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把菜刀(五)
張升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慌張和害怕,他的臉上平靜的像是深潭里面的無波的湖水,沉寂的讓人害怕。
迎面而來的兩個黑衣魔人一人手提大刀,陰寒凌厲的刀刃直面朝張升狠狠劈來。張升穩(wěn)穩(wěn)站在原地,雙腳似在地上扎了根一般的堅挺,只見他右手提起黑鐵菜刀,一個閃身,“咔嚓”一響,骨骼斷裂的聲音!
面前的黑衣人已經(jīng)面如死灰,仔細(xì)一看,他的臉上從眉心自腹部,一條極細(xì)極薄的黑線自上而下,完全沒有一絲滯澀停頓。
細(xì)線好似流暢的優(yōu)美線條,完美的分隔開黑衣人的半邊身子,每次一的力道落點都在他的中心骨縫之間。
一分為二的尸體分別向左右兩邊倒去,而溫?zé)岬孽r血并沒有如噴泉般直直的噴射出來,反而溫柔的像是山澗中的溪流一點一點,蔓延滴落,在黑色的泥土地上化成一灘水洼。
后面的黑衣魔人眼見不對,看不出這個粗布麻衣的男子到底是什么底細(xì),一把黑鐵菜刀被他舞得虎虎生威。
黑衣人慢慢開始向后退了幾步,心生去意,剛想轉(zhuǎn)身逃跑,張升抬起雙腳一個箭步,手中的菜刀直直刺中黑衣魔人的后背中央,一聲凄厲的喊叫之后,便是又一個倒下的身影。
這一次就連慌忙閃躲的年輕男子也看愣了,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隨意找的一個路人,居然有如此厲害的刀法,可是不管他怎么仔細(xì)研究,他都看到的只是一把平平無奇的大菜刀,雖然比平常的菜刀黑了點,……丑了點,但確實只是一把普通的菜刀而已,根本不像是一把神兵利器。
僅剩下兩個原本在圍攻年輕人的黑衣魔人,他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額頭上的汗珠細(xì)細(xì)滲出,打濕了蒙面的黑色圍巾。
“你……你到底是誰!真么從沒有聽過有你這么一位拿……菜刀的正派之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他可不想這么快就去閻王爺那里報到。
張升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黑衣魔人,半晌回了一句:“我不是。”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對面的三人都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對方實力強橫,不明白也不敢問,三人呆傻的盯著張升,其中兩個蒙面的黑衣人雙手已經(jīng)開始打顫,整個身體嚇的不停的直打哆嗦。
張升掂了掂手里的黑鐵菜刀,冷清的雙眸盯著最后的兩人。
黑衣魔人知道張升并不準(zhǔn)備放過他們,兩人默契的同時手拿武器攻了上去,一人繞到張升的身后,一人堵在張升的面前,腹背受敵的張升并不見慌張。
還是那把平平無奇的黑鐵菜刀,感受到前后而來的殺氣,張升準(zhǔn)備試試最近打獵剛研究出來的新招式。
只見兩名黑衣人同時攻向張升,手中的利刃直朝他的胸口和后背襲來,沒有猶豫,張升輕點腳尖,利用前世修習(xí)的輕功之法翩然躍起,手中的黑體菜刀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像一條靈活自如的黑蛇直逼黑衣人的肋下。
刀光閃現(xiàn),寒氣四溢,普通的菜刀在他的手上如同神兵一般,黑衣人身上竟沒有半點刀痕就已經(jīng)撲倒在地,張升拿出藍(lán)色的粗麻布輕輕一抹,菜刀又恢復(fù)了干凈的光亮。
但是在張生臉上沒有半分得勝的喜悅,他擰著眉,看著自己的右手,面上有些發(fā)沉。
站在原地的年輕人小心翼翼的朝張升討好的笑笑,他雙手緊張的打顫,過了好半天,他才有力氣拿起自己的銀劍收入劍鞘。
“這位……大俠。在下靈劍派少主乾子駿,感激大俠出手相救,不知大俠高姓大名,來日必將答謝?!?p> 張升雙眸輕輕瞇起,眉頭微皺,眼底浮上一道似有似無的嘲諷。
“張升?!?p> “張升少俠,……不對,你叫張升?”乾子駿驚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粗布藍(lán)衣,手持菜刀,眼底冷意森森,不禁疑惑的問道:“不會是那個張升吧。”
說完,乾子駿又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譏笑道:“怎么可能,要是那張升能有這位俠士的半點功力也不至于讓那討厭的江興贏了龍吟劍。害得我一個堂堂靈劍派少主還不如一個沒爹沒娘的半吊子少爺!”
