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fēng)了,海面卻很平靜,波瀾不驚。
“你真的要跟著我一起?離開這個美麗的西西里?”
“嗯,我已經(jīng)長大了,papa允許我離開去外面闖一闖了?!?p> “蘭韞,和我在一起,你知道你需要面對什么嗎?”
“難不成比我現(xiàn)在所接觸的還要可怕?”
“自然?!?p> “那我更得去看看,還有什么是我沒有見過的?!?p> “人心……”
“沒事兒,因為我知道你會護(hù)我的?!?p> “那如果我也是利用你呢?”
“我心甘情愿就不叫利用?!?p> 陸時和她像談判一樣,這個女人太過于執(zhí)拗了。
“我此次來這里,就是目的性很明確的。”
“我知道?!碧m韞眼神堅定,“我會幫你。”
如果沒有遇到陸時,這個女孩子會很幸福的。
“借你的家族勢力扳倒我的父親?!?p> 這句話,作為兒子的人,說出來,得有多大的絕望,才會想要扳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
“好!”蘭韞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回應(yīng)。
“那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蘭韞起身,纖纖玉手抬起,伸出一個手指,指著陸時,篤定,“你!”
“這得看你有沒有本事踢掉我的未婚妻了?!甭曇舻统?,像是看小女孩一樣的看著她皎潔明亮的眼睛,陸時接受了她的邀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拒絕這么一個妙齡女郎熾熱的攻擊。
“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刺激,越有挑戰(zhàn)的事情我越有興趣去做,下手也絕不留情。”中文說的很利落,蘭韞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papa再怎么保護(hù)她,但也是讓她摸過槍的。
陸時起身,路過蘭韞的身側(cè),單手遞了出去,“美麗的女士,我有這個榮幸能邀請你陪我去海邊走走嗎?”
蘭韞不扭捏,嘴角彎彎上揚,“Nessun problema !”左手自然的挽著陸時的臂彎,感受著他的氣息,是久違的感覺,用幾乎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你真機智,怎么知道我Papa在暗中派人盯著?”
“感受?!标憰r紳士的考慮蘭韞的走路幅度,兩個人郎才女貌,“不然,怎么能讓你這四年來,念念不忘?”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會說話?!碧m韞似乎又找回了那種感覺,踩著高跟,和陸時并肩走著,竟也還差半個頭,“這四年來,你有喜歡的人嗎?你的未婚妻?”
陸時搖頭又點頭,“有?!?p> “那我可真是好奇,看你這表情,不知是哪位小姐博得你的青睞?!碧m韞優(yōu)雅的走在他的身邊,低頭看著腳下的沙子,鞋子有些費事,直接索性脫掉。
蘭韞的保鏢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上前替她拾起鞋子,退至身后,保持距離??伤哪抗庥肋h(yuǎn)鎖定在陸時好看的臉上,“你會替我提鞋嗎?”
陸時掩唇微笑,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女孩,“你覺得呢?”眼神堅定。
蘭韞難以置信的癟嘴,真是個奇怪的男人,“Mi ha davvero ispirato a vincere o perdere?!眱蓚€人繼續(xù)前行,“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你說?!?p> “為什么要和你父親作對?”蘭韞不回避,“這個問題我還真的很好奇?!?p> 久久,陸時才開口,“因為他,罪孽深重?!?p> “其實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干掉你的父親是分分鐘的?!?p> 陸時早已不是當(dāng)年說被丟棄就被丟棄的孩子了,抬頭,仰望天空,嘴角扯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看過天會屈尊和地觸碰么?”
而此刻C城,正在為一年一度的源山會議而忙的不可開交。
舉辦地,這次是在陸氏的麓山高爾夫球場,場地開闊。
因著在山頂,上山的過程就成了每個人的一場修行。
陸政和顧逢臣為一派,帶著廉夢顧淸林乘風(fēng)一行人早早的行了地主之誼,迎接來客。
隨后,政商名流巨星紛紛亮相,誰不想多一些曝光的機會?
周韻之也在受邀名單里,質(zhì)感細(xì)膩的白色花朵圖案緊身連衣裙,皮草加身,媚而不俗。美人自然會有人多看幾眼,而她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如魚得水的和眾人打著招呼。
酆庭君先下車,而后紳士的牽著孟姜起下車,今天兩人都是一襲干練的黑衣出席,孟姜起真的是長了一張非常高級的臉,走路都帶風(fēng),頷首,在旁人眼里,天作之合的一對璧人。
周韻之自然是見到他們的,胸口劇烈起伏,暗中較勁。
陸政第一次見酆庭君和孟姜起,暗流涌動。
“酆賀先生沒有一同前來?”顧逢臣看向酆庭君,眼神根本沒朝孟姜起看一眼。
酆庭君禮貌性的微笑,“家父身體不適,正在靜養(yǎng)?!?p> 孟姜起此刻正感受著三道灼熱的目光,一道來自林乘風(fēng),還有一道來自顧淸,還有一道來自——陸政。
真像。陸政心里已有考量,這就是讓陸政心心念念不止的女人——孟姜起。望向眾人,“既然都到了,就一起走吧?!?p> 纜車上山,因著空間有限,分配乘坐順序,陸政,顧逢臣,林乘風(fēng),酆庭君一車。
上車時,酆庭君拍拍孟姜起的手,“沒事兒?”
