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p> 隨著小安子一聲高呼,白威帶著哭腔開口了:“皇上,臣有本奏?!?p> “何事?”龍弈洝一見是白威便想到他兒子當街調(diào)戲蘇婉兒的事情,這事雖已過去兩三天了,可他一直不知道蘇婉兒的近況,有心前去探望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想找蘇墨打探一二,又怕被蘇家知曉他惦記蘇家的女兒。
身為君王,也總不好老是往臣子家里跑,當然了,即使去了也不會打探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蘇家人的上下一心,他可是比誰都清楚。
小安子也知道這皇上最近幾天心情不好,就是不知道是何原因,如今看來,竟和白家脫不了關(guān)系嗎?
這白家也真是的,得罪了皇上還敢往皇上身邊湊,這膽量也是沒誰了。
“昨天,蘇墨將軍和他的長兄,三弟,持劍闖入臣的府邸,無故毆打臣的次子,手掌骨折,生死不知,望皇上給臣做主?!卑淄m聽出龍弈洝的語氣透著一股不高興,卻還是不管不顧將想說的話說完了。
他本就不是寬宏大量能容人之人,如今得了機會整治蘇墨,他自不會放過。他雖疼愛白明宇,可他也知道白家的希望在白明武身上,而蘇墨是白明武最大的勁敵,今日若能一舉扳倒蘇墨,那他長子白明武便是慶云王朝最有前途的將軍了。
白威的話剛一落地,有些和白家走的近的大臣們便開始了對蘇墨的彈劾:“皇上,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蘇將軍手執(zhí)兵器擅闖大臣府邸,按律當重罰。”
“哦?怎么重罰?”龍弈洝的口吻聽不出喜怒。
“打軍棍五十?!?p> “嗯?!饼堔臎〔徽f是也不說不是,就這樣淡淡的語氣卻讓朝廷上的大臣們不敢進言。
“這……皇上,雖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們也應(yīng)該聽一聽蘇將軍的,給蘇將軍一個辯解的機會。”端親王世子龍弈寒道。
端親王一家和蘇家有些淵源,所以端親王世子和蘇家兄弟走的也比較近。
“準?!?p> 白威想說點蘇墨的不是,好讓皇上打消讓蘇墨對質(zhì)的念頭,奈何龍弈洝根本不給他機會開口。
“蘇墨,你為何毆打白家次子?”
龍弈洝自然知道原因,卻還想讓蘇墨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細說白明宇的惡行,只有這樣他才能明目張膽的治白家人的罪,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出了心中這口悶了許久的氣。
他也知道白明宇的手掌骨折和蘇墨沒有關(guān)系,可他沒想到白威竟會將責(zé)任推到蘇墨的身上。
于公于私他都得讓蘇墨辯解一下。
開玩笑,搞不好他會成為自己未來的大舅哥,更別說兩人還有同袍之誼,不溜著點能行嗎?
所以他在問蘇墨時,只問他為何毆打白家次子,絕口不提他們兄弟三人手持兵器擅闖威寧侯府的事情,將蘇家大公子哥蘇家三公子摘的干干凈凈。
“皇上?!碧K墨出列,對龍弈洝行了一個武將的禮,“臣只是看不慣那白家小子仗勢欺人,當街調(diào)戲良家女子的行為?!?p> 蘇墨自昨天在白府暴露了白明宇在街上調(diào)戲的女子是自己妹妹蘇婉兒,回府就被蘇沐給狠狠地批評了一頓,說什么雖替小妹出了口惡氣,卻也敗壞了小妹的名聲。
所以今天在朝堂上,他沒敢說白明宇調(diào)戲的是他家小妹。
其實蘇墨雖然性子急躁,卻不是沒有腦子的粗人,昨日那事是他關(guān)心則亂,一心想為小妹出氣,忘了蘇家的規(guī)矩。
龍弈洝對他的說法也很滿意,他還真怕蘇墨不管不顧地說白明宇當街調(diào)戲蘇婉兒的話。
蘇墨的話又引起了朝中大臣新一輪的竊竊私語,蘇墨看著這滿朝文武,對自己一句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看著白威時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龍弈洝暗笑,卻不得不止住笑接著詢問:“威寧侯可有何辯解?”
“皇上,我兒乃威寧侯次子,怎會做出當街調(diào)戲女子的荒唐行徑,望皇上明察?!卑淄圆粫姓J蘇墨所說。
“你當然不會承認,如果你承認了你兒子的打不就是白挨的嗎?”蘇墨毫不在意地說。
“皇上,這蘇墨實在猖狂?!卑淄]想到蘇墨會當著皇上和眾位大臣的面給他難堪,自她女兒成了貴妃,這云都誰不敬著他,敬著他白家。
“猖狂?我再猖狂,有你們白家的那位國舅猖狂嗎?”
“白家的那位國舅?是什么意思?是他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眾位大臣都到吸了一口涼氣,誰都不敢在幫著白威說話了,就連剛剛替白威說話的大人也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可別人不敢說,不代表誰都不敢說,端親王世子龍弈寒此時出列:“皇上,我朝律法,只有皇后娘娘的嫡親兄弟才能稱之為國舅,像太后娘娘的哥哥洛丞楓大人。我朝律法嚴明,嫡庶有別。臣想請問白大人,蘇將軍所說的白家國舅,指的是否是你們家的兩位公子?”
白威沒想到蘇墨會將此事給抖出來,他忙辯解:“皇上,世子,蘇將軍一派胡言不可輕信。”
“皇上,臣在白家親耳聽白明宇說本國舅看上那女子是她的福分,這話在事發(fā)現(xiàn)場,白明宇也曾說過,皇上一查便知。”
龍弈洝當然知道,甚至知道的比蘇墨還多。
“白大人,我朝嫡庶等級分明,白貴妃雖為貴妃,終究是妾室,妾室的娘家兄弟何時敢以國舅自稱了?難道這白貴妃有問鼎后位之心?還是說你們白家認為這后位已然是囊中物?”
這端親王掌管皇家禮儀修繕之事,最是重禮,這端親王世子比之其父更甚,這么一大頂覬覦皇后之位的帽子扣下來,誰都受不了。
白威偷偷抬個頭看了眼皇上,果然臉色沉了下來,他心里一咯噔,直覺告訴他,他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皇上,臣知錯?!卑淄虻乖诘?。
龍弈洝平復(fù)一下心中的怒氣道:“威寧侯,養(yǎng)子不教,罰俸半年,至于蘇墨毆打白明宇一事,就勞煩端親王世子親自督察,切不可姑息?!?p> “臣領(lǐng)旨。”龍弈寒應(yīng)得干脆利落,他早就看不慣白明宇在云都的所作所為了,仗著自己有點家世,就在云都胡作非為,說白了,還不是覺得自己有個貴妃姐姐嗎?
“我還有個皇帝弟弟呢,我都沒敢在云都橫著走,他憑什么這么囂張?,F(xiàn)在踢到鐵板了吧,也不知這小子怎么得罪了蘇家三兄弟,這三兄弟是出了名的記仇,這白家估計得脫好幾層皮。”
白威也松了一口氣,只是罰俸尚能接受,只是他早朝之前也著人給他女兒遞了消息,讓她在皇上面前撒撒嬌,給蘇家施施壓,好為他弟弟出口惡氣,如今看皇上這心情,還是抓緊給女兒送信不要去招惹皇上了吧。
這端親王世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是皇室宗親,他親自督辦,只怕于白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