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親王妃和世子妃的協(xié)助下,宴會的籌備工作在臘月下旬終于準(zhǔn)備妥當(dāng),而離宴會開始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
其他三國的太子和使者,各大世家的家主和繼承人,各城主府的城主和夫人小姐們都來到了云都,一時間,云都盛況不亞于蘇婉兒出嫁時蘇家人前來送嫁的情景。
果真不出龍弈洝所料,這今年的宴會比往年的人多了不少。
蘇婉兒揉了揉有些暈的眉心,翻了個身又繼續(xù)睡了,絲毫不記得今天是宴會的日子,是需要她這個皇后出席的。
最近一個月的忙碌讓她的身體有些吃不消,每天都是一沾枕便睡著了,而且一覺睡到天亮,連龍弈洝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都不知道。
有時候甚至要妙香她們喊上幾次才能醒來。
所幸龍飛絮已回她母妃身邊,妙香也能抽出空來幫她一下。否則,她更吃不消。
嘆口氣,蘇婉兒眼也沒睜又繼續(xù)睡了。
早朝后,龍弈洝來到鳳棲宮時看到的就是蘇婉兒裹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他寵溺一笑,走到床前坐下,輕拍蘇婉兒的被子道:“怎么還不起來,宴會馬上開始了,身為皇后缺席不好。早朝前,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嗎?!?p> 雖有抱怨,卻沒有一絲的責(zé)備。
蘇婉兒迷蒙著雙眼,略有些鼻音的腔調(diào)說道:“我可以不去嗎?實在是困得厲害。”
“不行,今兒個是慶云王朝一年一度的大宴會,皇后若不出席,會讓各國使臣認(rèn)為我們對他們不夠重視,會破壞兩國邦交的。往常什么事我都會依你,唯獨這件事不行。”龍弈洝語氣堅定地說道,沒有絲毫緩和的余地。
蘇婉兒知道自己躲不掉,即使再不喜歡,今天也得出席,而且還要盛裝打扮。剛剛的話,不過是她無意識的“撒嬌”罷了。
蘇婉兒費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著龍弈洝道:“最近困得很,總是感覺睡不夠似的。”
語氣里的撒嬌意味取悅了龍弈?。骸叭羰菍嵲诶У脜柡Γ纫娺^各國使臣們就隨便找個理由回來休息吧,沒有必要非要待到宴會結(jié)束?!?p> 龍弈洝摸著蘇婉兒有些蒼白的臉,自從開始準(zhǔn)備宴會至今一月有余,每件事蘇婉兒都是親力親為,也著實累著了。
雖然每天晚上她都睡得很好,可每天早晨他早朝時,她都睡得很香。
“再者,外邊天冷,多穿件衣服。別忘了穿皇后正裝?!饼堔臎∧眠^一邊的衣服披在蘇婉兒身上,“我先去,一會兒讓妙靈她們給你梳妝打扮,你先醒醒神?!?p> 龍弈洝走了,蘇婉兒還坐在那里打瞌睡,好似馬上就要睡著了。
妙香走過來:“娘娘,不能再睡了,正裝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端親王妃府里的嬤嬤也在宮外候著了,我和妙靈都不會梳宮髻?!?p> 蘇婉兒沒說話,起身下床任由妙香和妙靈給她穿上繁瑣的宮裝。
這皇后的制服是大紅色的,再加上端親王府里的嬤嬤巧手打扮,本就端莊嫻雅的蘇婉兒更顯皇后氣度了。
鳳棲宮里的人都看呆了。
蘇婉兒淡定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里沒有激起一絲波瀾。
皮相這東西,對她來說向來是身外之物,人,最主要的,是內(nèi)在。
蘇婉兒走出鳳棲宮,一陣寒風(fēng)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妙靈忙將手里拿的月牙白披風(fēng)披在她身上。
這披風(fēng),還是蘇翊在北荻做生意時特意帶給她的,北荻寒冷,那里的貴族和皇室所穿的披風(fēng)質(zhì)量都是上乘,且耐寒。
這披風(fēng),可說是北荻的特色了,價格也不是一般的貴,蘇翊雖是生意人,可也不是可以隨便買上那么幾件的,只有蘇婉兒才有這么一件。
因為蘇婉兒的體質(zhì),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蘇婉兒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一股舒服的暖意瞬間席卷全身,即便是身體感覺特別疲憊,困意也沒有消除,蘇婉兒還是抓緊腳步走向舉辦宴會的地方。
宴會地點在星月殿,是宮內(nèi)比較大的宮殿之一,最主要的是密封性比較好,宮殿門一關(guān),外面的寒風(fēng)根本就吹不進來一絲一毫,再加上屋內(nèi)碳火的供給,各種綠色植物的擺放,星月殿內(nèi)一派春意盎然之景。
不管是使臣還是朝中大臣們,無不對此次宴會的布置交口稱贊。
最主要的還是屋內(nèi)的氣溫比較宜人,經(jīng)過了幾個月的寒冬侵襲,誰不向往溫暖的春意啊。
蘇婉兒走進星月殿時,龍弈洝正含笑看著臺下宴會上言笑晏晏的人們,聽著他們對蘇婉兒的稱贊,不禁與有榮焉。
他的婉兒,就是有這個能力。
蘇婉兒一走進星月殿,原本鬧哄哄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龍弈洝看到蘇婉兒,起身走向前挽住她的手,帶著她走到上座坐下。
今日,一襲紅衣,搭配月牙白披風(fēng)的蘇婉兒就如那盛放在花季的妖艷牡丹,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龍弈洝看著她,溫柔的問道:“冷嗎?”