“沒事,放心,去吧?!泵辖鸬蛔匀舻狞c頭,笑起來眉眼彎彎。
廉夢,顧淸和孟姜起以及周韻之一車。
每個人都各懷鬼胎。
孟姜起矜持的看著窗外,鐘靈毓秀之處,有錢人家果然會玩。
周韻之最后一個上來,也只剩孟姜起身側(cè)的位置是空著的。
“真不明白,這位置怎么這么安排!擠死我了?!鳖櫆[公主病又犯了,她真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看到孟姜起就心里很不爽。
“本身今天人就多,最大的纜車好巧不巧壞了,將就一下。”廉夢是一個很優(yōu)雅的女人,渾身透露的氣質(zhì)和顧淸是不一樣的。
“那也不能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和我們同坐吧!晦氣!”
廉夢尷尬,看向?qū)γ娴膬扇?,“讓你們見笑了?!?p> 特別的有禮節(jié)。
周韻之和孟姜起自然聽進(jìn)了耳朵,但誰都不接這個鍋。
同時朝廉夢點頭示意。
到了山頂,酆庭君一直在等她。
周韻之有一秒的錯覺,以為他在等自己。
“謝謝。”孟姜起將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暖暖的。
“山頂還是很冷的?!边呎f邊脫下自己的大衣,貼心的披在孟姜起的肩頭,“別著涼。”
周韻之跟在兩人身后,眼神就快噴火了。
源山會議,除了有錢人的聚會更多的還是一場慈善拍賣活動。
里面,只要是拿得出手的,皆可以拿出來,價高者得。
不僅是奇珍異寶,還可以是美人,土地……
“這簡直就是變態(tài)!”孟姜起看著這所謂的慈善,“有錢人都這么惡趣味?”
酆庭君拍拍孟姜起的肩頭,他習(xí)慣了這樣的場合,“我的太太,你得多笑笑,很多鏡頭可都是懟臉拍的?!?p> “你明明知道卻還帶我來,明知我會不舒服還帶我來?你想干什么!”孟姜起湊近酆庭君,用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邊說還邊露出笑容,“這些記者是不睡覺嗎?連夜蹲守在這?”
“你的問題太多了,坐在來的時候我一一和你解答?!焙顽R頭示意,繼續(xù)攬著孟姜起前行,“這些記者都在等著今年的頭條!頭條被哪個報社采集去了,也就決定了今年的最大商機在誰那里。所以,他們能不擠破頭,占場地?況且,入這里的資格券可得提前一年預(yù)約,通過層層篩選才可以進(jìn)行拍攝?!?p> “這么嚴(yán)格?”孟姜起環(huán)顧四周,“可我怎么沒記得去年的頭條是什么?”
“你想知道?”酆庭君低頭,和孟姜起的眼睛撞了個滿懷,“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做夢!”
大廳金碧輝煌,穿過大廳,就別有洞天了。
設(shè)計感很足的中式庭院風(fēng)格,甚至與房檐屋頂都能看出設(shè)計師精致的內(nèi)心,藝術(shù)氣息太濃厚了。
孟姜起不得不感慨,“這是出自哪位藝術(shù)設(shè)計大師的手筆,竟會如此的美麗?!?p> 酆庭君也早有耳聞。
“這個,是陸董的太太,葉問姳女士年輕時親自參與設(shè)計的?!闭f話之人是C城藝術(shù)家協(xié)會的主席,羅先生。
那豈不是陸時的母親?孟姜起才想起,他不在。收起不該有的情緒,再轉(zhuǎn)念一想,葉問姳女士現(xiàn)在已入空門,不問世事,著實可惜了這么有才華的女人。
主會場是最深處的大草坪,還未到正午,霧氣繚繞,稍微稀疏了些。
“今年的大霧籠罩,還真有騰云駕霧的感覺。”林乘風(fēng)不禁感慨,恣意張揚。
顧逢臣走進(jìn),“乘風(fēng)兄,這可真是應(yīng)了你的名字吶!”
我欲乘風(fēng)歸去,又恐瓊樓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