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賀看著刺客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無限的驚恐,勉強露出笑意,拍了拍穆棲修的肩膀,“多謝太子方才出手相救。救命之情,我蕭賀沒齒難忘?!?p> 穆棲修似笑非笑,不咸不淡道,“九皇子不懷疑我了?”
蕭賀微微一怔,方才反應(yīng)過來,只感覺后背竄過一陣涼意,“太子哪里的話,我怎么會受這奸邪小人的挑撥,太子若是想要殺我,又怎么會舍命相救。不過,依太子之見,究竟是誰派人刺殺?”
穆棲修看著刺客,舉起手里緊握著的弓箭仔細打量著,銀白色的弓弩在日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不急,那只老狐貍自然會露出狐貍尾巴?!?p> 麋鹿跑遠了,蕭賀也無心情再去逮捕什么獵物,今日之事實在是令人掃興,這些年來皇室之中的明爭暗斗他見得多了,刺殺也不是經(jīng)歷過一次兩次。
此次卻是毫無防備,如同一個騎著馬在前面暢意悠閑之人,背后卻冷不丁射來一只冷箭,速度快得讓人心里面沒有絲毫防備。他扯進了馬韁,凝眸看著穆棲修,眼神逐漸變得復(fù)雜,掌心沁出冷汗,旋即被馬韁吸釋。
琉璃見莫凝香答應(yīng)與索達雅比試,前幾次的事情已是讓她惴惴不安,表面上雖然應(yīng)承下來,卻偷偷去找蕭炎。
“三皇子,我家小姐……”琉璃急促地將失去了來龍去脈和他說了一遍。蕭炎深沉的面色像是沖開一道波光,眸底一閃,“什么!凝香是瘋了嗎,為何要答應(yīng)跟她比試!”
“我也是這么勸告小姐的,今日索達雅公主神態(tài)十分不對勁兒,可是小姐卻硬要跟她比試,怎么勸也勸不動。”琉璃透露出驚慌,將所有的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蕭炎翻身上馬,扯著馬韁低頭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琉璃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腦袋。要是著急越想不出來,看著前面野兔躥的一聲從自己面前穿過。宛如澆了一盆冷水,一激靈道,“東北方向的禁地?!?p> 蕭炎喃喃道,“禁地?”心里愈發(fā)擔(dān)憂,猛地揚起馬鞭,“駕!”如旋風(fēng)般追了過去。
索達雅心里念到小蘭說今日無論如何都會替她解決莫凝香,心里十分暢意,她是有原則的人,自己的事情從來不許別人動手,可是此事確實破了個例。
“莫凝香,我們誰先跑到那蒼樹角落,誰便贏了,怎么樣?”索達雅一只手扯著馬鞭,在半空中快速旋轉(zhuǎn)幾圈,狠狠擊中馬尾。
西域?qū)汃R嘶鳴聲響徹云霄,揚起頭,箭一般地沖出去,周圍揚起一陣揚塵,莫凝香微微蹙眉,警惕地向四周撇了一眼。卻是沒有索達雅那股兇猛的勢頭,馬蹄聲也甚是平穩(wěn)。
樹葉窸窣作響,不過一半兒的路程,就察覺出異樣?!八鬟_雅,前面是禁地,沒有重兵保護,如此唐突沖過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索達雅卻是置之不理,速度絲毫不減半分,轉(zhuǎn)回頭來,嘲諷的笑道,“莫凝香,我愿以為你身上還有幾分勇氣,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個慫包。禁地又是如何?我堂堂北梁公主,難不成有人敢暗傷我?那我父王必定踏破這片土地!”
索達雅罥煙眉微微彎起,剛才回身子,一支冷箭卻擦肩而過。
“啊!”索達雅猝不及防,身下的烈馬剛剛受驚,還是飛馳一般的速度,女子抓著馬韁的手微微一松,整個人從馬背上翻滾下來。
身后的駿馬踏塵而來,只要莫凝香心狠,她的馬蹄就會從她身上踐踏過去,將她的身軀踏成泥肉,她們之間的恩怨也就了結(jié)。
索達雅驚大眸子,眼底漆黑一片,只有那旋風(fēng)般的馬蹄飛馳而過。離她越來越近。
“把手給我!”莫凝香左手抓穩(wěn)韁繩,身子微微傾斜,向她伸手。索達雅滿臉吃驚,一把握緊莫凝香的手,整個人靠著莫凝香手腕的力量翻身上馬。
背后的冷箭如同密砸的雨滴嗖嗖射過他們身旁,莫凝香朝著索達雅腹部就是一擊,索達雅痛的吃緊,怒聲道,“你干什么?”就在她俯身的那一刻,一直冷箭從她耳畔掠過。
周圍的空氣霎時間被沖開一道冷流。
“到底是什么人敢對我們下手?”索達雅怒聲道,卻又透露出隱藏著的驚恐。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莫凝香額間滲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汗水,卻是全然無所顧忌,冷聲道,“這恐怕要問公主你自己了?!?p> “我……我……”索達雅一時失了主意,眼神飄忽不定,是莫寒云讓她將莫凝香引來此地,她與自己無冤無仇,為何要對她下手?
“趴下!”莫凝香聲音緊促,驟然勒住馬韁,冷箭射中馬尾,駿馬受驚,兩人從馬背上面滾下。莫凝香雙手交叉握著自己的手臂,吃痛地緊。轉(zhuǎn)眼看著索達雅也沒有好受多少。
一剎那的功夫,數(shù)十名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冰冷鋒利的劍鋒指向他們,莫凝香眼底閃過一絲警惕,將索達雅拉到自己身后,沉聲道,“你們?nèi)羰窍胍獨⑽?,不要傷及無辜?!?p> 索達雅眼底的震動更劇烈,深知若是莫凝香剛才棄她而去,早已逃出生天。她眼眶微紅,卻還帶著一絲戒備心,“莫凝香,你為什么要救我?”
女子冷聲道,“我并非要救你,就算是別人,我也不會看著她白白喪命?!?p> 黑衣人冷哼一聲,“好個重情重義,你自身難保,如何去救別人,真是癡人說夢?!?p> 莫凝香目光如劍般射向說話的黑衣人,只見他左臂上面一塊黑龍標志,應(yīng)該是領(lǐng)頭人沒有錯了。索達雅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目光炯炯盯著黑衣人手中的銀劍道,“你們可知我們身份?”
黑衣人不語,索達雅心里的把握又多了三分,“我是北梁公主,無論你們受何人指使,我奉勸你們趕緊打消主意,否則,若是我不明不白死在蕭國,我父王就算是翻個底朝天,也會將你們找出來,一定會讓你們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