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承福長老呢?”
“他們已經(jīng)離開沐城了,不過卻是走另一個方向,似乎有人盯上了他們?!便逶>赣行┎恢?。
“沒想到帝都的行動這么快,這下該怎么辦,沐言哥?”沐軒寅一拳打在巖壁上,現(xiàn)在沐家所有沒有戰(zhàn)斗力的族人跟年輕一代都藏匿于此,若是暴露了位置,后果不堪設(shè)想。
“等!再過小半個時辰,若是夫人他們還是沒到,我們只能按計劃先行撤退。不知各位長老意下如何?”為首的青年沉聲道。
“就依沐言公子所言?!鄙頌殚L老的沐叡杰點了點頭,說道。
自從沐城的結(jié)界被攻破之后,沐叡杰立馬與其余長老各率領(lǐng)兩支護衛(wèi)隊,將沐城內(nèi)所有沒有作戰(zhàn)能力的族人一同護送進一處秘境內(nèi),再打通秘境內(nèi)的另一個出口,從而實現(xiàn)了大規(guī)模的人口遷移,這便是沐家的撤離計劃。
而傳送陣的面積不大,容納不下太多人口,更何況隊伍里面大部分都是沒有戰(zhàn)斗力的平民,若是進行太遠距離的傳送還會引起身體上的不適。
五大王朝軍隊龐大,不乏有精通陣法的高手,頻繁使用傳送陣轉(zhuǎn)移人口,說不定還會被對方偵查到傳送位置,這種做法無疑不是將沐家往火坑里推。
若是直接帶領(lǐng)著族人從沐城另一側(cè)出口撤離,這種做法就更不明智了。大規(guī)模的人口遷移本身就很難不被發(fā)現(xiàn),雖然此刻正臨兩軍交戰(zhàn),但是周圍難免會有帝都埋藏在中土的暗線。而且人群里大多都是老弱年幼,行動速度緩慢,極其容易暴露位置。
此刻沐叡杰正帶領(lǐng)著族人藏匿在沐寧關(guān)一座城池的地窖內(nèi),這里無限接近中土外圍,只要翻過身后的浮西嶺,便可離開中土。
開戰(zhàn)初期,五大王朝率領(lǐng)著軍隊血洗了中土外圍的城池,這里也沒有避免。此刻街道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空氣中散發(fā)著難聞的尸臭味。好在他們并沒有讓軍隊駐守城池,其他勢力的人也跟著加入到討伐沐城的隊伍中。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恐怕也不會有人想到,一個經(jīng)歷過殺戮的城池,居然還藏匿著沐家族人。
但是沐叡杰跟幾個長老心底清楚,如果長時間在沐寧關(guān)落腳,早晚會有暴露的風(fēng)險。中土的誘惑太大了,甚至有不少的小家族勢力都趨之若鶩,僅僅是因為公冶雨詩跟沐承福而暴露族人位置,從大局上來看,這無疑是一種得不償失的行為。
“沐裕靖,接下來若是感應(yīng)到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xiàn),立刻通知叡杰長老他們。其他人時刻保持警惕,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
“嗯,沒問題?!便逶>更c了點頭。
“行,聽沐言哥的?!逼溆嗳艘矝]有異議。
沐言身為大長老的弟子,無論是實力還是指揮能力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在沐家年輕一輩中有一定的影響力,這也是他被派遣到這次撤離任務(wù)的原因。
“裕靖姐,你爺爺去哪里了?我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沐軒寅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索片刻后來到沐裕靖身邊,小聲詢問道。
“爺爺他老人家???”沐裕靖聞言眉毛微微皺了一下,隨后搖了搖頭,嘆息道:“前段時間他就離開沐城了,說是執(zhí)行任務(wù),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p> “連裕靖姐也不知道啊?!便遘幰勓?,隨后郁悶不已。
“是在說二長老嗎?”望著沐軒寅一臉頹然,沐言沉吟道。
“沐言哥……”
見到來者是沐言后,沐軒寅兩手一攤,說道:“如今沐家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急需二長老這樣強悍實力的人坐鎮(zhèn)沐城穩(wěn)定軍心。更何況此次面對的是帝都這樣的龐然大物,這時候難道不應(yīng)該把家族內(nèi)部所有的強者都凝聚起來共同抗敵嗎?”