張升擰眉,“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不過我與江興卻有賭約?!?p> “這怎么可能?”
乾子駿不信的瞪大眼睛,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盯出一個洞來。
他尷尬的看著張升,嘴角扯出一個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不敢置信的乾子駿走到倒在地上的魔教教徒旁邊,蹲下身子,一一看去,心里更是驚詫。
一共五名魔教賊人,每人都是一刀斃命,身上的傷口不僅干凈利落,甚至如同用量具測過一般,下刀之處皆為兩骨骨縫之間,沒有半分偏差。皮肉分割不帶絲毫筋肉粘連,所以才能在最短的時間里面斬斷敵人的肌肉骨骼,讓魔教賊人體肉分離而死。
而最后的兩人刀法更是神奇,乾子駿反復(fù)的在他們的尸體上摸去,乾子駿居然沒有找到明顯的刀痕,只有冰冷蒼白的尸體提醒著他躺在地上的兩人確實已經(jīng)死去,他眸子底部一道精光隱去,直起身子敬佩的看著張升。
“張……俠士,你這是什么刀法,如此精妙,在下實在是佩服不已?!鼻域E討好的朝張升拱了拱手。
“張氏刀法?!闭f完,張升不再耽擱時間,中午他還要趕回花家酒樓去配菜。重新把黑鐵菜刀背在背上他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離開。
乾子駿怎么可能這么容易的就放棄一個結(jié)識張升這樣厲害人物的機(jī)會,再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江興這小子在門派之中處處針對于他,不知他對自己的父親施了什么妖法,把靈劍派人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什么好的資源和秘籍都傳給這小子。
他可是知道,江興這人野心極大,一直心心念念想著重建名劍山莊,這不是用他靈劍派的資源去幫外人建立勢力,虧本的買賣嗎?可是任憑自己就是說破了嘴皮,自家的老爹就是不信,而自己堂堂的少主卻什么都沒有,天天被門派里面的師兄弟恥笑。
心頭的念頭一動,乾子駿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拿出黃銅圓鏡理干凈頭發(fā),屁顛屁顛的緊緊跟在張升的后邊,說不定這可是一個讓江興出丑的好機(jī)會。
……
“少主去哪了?”乾豐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雙眉緊鎖,一臉威嚴(yán)的沉聲問道。
跪在地下的李品滿頭大汗的搖了搖頭,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道,“……不知道,掌門,少主可能下山去了。”
“哼,這么大了,還是不知進(jìn)取。哪里像興兒,呵,要是子俊能有興兒一般上進(jìn)我也不至于如此著急。還有一年半就是武林大會,到時候如果還是落敗,那我靈劍派還有何顏面占著武林第一劍派的名頭,到時候這商鋪的利潤可就要痛失一大半,王胖子那還等著看我的笑話呢!”
乾豐深深嘆了一口,自己的兒子整天只知道混日子,沒有半點心思用在劍術(shù)上。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將門派的鎮(zhèn)派之寶靈劍譜的前十招傳給興兒,那可是靈劍派壓箱底的劍招。
江興偷偷站在屋外的窗戶下面,聽到乾豐和李品的對話,低垂下的眉眼一道寒光隱現(xiàn),嘴角若有若無的輕輕翹起,可惜,乾子駿估計是再也回不來了,魔教的五大護(hù)法可不是乾子駿這樣的草包能對付的。
江興抬頭看著晴朗的藍(lán)天,沒有一絲白云在天上。他的眼睛輕輕瞇起,適應(yīng)著刺眼的陽光,估計后面十招的靈劍譜不久之后也會落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