蘇婉兒回道:“還好?!?p> 臺下的人看著盛裝出席的蘇婉兒,不管是各國使臣還是慶云王朝的大臣們都有一瞬間的呆滯,他們都被蘇婉兒的美貌給吸引了,最主要的是那周身的氣質(zhì)。
那些大臣們還好,畢竟是自己的皇后,在一瞬間的怔愣后便又恢復(fù)了正常,生怕被皇上冠上褻瀆皇后的罪名。
而那些使臣們就沒有那么好的涵養(yǎng)了,他們一個個都直勾勾的看著蘇婉兒,恨不得她是自己的。
有那么一瞬,龍弈洝都想將蘇婉兒藏起來了。
這些人露骨的目光讓他非常不喜,可他又不能開口指責(zé),只得板著臉看著宴會上的眾生百態(tài)。
北荻的皇子北荻澤站起身看著宴會中的諸人說道:“澤在北荻便聽聞慶云皇新立一后,不止言行舉止不端,且還貌丑無顏,今日一見,果真?zhèn)餮哉`人不淺。慶云皇后若是貌丑無顏之人,那這天下的女子。又會是何等模樣?”
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神陰惻惻的看著坐在上首風(fēng)華無雙的蘇婉兒。
北荻地處嚴(yán)寒地帶,終年冰雪覆蓋,普通人家食不果腹,富貴人家終日以馬牛羊肉為食,他們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
這慶云,如果是自己的,那這嬌滴滴的美人兒不也是自己的囊中物嘛!
因為嚴(yán)寒,北荻的人口也不多,可個個都是馬背上的漢子,驍勇善戰(zhàn),讓人不容小覷。
北荻澤有野心,也有心計。他早就看中了慶云的地大物博風(fēng)水好,既能種田也能放牧。
蘇婉兒端起眼前的水杯,掩飾眼底的不屑和冷嘲。
她是真的不喜歡北荻澤的目光,讓人脊背發(fā)涼。
那眼神,帶著野心和掠奪。
是的,掠奪。龍弈洝也覺得北荻澤的目光太過放肆,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
蘇婉兒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想要喝水,卻由胃里涌出一股惡心感,她用寬大的袍袖遮住臉,忍不住干嘔幾聲。
龍弈洝是習(xí)武之人,又時刻關(guān)注著蘇婉兒,見她似有不適忙小聲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被惡心到了?!碧K婉兒毫不客氣地說。
龍弈洝失笑。
因是朝中大宴,宮里的妃子們都要出席,就連被打入冷宮的端木蘭也已從冷宮里出來。
蘇婉兒剛剛雖然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臉,可時刻關(guān)注蘇婉兒的端木蘭和白嫣然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
端木蘭還好些,除了深深地嫉妒沒有其他,而白嫣然想的就多了,蘇婉兒剛剛的反應(yīng),分明是懷孕的征兆。
若她真的有了身孕,她的孩子是一點儲君的希望都沒有了。
白嫣然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乖巧吃飯的龍入海,心里泛起一陣苦澀,又看了看坐在自己不遠(yuǎn)處一臉憤懣的端木蘭,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嘲諷意味明顯。
或許,她還可以利用一下。
除了這兩人,蘇婉兒和龍弈洝的打情罵俏,也刺激到了北荻澤。
打情罵俏?最起碼在北荻澤看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