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xiàn)實?友情?勝利?(中)
“血獸森林?這不是今早剛剛更新的地圖嗎?”
血獸森林根據(jù)游戲更新目錄里大概明白,據(jù)說那里是國王部署的管制君們用來處決重犯的秘密地點。
巨大的斷頭臺下浮現(xiàn)過不知多少猙獰的面孔,一個小孩子聽一個被從臺上救下的人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仿佛有無數(shù)的冤魂在我耳邊發(fā)出低嚀,似野獸的喘息聲!似惡魔的最后的咆哮!”
就此,再也沒有人見過那個男人。
不過奇怪的是,之后管制君受命去那里處刑時,全都以失敗告終!出去執(zhí)行的犯人和管制君,一個都沒有回來!
國王聽聞此消息立馬派遣軍隊前去查看情況,可出兵沒過多久,一位滿腹血痕的信使艱難地用一只手爬到門衛(wèi)面前,兩個門衛(wèi)正準(zhǔn)備前去詢問情況時,信使突然停止了蠕動,頭部不知為什么像被人砍下來的一樣,滾皮球式地滾到兩個滿腹武裝的門衛(wèi)面前……
自此以后,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這片森林半步。并且從一位住在森林旁的老人家流傳一個說法“那不是一片森林,而是一個野獸;那不是死亡的恐懼,那是被遮蓋的贊歌?!?p> 有人相信,有人反駁。霎時間,城內(nèi)百姓都吵得沸沸揚揚。國王見情況不可收拾,決定派人將老人家在廣場中央,公開處刑…………處刑成功了,鳥兒不叫了,百姓愣住了,國王笑了,森林的幼苗哭了……
直至今日,這片森林安寧再次被打破。白駒和碎星邁著穩(wěn)重的步伐,走進這片被鮮血淋洗過的森林里。他們旁邊跟著一位手帶半露式拳套的拳佛,緊隨身旁。碎星還是那么慎重地在白駒旁提醒他。
“這次可是??級的副本啊!我們?nèi)齻€都沒有到20級的,真的能通過嗎?哪怕是轉(zhuǎn)職副本,也要21級?。煾?!”碎星在一旁苦言相勸地提醒坐在身旁白駒,這次難度系數(shù)是個未知數(shù)!而白駒沒有絲毫理會地,慢慢吞吞地一個一個戳擊鍵盤。
“小伙子,別擔(dān)心啦!有我和小白白在,穩(wěn)了!?(^?^*)”
從耳機中傳出熟悉的青年音,他的話反倒讓碎星額頭上的皺紋又多了一條,但碎星也不急于反駁,反倒是歪著脖子偷偷地窺探白駒的顯示屏。
“誒!師傅,你道具欄里怎么多出一本書???”
“哦,那是我在進來時,從地上隨便撿的?!?p> “能點擊開來嗎?”
“不能?!?p> “能換成靈幣嗎?”
“不能?!?p> 碎星像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樣,滔滔不絕地詢問白駒各種問題,把坐在屏幕另一邊的強壯青年,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并在隊伍聊天里說:
“你還真是命苦啊,小白白。(??????)??”
“還不都是你害的!(* ̄︿ ̄)趙天嘯兄。”
面對身處遠方朋友的調(diào)侃,白駒不屑反駁了一句便關(guān)掉聊天頻道,繼續(xù)緩步前進。
三人就像這樣你說我笑地向森林的深處,無所畏懼地前進。可森林中處處充滿著危險,殊不知,早已有幾雙眼睛正悄悄地注視著他們,如影子一樣跟著他們的步伐,死死地粘著他們的身后……
沒過多久,白駒一行人穿過層層密林,來到了一片不尋常的空曠地,在空曠地的中心有一個大概有臉盆大小的井水。白駒緩緩的移動鼠標(biāo),將瞳孔放大,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在空曠地外圍的樹木的中間部位,有一道道被人劃過的刀痕,刀痕之間相互交叉,有深有淺,看起來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激烈的爭斗。在刀痕的邊緣時不時可以發(fā)現(xiàn),殘留在上面和刀痕外部一樣,飛濺的鮮血!
“哎喲!”
