā),記憶中一直挺拔的腰桿也被生活壓彎,臉上布滿了歲月刻下的痕跡!
聽著父親的胡言亂語,張三不禁有些沉默。
父親或許不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但絕對是一個任勞任怨辛勤勞作的人。
但別說是他父親,就連張三自己都沒有想到,讓他們這個家庭脫離貧困,變好的竟然是他。
而原因竟然是他拜入了玄天劍宗。
說起來真是好笑!
不過在玄天劍宗生活了一個月以后,他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貧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不說其他,單是他每日在玄天劍宗吃飯都要耗費一塊下品靈石,而這一塊靈石,足夠他們家一年之用,說不定還有結(jié)余。
只能說,他們家以前處在這個世界的最底層,而玄天劍宗雖然不是最高層,但絕對能排的上前列。
而大秦,絕對排在玄天劍宗上面。
他們這個家庭的興衰,就是大秦一句話的事,就是這么簡單。
而且大秦如今做的這一切,不過是一種投資,至于能不能有回報,那就要看他張三了。
當(dāng)然,在玄天劍宗一個月雖然開闊了張三的眼界,但他還想不到這些,這都是他無聊的時候問玉千秋,玉千秋不耐煩之下給他說的。
總之對于大秦的獎勵,張三坦然接受。
在玄天劍宗這一個月,讓張三養(yǎng)成了卯時練劍的習(xí)慣,在院中站了一會,卯時到了。
雖然沒有鐘聲,但張三依舊長劍出鞘,一人獨舞,聽到動靜早就醒了的張父張母從窗子里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動眼神。
雖然知道自家兒子拜入了修仙宗門,以后就是仙長了,但院中那個動作干凈利索,飄然瀟灑的人真的是他們離家僅僅一個月的兒子?
兩人雖然只是普通的農(nóng)夫,沒有見過仙人,但他們可是見過背著刀劍打打殺殺的江湖客,他們見過走起路來龍行虎步,配著刀穿著官服的捕頭大人。
雖然不是什么高人,但他們還是能看的出來,自家兒子比他們見過的那些人強一點。
不對,是強很多!
張父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張母也一臉慈笑。
誰家父母不盼望自家子女成為人中龍鳳?
練完玄元劍法,張三動作未停,一抬手又練起了另一套劍法。
屬于玄武院的第一套黃階劍法《白鶴劍法》
白鶴劍法講究靈巧飄逸,一招一式都猶如一只騰空白鶴。
雖然已經(jīng)學(xué)習(xí)了一個月了,但張三對于這套劍法的掌握程度并不太樂觀,甚至跟院內(nèi)其他同門相比,他的進度也屬于緩慢。
不過沒關(guān)系,雖然他劍法不熟練,但他體內(nèi)真氣充沛,憑借練氣五層的實力,他還是變成了玄武院第一高手。
說實話,有時候張三就懷疑楚天行給他的那一顆可能不是根骨丹,要不然一顆根骨丹能讓他靈根變化如此之大嗎?
不只是他,就連玉千秋都懷疑,不過他們兩人誰也沒把這個問題說出來。
張三也一直沒有去找楚天行求證,他又不傻,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受益的是他。
又完整了練了一套白鶴劍法之后,張三終于收劍歸鞘,轉(zhuǎn)身走進自己房間。
另一邊張母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做飯了,洗漱一下正好吃飯。
一家人四口圍著一個桌子,飯菜并不差,是昨晚剩下的雞肉湯,還有魚肉,張三的弟弟吃的滿口都是油。
“阿爹,你昨天說要送小楓去鎮(zhèn)上讀書?”
吃到一半,張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張父說的一件事。
“嗯,娃得讀書,咱們村的老先生老了,教不了娃多久,村上又沒有學(xué)堂,只能送娃去鎮(zhèn)上了!”
張父自身倒是不識幾個大字,但他卻一直想讓自己兒子識字讀書,畢竟讀書才有出路。
張三小的時候,就是張父把他送到老先生那去的,雖然后來因為家庭原因,張三不讀了。
如今家里條件雖然好了,但張父的想法還是沒有變,依舊想著讓自己孩子讀書。
唯有讀書,才是一條真正能看到光明未來的確實可行的路。
“那小楓去鎮(zhèn)上吃飯咋弄?住在哪?要不然我去城里吧?!?p> “我有個師兄在咱們城里,家里有關(guān)系,我讓他幫忙把小楓弄到城里學(xué)堂去,再給你們租個房子你們也去城里住吧!”