“雖然我也認同你的觀點,但總的來說,我更相信家主大人的判斷?!便逖钥戳艘谎叟赃叺你遘幰f道:“而且家主大人的實力遠超過沐家任何一個長老,即使大長老和二長老還未現(xiàn)身,相信他也能夠穩(wěn)住局勢?!?p> “唉,說的也是?!?p> 沐軒寅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向四周。金色的陽光透過木板的間隙投射下來,在墻面上形成幾個細小的光斑,好在地窖的空間很大,只不過現(xiàn)在卻是顯得有些人滿為患。
原本身為中土之主的沐家族人,如今卻在帝都的威壓下四處逃竄,一想到家族現(xiàn)在的處境,沐軒寅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目光泛著些許陰冷:“與其在這里躲躲藏藏,還不如上戰(zhàn)場,多殺幾個帝都的孽障?!?p> “憑你們這幫小娃娃現(xiàn)在的實力,上戰(zhàn)場跟送死沒什么區(qū)別?!币恢皇滞蝗淮钤谧约杭绨蛏希遘幰仁且徽?,等他回過神來時,卻發(fā)現(xiàn)身邊多了一道人影。
“叡杰長老?!?p> 沐軒寅有些詫異,隨后連忙行禮。
“只能說,軒寅公子真不愧是三長老的孫子,性格急躁,撮鹽入火,跟那老家伙簡直一模一樣。”沐叡杰笑著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兩道身影,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欣慰之意,說道:“沐言公子臨危不亂,裕靖小姐做事成穩(wěn),軒寅公子卓爾不群,要說沐家最優(yōu)秀的年輕小輩,莫過于你們?nèi)??!?p> 沐軒寅眼神漠然地望著右手上散發(fā)的淡淡熒光,隨后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叡杰長老過獎了,只不過這種實力在帝都面前,無疑是蚍蜉撼樹罷了?!?p> 沐叡杰臉龐上的神色凝重了幾分,說道:“軒寅公子,可曾聽過一句話?!?p> “長老請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便鍏苯艿囊暰€看向了地窖周圍的沐家人,接著說道:“這里的族人才是沐家真正的希望,年輕人爭強好勝,我理解,但最重要的往往是需要學(xué)會隱忍。若此戰(zhàn)敗了,老夫希望軒寅公子能夠帶領(lǐng)這些年輕小輩藏匿起來,等自身實力提升了,再狠狠地反咬帝都一口。”
“我們這些長老,就算是為了家族戰(zhàn)死也無妨??赡銈儾煌銈冞@些小娃娃還年輕,天賦異稟,將來的成就必定遠超我們這群老頭子。用軒寅公子的性命去換取幾個帝都將士的人頭,這種做法對沐家來說,并不值得。”
“而且老夫也相信,若是讓沐老三這老家伙知道,恐怕又是少不了一頓雞飛狗跳。”沐叡杰撫摸著自己的胡須,臉上充滿了慈祥的笑意。
“咳咳。”
沐言干咳了幾聲,顯然是聽到了他們二人之間的談話,一旁的沐裕靖也忍不住抿嘴一笑。當(dāng)年沐軒寅在沐城是出了名的鬧騰,時常被三長老攆著到處逃竄,惹出不少笑話。
俗話說,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此刻的沐軒寅不由得老臉一紅,雖說被揭了老底,不過他還是對著沐叡杰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叡杰長老,晚輩受教了。”
沐叡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沐言三人,最終停留在沐家一群年輕小輩身上,喃喃道:“若是再多給這些小家伙成長時間,即使面對帝都與五大王朝,又有何懼之!”
