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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克蘇魯

第三章 正經(jīng)人誰寫日記?

舌尖上的克蘇魯 將我油炸入味 2218 2020-06-12 12:27:48

  京都,鴨川西側,先斗町。

  高橋慎家的町屋前有兩棵樹。

  一棵是槐樹。

  另一棵還是槐樹。

  這座古老的木質(zhì)結構建筑修建于江戶時期,分為上下兩層。

  與沿街的所有聯(lián)排町屋一樣,第二層用于居住。

  第一層則是高橋慎父母經(jīng)營的大眾食堂——“吉兆屋”。

  高橋慎注視著門前的槐樹。

  這棵樹上長滿了女人的臉。

  妖異的、清純的。

  歡笑的、哭泣的。

  大大小小的,女人的臉。

  她們的眼珠極小,蒼白的眼眶中只有一個黑點。

  如同樹干的紋理一般,上千張臉黏附在槐樹上。

  當高橋慎注視著槐樹時。

  密密麻麻的黑點一齊旋轉。

  “女人們”也注視著他。

  “吹笛人......是吹笛人嗎......”

  “一個吹笛人......吹笛人......”

  “嘿嘿......吹笛人......”

  一陣陣囈語傳來。

  應和著高橋慎腦海中的笛聲鼓點,聽起來異常詭異。

  “有趣。”

  在心里感慨一句,高橋慎沒有逗留,轉身走入吉兆屋。

  或許是因為多年來追尋離奇之物的經(jīng)歷。

  他對于這些怪誕的形象,并沒有恐懼之感。

  也有可能,他本就是一個無法體會恐懼的人。

  按照進化學說,數(shù)千萬年的物競天擇,早就將無法感受恐怖的個體消滅殆盡。

  或許自己,就是特例。

  對此,高橋慎深知:

  無法感受恐怖,才是最為致命的恐怖。

  因此,僅僅在穿越而來的幾小時內(nèi),他已經(jīng)為自己制定了第一條行為準則:

  “可以作死,但不能找死?!?p>  正是因為一直想象著怪異之物,才明白它們是超乎想象的。

  在確定那些怪異存在是否友好前,他決定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我回來了。”

  高橋慎一面走進吉兆屋,一面招呼道。

  吉兆屋面積不大,裝潢具有昭和時代特征,講究古樸溫馨。

  “小慎,和同學吃火鍋開心嗎?”

  這聲音十分溫柔甜美,來自高橋慎的母親——高橋由紀女士。

  僅憑聲音,絲毫聽不出這位女士的體重高達一百八十余斤。

  可以說是真正的網(wǎng)戀殺手。

  這樣的體重噸位,在以飲食清淡著稱的日本并不常見。

  高橋家是個例外。

  無論高橋慎的父親、母親,還是舅舅、舅媽等人,體重低于一百八十斤者并不多見。

  整個高橋家族,大概只有高橋慎一人體型精瘦,顯得格格不入。

  吉兆屋如果按照尋常的大眾餐廳布局,大概能坐下二十幾人。

  可是,為了給高橋家人留出通道,吉兆屋內(nèi)只能坐下十人。

  “火鍋可比不上老爸做的美味。

  “我先上去做功課啦。”

  搪塞幾句,高橋慎快步上樓。

  古老的木頭在腳下吱嘎作響。

  客廳一角,是一面書架。

  盡管居住空間不大,父親高橋健依然留出了一面墻擺放書籍。

  這倒不是因為讀書的嗜好。

  而是因為,這些書籍是祖父遺產(chǎn)的一部分。

  是大量的料理書。

  雖然出身料理世家,高橋慎對于料理興趣不大。

  他想要尋找的,是導致自己穿越的無名之書。

  這樣一件貫通不同時空的離奇物品,不應當憑空消失。

  高橋慎的目光掃過新舊不一的書籍。

  最終,停留在一本《懷石料理神髓》上。

  淡藍色封皮,書脊上標注著醒目的名稱。

  他伸出手,輕輕觸摸上去。

  這觸感并不像是紙張,而是某種皮料。

  柔軟之間,透著些許滑膩。

  一瞬間。

  他的耳邊響起尖銳的笛聲與鼓點,仿佛回到了空無一人的文科圖書館。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荒誕的想法:

