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任杰這二十萬，并不是律師費。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去商城打官司，很多地方需要打點。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容易套關(guān)系的，嫉惡如仇的，查清這些事情都得花錢。
如果任杰足夠厲害，一分錢不花把所有事情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他才是真的賺了二十萬。
如果辦事過程中阻力頗大，那任杰也不會不好意思，會立刻打電話跟張陽申請資金。
張陽不了解這行的彎彎繞繞，太復(fù)雜，如任杰所說的，這行比烏鴉跟豬加起來還黑。
這種專業(yè)方面的事情，張陽絕不會外行指導(dǎo)內(nèi)行。
這時候周志清電話打來了。
“小張，在哪兒呢？”
“在廁所呢?！睆堦栒f。
領(lǐng)導(dǎo)問起來，張陽總不能說他不在單位，這豈不是很尷尬？還是廁所好。
如果沒啥事就混過去，如果有事，張陽火速趕回物流中心，謊稱拉肚子出不了廁所門，好不容易出了門還碰上何主任，非得拉著他聊，順便幫清潔工阿姨收拾了下水管也來得及。
至于領(lǐng)導(dǎo)信不信……
領(lǐng)導(dǎo)又不傻，人家當(dāng)然不信。
但信不信跟怎么說是兩碼事。
總不能當(dāng)著領(lǐng)導(dǎo)面說，我在外面陪妹子呢。
這不是找死？
“是這么回事，上頭想組織一次技能競賽，這事你知道吧？”
這事張陽還真知道。
每年太行省煙草系統(tǒng)都會舉行一次技能競賽，分維修，推銷，打假，送貨，車技，接單，分揀，財務(wù)等諸多方面。
那時全省的煙草系統(tǒng)都將匯聚一堂，群英薈萃……宣傳是這樣的，其實是每個城市派幾個人過去，大家比一比誰更厲害。
有的項目比是有意義的，有的項目比不比吧就那么回事，像財務(wù)……這比的是啥？怎么發(fā)工資？怎么算賬？
還有車技，特么送貨司機而已，技術(shù)差不多不就行了，這還要比？要不要組織大家去巴音布魯克參加華國拉力賽??？
張陽記得，今年的技能競賽應(yīng)該在九月，人選早就安排好了……因為每年都是那幾個人。
煙草是鐵飯碗，除非自然退休，不然人員自由流動非常罕見。
“哎，本來今年維修是要派趙工去的，但老何前幾天聯(lián)名所有人寫了舉報信，說趙工吃里扒外接私活，很少管單位的事，我一怒之下就打電話給廠家，讓換個維修。”
趙工是機器廠家派來的技術(shù)人員，嚴格來說他不符合太行省煙草系統(tǒng)技能競賽維修的參賽資格，但資格也就那么回事。
每年都是那幾個人，熟面孔沒人管，生面孔才會按例查一查。
“新維修來了，但我發(fā)現(xiàn)噩耗，這人沒法報上去……要是技能競賽在龍城舉行怎么都好說，但今年在鹽城?。 ?p> 鹽城是太行省第一大城，地域最大，人口最多，該省一直對龍城抱有怨氣。
其實很多城市都對龍城抱有怨氣來著，抓住機會就想惡心它一下。
張陽陷入沉思，的確，在龍城周志清想怎么搞就怎么搞，選手裁判都是自己人，怕個毛？
但鹽城不行，萬一被發(fā)現(xiàn)參加競賽的不是煙草系統(tǒng)的人，會被笑話的。
堂堂龍城人，怎么能被鹽城人笑話？
“此例不可開！”
周志清斬釘截鐵的說：“所以，我準備派你去參賽！”
張陽：“……”
什么龍城人鹽城人，不都是太行人？要不要這樣啊。
不要分裂我省??！
“小張，你還年輕，不懂?！敝苤厩邃侀_一張地圖：“你且看蘇省，這省厲害，南北打成一鍋粥，一方以蘇城為代表，一方以金陵為代表，斗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您這是妖魔斗法呢？
“在看中原省，商城固然厲害，但洛城難道差了？九朝古都，則天皇帝親自賜名神都，能愿意看商城臉色？”
“還有汴京，大宋國都，自有傲氣在身！”
張陽搖了搖頭，汴京不堪一擊，根本沒法跟商城斗。至于洛城，這兩年跟商城相差不大，但隨著時間流逝，商城越來越強，洛城原地踏步。
汴京跟洛城加起來都打不過商城。
“在看帝都！”周志清神色興奮。
“全國各地都對帝都不滿，這有什么好看的啊?！睆堦栒f：“但人家還是帝都，沒招的?！?p> “但帝都有內(nèi)斗?。 敝苤厩逍Φ溃骸叭ツ晷鋮^(qū)被并入XC區(qū)，崇文區(qū)被并入了DC區(qū)?！?p> “宣武跟崇文兩區(qū)的人能樂意？他們跟東XC區(qū)必有一番龍爭虎斗?！?p> 改個名而已，又不搬家，這事跟絕大多數(shù)老百姓沒關(guān)系，斗什么啊，頂多是一群年輕人拿起鍵盤，上網(wǎng)斗個天翻地覆。
鍵來！
至于現(xiàn)實里，這兩年張陽不知道，過幾年的帝都沒人在乎宣武區(qū)崇文區(qū)……在過個十幾年，恐怕年輕人都不知道曾有這兩個區(qū)了吧。
哎，可惜周志清年紀大了不上網(wǎng)，不然也是一代鍵神，一條大道直通鍵政局，指點江山。
“我們龍城看似地位穩(wěn)固，實則危如累卵?！敝苤厩逭f：“云岡虎視眈眈，鹽城不懷好意，澤城上黨與中原商城不清不楚?！?p> “我們既然是龍城煙草的人，就要代表龍城在技能競賽上打出威風(fēng)，把他們?nèi)挎?zhèn)壓！”
“半點差錯都出不得！”
危？
明明很穩(wěn)好不好。
云岡當(dāng)年是太行二哥，有挑戰(zhàn)龍城的資格，然后……沒有然后了。
跟中原二哥洛城一樣，太行二哥云岡也在原地踏步，被省會壓的死死的。
鹽城人多地大，但太窮了，不堪一擊。
至于澤城跟上黨與中原省商城不清不楚，周總，這關(guān)您啥事？這是一市之尊需要考慮的問題。
“別廢話，我只問一句！”
“去，還是不去！”
張陽下意識想拒絕，理由是忙。
但……
仔細想想，好像沒什么好忙的。
富景大廈還沒開業(yè)，水果手機也沒開賣，啤酒廠渠道打通蒸蒸日上不用管，奶茶店自有規(guī)章制度，白酒機器都沒到還得過幾天，冰雪蜜城的事需要等任杰消息。
張陽陷入沉思。
重生這么久，我怎么這么閑呢？
“那我去鹽城看看好了，張總，什么時候比？”
“后天?！敝苤厩逭f。
?。?？？
后天的比賽，你今天才跟我說？
要不要這么急？
“沒辦法啊，以前都是趙工參賽，今年突然換人，我們也是剛想起來新來的維修沒參賽資格?！敝苤厩迮呐膹堦柤绨?。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
“不要在乎那么多細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