……
突如其來的爆炸令沐承福有些措手不及,但畢竟身為沐家長老,自身的反應(yīng)能力自然也是過于常人。見公冶雨詩撤出爆炸余波的影響范圍,沐承福也是松了口氣,剛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時,卻有股勁風(fēng)從他側(cè)方呼嘯而過。
“夫人,小心!”
沐承福瞳孔一縮,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爆炸產(chǎn)生的濃煙,鋒利的利器從他袖間滑落,在半空中帶起一道冷冽的寒光。
正當(dāng)周邊煙霧從黑影視野中退散而去的瞬間,一個嬌柔的纖身突然迎面而來,右手銀光一閃,對著目標(biāo)的脖頸處猛刺過去。公冶雨詩居然不退反進,一出手便是直擊對方要害的殺招!
對方實力不弱,就算公冶雨詩使出全力,也難保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取勝。更何況身邊還有沐雨涵在,沐承福又是被黑影拉開身位,若是被對方幾招糾纏下去,戰(zhàn)斗難免會波及到懷里的孩子。
面對如此近距離的反攻,一般戰(zhàn)斗意識薄弱之人恐怕早就亡于那利刃之下,但是眼前的黑影卻是給予公冶雨詩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她并不指望這一擊能夠擊殺對方,而是趁對面做出防守之際,自己能借助攻勢與黑影拉開一定的身位,縮短與沐承福之間的距離。只要確保沐雨涵的安全,公冶雨詩才能無所忌憚的出手。
“砰!”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金屬碰撞聲,兩把利器在半空中相撞,頃刻間竟擦出了些許火花。
黑衣男子的身形猛地一晃,隨即擦身而過,他并沒有選擇繼續(xù)追擊,反而腳步一轉(zhuǎn),身體朝著后方退去。公冶雨詩眼底也浮現(xiàn)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手中緊握的利刃也因為這一瞬間的分心而微微一頓。
“夫人,你沒事吧?”沐承福立馬擋在了公冶雨詩面前,手中緊握著五品真魂卿涎竹以作防備。
“想不到連你都沒法得手,看來倒是小瞧了這位沐家夫人?!币粋€帶著鬼面面具的男人斜靠在樹干上,眼睛里閃爍著一抹嗜血的光芒,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聲音冰冷而又刺耳。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活捉了沐家夫人跟小姐,那可是大功一件?!迸c此同時,另外一個方向同樣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男人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嘴角帶起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暫時別通知其他人,到手的功勞我可不想拱手讓人,你們怎么說?”
鬼面男人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公冶雨詩三人,眼里露出一絲狠戾之色,他冷笑了兩聲:“也好!”
另一邊的黑衣男子沒有任何反應(yīng),似乎默許了他們的做法。
“夫人,我留下來拖住他們,你快帶著小姐離開?!笨粗纳搅种型蝗怀霈F(xiàn)兩個身影,沐承福心中頓感不妙,原本一個黑衣男子就已經(jīng)夠棘手了,現(xiàn)在又來兩個,若是在此地被拖住,對方的人數(shù)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承福長老,先等等,好像情況有點不對?!?p> 公冶雨詩話音剛落,兩道黑影如同閃電般朝她襲來。沐承福臉色大變,剛要動手的同時,一把匕首破空飛出,直接貫穿了其中一名鬼面男人的咽喉處,就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便一下子栽倒在地。
“黑永!”
見同伙倒地,另一名鬼面男子瞬間反應(yīng)過來,扭頭便看到一股寒光在自己眼前無限擴大,出于本能,他的身子立馬往后退了幾步。
而就在鬼面男人側(cè)身躲避攻擊的同時,另外一把利刃卻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鮮紅的血液頓時噴涌而出,他的臉色瞬間慘白,面具下的五官也因為疼痛扭作一團。
“該死!”鬼面男人低咒一聲,隨即快速地拔掉肩膀上的刀刃,身形如豹,朝身后那名黑衣男子沖去。
“黑瞳,你小子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