  這淡藍色封皮的精裝書,就是那本古老的無名之書。

  高橋慎深吸一口氣,將書本翻開來。

  “2020年6月1日。

  我開始學習料理制作,父親讓我先從高湯做起。

  制作高湯,最重要的是削鰹魚花。

  我在一天之內(nèi)削出了完美的鰹魚花?!?p>  紙面上,是筆跡潦草的一則日記。

  看起來,像是自己的筆跡。

  高橋慎將書籍翻到下一頁,依舊是這則日記。

  書籍的每一頁,都寫著一樣的日記。

  2020年6月1日。

  正是今天,是高橋慎穿越而來的日子。

  高橋慎并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因此感到困惑詭異。

  “正經(jīng)人誰寫日記呀?”

  仔細審視著泛黃的書頁,高橋慎在右下角發(fā)現(xiàn)了一行注解:

  “錨定:13。”

  盡管掌握不少神秘學知識,他并未聽說過“錨定”這個概念。

  總不可能是料理知識吧。

  高橋慎把《懷石料理神髓》放回書架。

  又取出旁邊一冊《和食的饗宴》。

  在觸碰上書籍的一刻,紙張的觸感又一次變成了皮質(zhì)。

  似乎這一本,同樣是無名之書。

  這本書上的每一頁,依舊寫著相同的日記。

  2020年6月1日,學習削鰹魚花的日記。

  高橋慎依次試過書架上每一本書。

  每一本書都是那本無名之書。

  每一本上都寫著相同的日記。

  高橋慎又從書包里取出數(shù)學書。

  還好。

  數(shù)學書還是數(shù)學書。

  “只有與料理相關的書籍,才會出現(xiàn)變化......”

  高橋慎注視著書架,只覺得書籍們又變回了最初的樣子。

  一本本普普通通的料理書。

  高橋慎有所確信,這就是那本無名之書。

  那本離奇的,與他有著奇怪牽引的無名之書。

  在這個與前世不同,存在離奇之物的世界。

  這本無名之書,存在于所有料理書之中。

  只要出現(xiàn)在自己手中,就會變成一本日記。

  ......

  作為一個華清大學學生,高橋慎覺得日本高中作業(yè)并不算難。

  只是有點想不起來。

  人的知識儲備,總是在登上高考的巔峰后一落千丈。

  盡管如此,他還是很快地完成作業(yè)。

  為了從高橋由紀處拿回手機。

  盡管從數(shù)據(jù)來看,日本高考的競爭難度遠低于吃貨國。

  但每人每年只能填報一所國立大學。

  復讀率很高。

  再加上日本同樣奉行“學歷至上”。

  家長對于高考非常重視。

  因此,高橋由紀女士嚴格管控手機使用時間。

  每天只有一小時。

  拿到手機,高橋慎快速翻閱起各大社交軟件。

  “登月再次失敗?!?p>  “阿波羅111號,進入月球環(huán)形軌道時,遭遇高速重離子?!?p>  “無人生還。”

  席卷各大頭條的,是人類登月計劃再一次失敗。

  然而上輩子人類早在五十年前就登上了月球。

  如果空間無限,而物質(zhì)的分布足夠均勻。

  那么即使是最為荒誕離奇的事情,也具有存在的必然。

  “這就是平行宇宙?!?p>  高橋慎由此確認,盡管有著極相近的歷史與文化。

  這并不是自己曾生活的世界。

  由于時間有限,他沒有繼續(xù)糾結登月問題。

  而是打開搜索引擎,試圖探尋有關離奇之物的線索。

  輸入:

  “有一百張嘴的女人?!?p>  默默瀏覽片刻,他關閉了標簽頁。

  再次輸入:

  “吹笛人?!?p>  門前的“千面槐樹”就是這般稱呼自己的。

  出乎意料的是。

  搜索頁面自動導向了一個未知網(wǎng)址。

  這是一個極怪異的網(wǎng)址。

  高橋慎凝視著這行網(wǎng)址,發(fā)現(xiàn)字母排列得非?;靵y。

  幾乎不符合任何域名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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