正當(dāng)白駒想要繼續(xù)觀察一番時,已經(jīng)走到空曠地中圍的碎星突然被絆倒了,白駒快速擺動鼠標(biāo)看向碎星的位置問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間就倒了!”
站在碎星的趙天嘯雙手交叉,像看玩樂一般笑看碎星奇怪的姿勢,在空曠地外圍的白駒立馬趕了過來。白駒小跑到碎星摔倒的地方,蹲下身子查看原因時,無神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東西,被瞪的巨大無比!
原來是一個和在喪尸陵墓里一樣形狀,被一層沙土遮蓋住的石碑!石碑上橫躺著一塊方方正正的石頭
白駒操控鼠標(biāo),點擊被遮蓋的石碑并將石頭放到道具欄里,左手將層層沙土拍揮到空中。石碑上的字被大白于天下,白駒沉重地讀出上面留下來的字跡:
“獸噬人,人屠人;人既是獸,獸既是人——致森林者?!?p> “這又是什么意思???”
白駒明白這條文字一定是那個在喪尸陵墓里,救助英雄的人所留下來的!白駒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不同的地方,同樣的字跡,同樣富含意義的話語和規(guī)格!白駒猜測:“如果繼續(xù)追查下去,或許就可以找到這個人,并且可以了解這個游戲世界隱藏的秘密!”
在白駒周圍的碎星和趙天嘯,都若有所思的捂著嘴唇,思考石碑上的含義……
突然!在碎星身后的樹叢的角落里,射出一把實體箭和兩把被綠色的毒霧所包圍的弓箭,以極快的速度射向碎星的后頸。
“閃開??!”
趙天嘯察覺到了異樣,在一瞬間內(nèi)移動到碎星身后連續(xù)出拳。將射出的弓箭彈開,碎星緩緩向后轉(zhuǎn)過頭,他都搞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就被人救下了。
“唰唰唰!”
空曠地周圍的大樹隨著微風(fēng)輕輕地擺動著自己的身子,幫助偷襲碎星的殺手,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快速調(diào)整位置尋找機會。而白駒一行人則立馬背靠背地擺出架勢,隨時堤防著看不見的恐懼。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咋這么倒霉啊!”
“沒事吧,趙天兄?”
“沒事,小白白,只是……”
趙天嘯慢慢地提起沉重的右手,看著手套外皮被綠色液體慢慢地腐蝕,忍著疼痛提醒小白白:“這個家伙很危險!他的弓箭帶著法術(shù)穿透效果?!?p> 白駒領(lǐng)會了趙天嘯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地回了一句“明白了,交給我吧!”
周圍的大樹繼續(xù)毫無忌憚的搖擺著,試圖為不斷改變位置的殺手提供機會,為被包圍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面色凝重的白駒一行人帶來不可想象的恐懼。
在無法用眼睛捕捉的情況下,白駒做出了明智的決定:在顯示屏外,放下鼠標(biāo)和鍵盤。閉上雙眼,將游戲和耳機的音量調(diào)到最大,試圖利用游戲環(huán)繞音效設(shè)置,找到殺手的大致方向,并猜測對方的模樣。
在沒有光線的結(jié)界中,只留下白駒一人和殺手移動發(fā)出的聲音。
“噠…噠…噠…”
以攻擊方式初步判斷,對方是神箭手;但,以游戲目前的進度來看。神箭手還沒有一個哪怕是轉(zhuǎn)職技能,都沒有法術(shù)穿透效果,所以可能不是神箭手,同時推導(dǎo)出他不是游戲玩家,可能是某個怪物或者是NPC;踏步聲音清脆不帶雜音,可能是為年輕女性,并且長期身處在這里。
白駒簡單地判斷出對方的身份,心里已經(jīng)有了眉目,白駒慢慢地讓光線進入他的雙眼,露出邪魅的微笑。不過又突然間將表情收回,再次皺著眉頭思考并且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師傅,師傅!快想想辦法吧!這樣下去,其他玩家也會進來搶首殺的!”
白駒注意到了碎星擔(dān)憂的呼喊,轉(zhuǎn)過頭看向碎星。拍了拍碎星的肩膀笑著說道:“相信我!保證可以活著搶到首殺,聽我指揮!”