張三說的這個師兄,自然是葉孤城,雖然白云城還有其他同門,他們玄武院就有不少人的家就在白云城,但要托關(guān)系,肯定要找個關(guān)系最硬的啊。
葉孤城可是白云城的少城主,肯定要找他啊。
這一個月,榆木腦袋的張三也跟著玉千秋學(xué)了不少東西。
“去城里啊……”
張父放下碗筷,嘴里咀嚼著,臉上寫滿了猶豫,一旁的張母看著張父,也不催促。
這些事,都是張父做主,她不參與。
一旁六七歲的張楓依舊在大口朵頤,絲毫不關(guān)系自家父親和大哥在決定的是他的未來。
“娃,咱們的根在這,咱不能走?!?p> “咱不能讓人戳咱脊梁骨,說咱們有錢了,生活好了,就拋下這一群老少爺們跑了?!?p> 張父沒有文化,說的有些糙,但張三還是聽懂了,父親是怕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那咱們就不去城里,咱也不去鎮(zhèn)里,一會阿爹你跟我去找村長?!?p> “我掏錢,在咱們村上建個學(xué)堂,咱請個先生回來,到時候把咱們村上的孩子一塊教了?!?p> 這件事對于張三來說并不算難事,但對于張父來說,卻是晴天霹靂,震的他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別說是他,到了村長家,聽了張三的話,村長也傻眼了。
后來看到張三掏出兩顆下品靈石出來,村長就更傻了。
雖然村里一直在說張老二家的孩子拜入仙門,要成仙長了,張老二家要富裕了。
但這個時候村里人才意識到,原來是真的!
至于學(xué)堂的其他事宜和想要攀關(guān)系的村上人,張三留下張父應(yīng)付,自己一個人趕緊跑了。
他只負責(zé)出錢,可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這個小村莊和小學(xué)堂上。
反正父親閑著沒事,不如就讓他負責(zé),想來有學(xué)堂在,父親一定能在村上變成數(shù)一數(shù)二說話好使的人。
而他們家,也可以在這個村上過得更好。
至于張三,他則是回家拿了一些東西,慢慢的向著村后的一個大院子走去。
雖說是大院子,但也只是院子,院子里只有兩間茅草屋。
院子沒有門,張三提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進去。
“老先生,我來看你了,你在家嗎?”
院子里有幾個木制的小板凳,還有一個石制的講堂,看到這些張三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在跟老先生學(xué)識字的時候。
只不過那時候他還小,而老先生還不老。
如今他已經(jīng)變成了十六七的大小伙子,先生也變成了六七十的老人家。
“誰?。窟M來吧!”
茅草屋內(nèi)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底氣十足。
“老先生,是我張三,我來看您老來了。”
推開茅草屋的門,一個衣著樸素卻干凈的老人家正趴在一張桌子前,聚精會神的看著書。
老先生并不是村里人,聽張父說是逃難來到這里的,自己一個人住在離村子有些距離的地方,不喜歡與外人接觸。
老先生雖然過的并不好,但他總是會把自己弄得很干凈,用老先生的話講。
錦羅綢緞固然好,但粗布麻衣也可穿,只要心里干凈,穿著舒服就可,不必拘泥于外物。
“老先生,是我啊,張三!”
雖然并沒有跟先生學(xué)過太長時間,但老先生對張三的影響,還是比較大的。
要不然他一個農(nóng)村孩子,不會堅持不懈爬上升仙大會的那座山,不會性格開朗的和其他同門談笑,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變成玄武院的副院長。
堅持,爽朗,大方,努力。這些都是他的人格魅力,但老先生在其中起著關(guān)鍵作用。
“啊,是張三啊,我聽說你被仙門收去當(dāng)徒弟了,怎么回來了?”
看清是張三之后,老先生喜出望外,趕緊拉著他坐下。
老先生很是健談,雖然跟以前比,蒼老了許多,但在張三看來,那股淡雅出塵的氣質(zhì),卻是越發(fā)濃厚。
至少比起升仙大會那幾個他見過的仙長來說,他覺得老先生更像仙人。
“老先生,這是我們宗門發(fā)的丹藥,培元丹,普通人都可以吃。”
“吃了之后,可以固本培元,這里有三顆,我給您放這了!”
自從服用了楚天行給的那枚根骨丹之后,張三就發(fā)現(xiàn)自己靈根好像提升了不止一個品級,自己的修煉速度飛快,根本用不著培元丹這種丹藥。
于是他就把這些丹藥全都留了下來,昨晚他給了父母四顆,給了自己弟弟三顆,剩下的三顆,就是給老先生留的。
“哎呀,我一個糟老頭子怎么能收這么好的東西?我大限將至,時日無多了,給我就是浪費,快拿回去?!?p> 聽到張三給的東西,老先生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趕緊勸他拿走。
“老先生,你別瞎說,我可是出錢讓村長在咱們村里建個學(xué)堂,還指著您多教幾個學(xué)生呢。”
“別的不說,我弟弟張楓您可要把他教成一個狀元,才能算結(jié)束,別忘了,您可欠我一個狀元呢!”
