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斗嘴戰(zhàn)爭

　　洗漱間里，水聲嘩嘩，是林小念在洗頭發(fā)。

　　方白正自己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啃著油條。

　　“踢踏~踢踏~”

　　林小念穿著拖鞋出來，手卷著頭發(fā)，問他:

　　“方白，電吹風(fēng)在哪兒？”

　　方白抖著腿，吃下手中最后一塊兒油條，又遞給她另外一根:

　　“你先吃吧，我來?！?p>　　“啊咧？”

　　林小念抬起頭，很驚訝。

　　他短暫離開客廳，找來電吹風(fēng)和木梳子，再把林小念按到餐桌前的凳子上，給她吹頭發(fā)。

　　一邊吹，方白還一邊給林小念細細梳理，很有耐心。

　　手中的大把青絲帶著潮濕的水汽，濕漉漉的。他先把它們一縷一縷分開，然后從發(fā)梢梳起，由下往上，慢慢地梳到頭皮，盡量輕柔得不讓林小念感到不適。

　　林小念背對著他，老老實實地坐著，眨巴眨巴眼睛，啃著那根油條。

　　“小念，今天考完了以后，假期有什么打算？”方白問她。

　　林小念啃油條啃得有點口干，說話也干巴巴的：

　　“沒有打算?！?p>　　“真的嗎？我不信。你不會是有自己的小主意吧？”

　　“安心拉，我不會跟你二叔說的?！?p>　　說話間，他按了一下林小念的小腦袋，讓它后仰，方便梳發(fā)吹頭。

　　林小念當(dāng)然跟著后仰。只是她嘴里還叼著油條，手上不知道為什么，只拿著就剩下空氣的包裝袋，不能開口說話，勉強地發(fā)出“嗚姆嗚姆~”的聲音。

　　“大膽嗚姆怪，禁止賣萌！”方白立即發(fā)出嚴(yán)肅的警告。

　　林小念騰手，把嘴里的油條接下來，沒好氣道：

　　“死方白，你才是嗚姆怪。”

　　“嗚姆怪嗚姆怪嗚姆怪嗚姆怪……”

　　林小念睜大眼睛：

　　“死方白死方白死方白死方白……”

　　兩個人臭罵彼此，相持不下。

　　忽然，林小念冷笑一聲：

　　“方白，你好幼稚哦。”

　　“你不也是?！?p>　　“可是我比你小……”

　　方白吹干最后一縷秀發(fā)，站起來放好電吹風(fēng)和木梳，自顧自說：

　　“一個巴掌拍不響，林小念。”

　　“誒~”林小念表情嫌棄：

　　“方白，你怎么講話跟我班主任一樣?！?p>　　“講話跟班主任一樣沒什么問題吧？”方白回過頭，把一個小籠包塞進她嘴里，故作困惑：

　　“怎么，你對人民教師有什么意見嗎？”

　　“嗚姆嗚姆，我哪有……”

　　“沒有就好。林小念，我必須得提醒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7:36，你的時間不多了?！?p>　　“還不快吃早餐？”

　　林小念剛出口的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苦著小臉大口吃著包子，轉(zhuǎn)而提出委屈的抗議：

　　“方白，我要喝水?！?p>　　方白一拍腦門兒。

　　真是不好，忘記買豆?jié){了。

　　沒辦法，他只能安慰林小念：

　　“那還是慢慢吃吧，別噎著了。待會兒下樓再給你買水?！?p>　　林小念不滿地哼哼唧唧，但還是自覺地吃了個七成飽。

　　吃完早飯，換好行裝，兩人出了門，下樓。

　　他們?nèi)チ朔桨椎谝淮斡龅搅中∧畹哪羌业辍?p>　　老板娘還是坐在門口的柜臺后邊兒，看著最喜歡的肥皂劇。眼見著林小念和方白一并走進來，她歡喜地笑道:

　　“喲，小念，今天怎么換了個頭型？”

　　林小念下意識伸手摸摸自己今天扎的單馬尾，瞄了一眼方白：

　　“有個人跟我說，高中生不能扎雙馬尾。”

　　“嗨~”老板娘望著方白，調(diào)侃道：

　　“方小哥，你太死板了啦?！?p>　　站在后面的方白感到莫名其妙——

　　明明他不過是只會扎單馬尾而已，簡單一點不好嗎？

　　林小念暗戳戳朝他做鬼臉。

　　方白才懶得理會，快步進入小超市深處。

　　林小念急急忙忙地跟上去，發(fā)現(xiàn)他正取了一瓶水星可樂，用力扭瓶蓋。

　　不會吧……

　　她想到了某個不太美好的可能，又踮起腳尖，越過方白的肩膀，看向可樂專賣冰柜。

　　空蕩蕩的。

　　竟然跟上次一樣，還是最后一瓶可樂！

　　方白轉(zhuǎn)過頭，打開可樂，從容不迫地飲下一小口，笑瞇瞇看著她。

　　林小念沮喪起來——這家伙憑什么運氣這么好！

　　方白走過來，居高臨下摸摸她的頭，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道：

　　“小念，還要加油哦。”

　　什么嘛，得意什么！

　　林小念癟癟嘴，隨手挑了一瓶雪梨汁。

　　但她眼珠子忽然又轉(zhuǎn)了轉(zhuǎn)，道：

　　“方白，碳酸飲料是殺男生‘那個’的，你知道嗎？”

　　方白斜瞅林小念一下：

　　“林小念，拋開劑量談毒性，就跟談戀愛不想結(jié)婚一樣，都是耍流氓?！?p>　　林小念不死心地不依不饒：

　　“可是你喝的已經(jīng)夠多了……”

　　“我這個月只拿過兩瓶，還都是搶得你的。”

　　“你……”她氣得牙癢癢。

　　“水給我，咱倆趕緊付款走人。”

　　方白拿過雪梨汁，自己去收銀臺付款，讓林小念出店等候。

　　林小念幾乎是被推了出來。她站在大街上，覺得方白奇怪的很，只好無聊地檢查自己的準(zhǔn)考證。

　　準(zhǔn)考證上的照片好丑的說，妥妥的黑歷史。

　　起碼她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林小念暗下決心，今天考完最后一場考試就把準(zhǔn)考證給撕掉，絕對不能讓死方白看見。

　　“一定會被笑話的……”她輕聲自言自語。

　　“笑話什么？”

　　這時，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林小念瘦削的肩膀上，把她嚇了老大一跳。

　　是方白。

　　他提著個黑色塑料袋出來，里面裝著買的飲料?？匆娏中∧钤陂T口傻站著自說自話，方白沒多想，就伸手拍了上去。

　　他奇怪地看著林小念，重復(fù)道：

　　“笑話什么？”

　　“……要你寡！”

　　(???皿??)??3??

　　林小念轉(zhuǎn)身大叫。

　　“這么野，你是個野娃兒麥？”方白皺著眉。

　　林小念想了想，毫不示弱，還擊道:

　　“你是個寶批龍麥？”

　　方白愣了一下，頓感有趣，接著逗她:

　　“林小念，你還會罵回來嗦？”

　　“你是個憨憨麥？”

　　“你是……你是個瓜娃子麥？”

　　“你是個癩疙寶麥？”

　　“你是，你是……”少女高高揚起頭，努力搜索詞匯。

　　“你是個屁兒蟲麥？”

　　“哎呀方白你煩死了?。?！”

　　她懊惱地推開方白。

　　被遠遠推開的方白花了三秒站穩(wěn)。他摸著自己的后腦勺，大笑幾聲，從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