“是!師傅!”
聽到白駒的鼓勵,碎星的臉色明顯得到了好轉(zhuǎn),明亮的雙眼仿佛在告訴白駒:“我完全相信你!相信你可以辦到!”
讀出碎星回復(fù)后,白駒安下心境再次聆聽殺手最后的抵抗。
兩拍,八拍?不!是四拍!
“…噠!”
預(yù)判到了!
“右側(cè)30度反向【裂地斬】!”
“是!喝?。 ?p> 碎星舉起大劍做出上挑基礎(chǔ)動作,對前方200米的殺手擊飛,并形成一道巨大的裂縫,將沿途的樹木陷入深深的裂縫中。
“咿呀?。 ?p> 隨著一身女聲的尖叫,一個女性的身影從傾斜的樹上落下。白駒明白了自己的判斷沒有出錯,但也沒有一絲猶豫地,快速按下【貫穿】技能鍵,瞬移到身影身邊,用公主抱的形式在空中接住她。再接著傾斜的大樹作為受力點,雙腳向后方一蹬。白駒在空中滑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雙腳輕盈地落到地面上,穩(wěn)穩(wěn)地保護住了懷中的奇特少女。
少女長著一束長長的綠茵色長發(fā),有著像精靈一樣的尖耳朵,身上就披著簡陋的紗布包裹全身。(也不知道有沒有穿胖次,話說精靈會穿正常的胖次嗎?)
“嗯……嗯?呃………啊?。?!”少女緩緩地在白駒懷中睜開那雙和白駒極度相似的淡紫色的眼睛,看到這般情形瞬間被嚇了一跳!立馬從白駒懷中不知所措地,掉了下來??再以鴨子坐的樣子,舉起弓箭并拉弦,以此來防身大聲喊問道:“你們是誰!!”
“喂喂喂!是你先攻擊我們的!師傅好心救你,你還這種態(tài)度?”見到少女這種反應(yīng),站在白駒旁邊的趙天嘯和碎星都很無語,一臉無辜的表情呵斥少女的行為,而白駒則默默地從道具欄里掏出撿到的書本和石頭,走到石碑旁邊,慢慢地蹲下來……
“喂!師傅,她到底是誰啊?你為什么要救她?”
碎星滿臉問號地轉(zhuǎn)向旁邊的白駒大聲問道,而白駒卻是露出奇怪的笑臉回應(yīng):“耐心看著就行了,或許她就是這個副本背景故事中的,“森林的幼苗”喲!”
“what?。俊?p> 沒等碎星想明白,白駒將書本放到石碑的底部邊緣,用手將石頭放到書本封面中央的凹陷處,兩者成功的對接在一起,碎星愣住了,少女呆呆地看著白駒的一舉一動。在白駒停下儀式的時候,趙天嘯非常配合的雙手捧著從井水中,提取的井水遞到白駒的手上。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作為白駒的朋友。他相信白駒做事一定有他的想法,“我”只要盡可能地協(xié)助他,就沒有什么是完成不了的!
白駒接下友情的圣水,緊緊地握住,將手心中的圣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到石頭上。由上至下的水滴因觸及到石頭的尖銳處,變得四分五裂,無數(shù)的殘骸最終安眠到石碑上。
突然,石碑發(fā)出與上次相同的光芒,在空中浮現(xiàn)出滿臉皺紋,只有上半身的老公公的虛影。
“爺爺??!”
在少女不可置信的大喊聲中,與書本合為一體的石頭露出了真實樣貌,其實是一塊晶瑩透亮金黃色的寶石!!
緊接著,寶石在圣水的洗禮下重新散發(fā)出和石碑對等的光芒,在老公公的虛影面前形成一本書的模樣。老公公緩緩地打開厚厚的書本,并開始講述書本上的內(nèi)容:
“10月28日;王國的管制君突然在我家旁的森林里,架上斷頭臺,他們砍下來第一個埋葬在這里的腦袋!我的孫女看到那血淋淋的場景被嚇哭了,一個人躲在被窩里低聲地哭泣。我的孩子見此大發(fā)雷霆,怒氣沖沖地撞開家門,揚言一定要讓那些管制君離開這里!哎!偉大的樹靈王?。≌埬S游覀冞@一家吧!”