當(dāng)年第一次見面,老先生信誓旦旦要把張三教成狀元,誰知道后來張三撂挑子不干了,氣的老先生直跺腳。
聽到張三重提舊事,老先生張開嘴無聲的笑了笑。
“好,好,這筆賬我記著呢,我一定要把小楓教成狀元?!?p> “嘿嘿,我就是這么一說,您可別把自己累著,這孩子要是不聽話,您就放心打,您要是打不動,就告訴我,讓我打!”
俗話說嚴(yán)師出高徒,張三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在老先生這里多學(xué)一些東西,當(dāng)然這些話也只是說說,老先生并不會動手打人,因為那太粗魯了,他只會講道理。
嗯,相信張三,老學(xué)究講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而且不帶停的,簡直比打還恐怖!
對于張三的調(diào)侃,老先生只是笑笑,沒有回話,眼睛瞇瞇的,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
“老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我們宗主下山前給了一個任務(wù),讓每個人帶五本書回去?!?p> “嘿嘿……我想去您的書房,借幾本書帶宗門?!?p> “多讀書是好事,是好事,書房沒有關(guān)!”
“老了,精神不行了?!?p> 老先生試著站起來,張三趕緊攙扶住他。
“那我自己去拿就行,老先生您歇著吧,有時間我再來看您!”
“嗯,好!”
張三把老先生扶到床上,讓他躺下休息,給他蓋好被子,然后收起腳步,慢慢的走到門口,小心翼翼的關(guān)好門。
“哎,老先生真的老了……”
感嘆一句,張三轉(zhuǎn)身向另一間茅草屋走去,這就是老先生的書房。
書房門沒有關(guān),張三走了進去,里面是一個個雕刻精美的書架,上面整齊的擺滿了書,從書的磨損看來,老先生肯定時常翻看。
走到第一個書架前,張三隨便拿起五本書,就轉(zhuǎn)身出了書房,并關(guān)好了房門。
宗主說了,只要不是不好的書,隨便什么書都可以,張三相信像老先生這樣的人,不會有那些不好的書。
等張三走遠后,躺在床上的老先生睜開眼,看著不遠處被封閉好的三顆培元丹,眼神通透。
“小家伙用三個一階丹藥換了我一本百川紀(jì),一本中洲紀(jì),一本劍譜,一本神通,還有一本締命術(shù)。也不知道我是賺的還是賠了!”
老先生喃喃自語間,三顆培元丹消失不見。
“如今學(xué)府盛會將近,赤炎尊者依舊沒有下落,我也該回去了……”
“玄天劍宗!”
老先生閉上眼睛,房內(nèi)再次恢復(fù)安靜。
玄天劍宗山門處,黑霧中老人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等到現(xiàn)在了,竟然還沒有人下來,這個宗門的人死完了不成?”
就在老人罵罵咧咧的時候,不遠處玄天劍宗的護宗劍陣打開,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看到這道身影,黑霧老人不禁喜出望外,表演了一波大佬都會的絕學(xué)之變臉!
“火靈根,而且看這樣子,真氣飽滿,根基牢固,奪舍之后不用再費時費力去改變靈根和打磨根基了?!?p> “太好了……”
黑霧老人的身影消散在空中,他要去執(zhí)行他的計劃了。
如何誘拐修行菜鳥,讓他們覺得自己一不小心獲得了大佬傳承,然后被大佬奪舍成功……
這種案例簡直不要太多,他簡直太熟練了。
而且相比于那些翻車的大佬,他還有一手丹經(jīng)殘卷能夠讓他的殘魂躲入其中。
有丹經(jīng)殘卷在手,他簡直先天立于不敗,這個基礎(chǔ)牢靠的火系靈根年輕人,他一定會奪舍成功的。
黑霧老人興高采烈的走了,所以他沒有看到剛走出山門的那個人抬起頭四顧一眼,轉(zhuǎn)身打開劍陣又回去了!
黑霧老人滿懷期待的坐等右等,可惜他看中的那個獵物遲遲未來。
白衣封候
我發(fā)現(xiàn)了,我不說感謝大家的推薦,大家就不投推薦了…… 看書的兄弟萌給個三連吧! 推薦,收藏,評論! 再次感謝…… 從這里就開始第二卷了,依舊是弟子間的小故事,另外穿插一些大秦的事,大秦周圍其他宗門組織的事……然后挖一些坑……等以后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