聽著老公公說講述的故事,一切仿佛回到昨天那晚的情形,少女哭哭啼啼地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雙手雙腳慢慢地爬到老公公底下的石碑旁,含著已經(jīng)淋濕過眼淚,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老公公的虛影。
“3月14日:我的孩子終于回家啦!他興奮地講述了他在被處刑前,被一個人救的全部。??!一定是偉大的樹靈王在保佑我們!?。ゴ蟮臉潇`王!我代表我等一家萬分感激您的救助!”
“3月15日:我的孩子一大早便收拾武器離開家門,徑直走向森林深處。直到現(xiàn)在三更半夜,都還沒有回家吃飯。在期間,森林里似乎發(fā)生的激烈的戰(zhàn)斗,幸虧我的乖孫女已經(jīng)睡著了。??!偉大的樹靈王!請您保佑我的孩子能夠平安歸來。今天是我乖孫女的10周歲生日,我真的不希望這個從小就失去母親的孩子,再失去唯一的父親了!咳!咳咳……”
“4月16日:乖孫女等待父親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了,但來到家門的是王國的執(zhí)刑部隊……??!偉大的樹靈王??!若您能夠在我即將處刑的最后時刻,再聆聽一次我的請求!我愿犧牲老朽的生命!換取我乖孫女一世平安,我希望她能夠像我家旁的森林一樣成長,我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真心保護她的人,我希望!她能夠,快樂的,活下去!??!偉大的樹靈王!這是我最后的祈禱…………”
老公公的虛影讀完日記上的記錄,便和書本的虛影,消失在蔚藍的天空中,不知去向。
這一次,碎星和白駒忍住了,即使是第一次遇見此情此景的趙天嘯,也是捂著嘴鼻,強忍著不要讓自己的苦相暴露在天空之下。
“那晚,留在這里發(fā)生爭斗的極有可能是你的父親和國王的軍隊。留在樹腰上的刀痕及血跡就能證明;僥幸逃脫的信使的頭會突然掉下,真的可能是樹靈王降下的神罰……”白駒慢慢地走到已經(jīng)哭泣得不成聲的少女身邊,掐著嗓子慢慢地解開真相并安慰式地提醒她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從一名人類化作如今精靈的模樣?但是我知道,無論是你父親還是你的爺爺,都是敬佩的英雄!但是!你現(xiàn)在怎能對得起你爺爺在生命的最后,對樹靈王祈禱的生死福!若不是我們最先來到這里,你早就變成了一只因血和仇恨化作的野獸啦??!”
“嗚嗚……嗚!嗚嗚嗚……”
白駒見少女仍在沒有止境地哭泣,臉色非常沉重的低下頭。一旁慢慢趕過來的碎星小聲的問了一聲“那,那個,師傅…………”
“別哭了?。?!”
白駒突然間勃然大怒,在一旁的碎星瞬間被嚇倒在地上,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怕,滿臉寫著憤怒的白駒,碎星被震褐到地板上不敢動彈。少女也逐漸停止了已經(jīng)枯盡的哭聲,委屈地抬起頭看向兇神惡煞的白駒。
“哭能有什么用!如果哭泣能夠洗去自己留在心靈及世間的過錯,那這世間還會有什么怨恨與血的代價!!”白駒說的每一字,每一詞,仿佛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般,仿佛自己曾經(jīng)做了什么過錯,使外人或者最親近的人,結(jié)下不解之恨?在屏幕另一邊的趙天嘯似乎明白了白駒話語中的意義,露出想要逃避一切的愁臉。
“……來吧!若你肯浪子回頭,我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需求?!?p> 白駒左手輕輕地揮灑掉眼角的眼淚,重拾心態(tài),伸出巨大的右手;少女也完全換掉自己丑陋的哭相,伸出細小的右手。
在兩人的雙手即將彼此握住的一刻,一把黑色鐮刀,飛快的向白駒和少女飛轉(zhuǎn)過去!
“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