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事故的真相
就在思義胡思亂想間兩名護士推著一個小推車急匆匆地走過來,有位護士拿卡刷了一下手術室的門禁,等門開了之后她們又急匆匆地走進去。
思義原本想打聽些什么,但是生怕耽誤醫(yī)生做手術,只是看了看護士目送她們走進手術室。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警察和歐凱回到了手術室前,不過這一次只有一名警察。
他走到思義面前問道:“你是傷者什么人?”
思義說“我是他的兒子?!?p> “在什么單位?”
旁邊的歐凱說:“是海天實業(yè)的,我爸的公司?!?p> 怪不得對方看自己時還多看了幾眼,原來是這么回事。思義確實是海天實業(yè)的員工,只不過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售后工程師,而且還在實習階段。
海天實業(yè)涉及的領域比較廣,機械制造和房地產開發(fā)是他們的主業(yè)。另外包括醫(yī)療器械的制造銷售,同時在教育領域也有涉及,在成都已經算是不小集團公司了。
醫(yī)院的電話打來時,思義正準備去郊縣去做產品的系統(tǒng)升級,他來不及更換工作服就趕到醫(yī)院,歐凱估計是從這一點認出了思義是自己父親公司的員工。
警察和思義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歐凱,然后警察停下筆問:“是不是?”
思義點點頭:“是的。”
“真夠巧的,居然撞了自己員工的家屬?!本炷弥P繼續(xù)記錄著。
他的話讓思義在著急之余有了幾分尷尬,自己的年齡和他相仿,然而兩個人的生活軌跡卻完全不同,顯然歐凱要比自己幸福多了。
“你還在實習期?”歐凱突然問。
在思義看來,這個看似尋常的問題在卻有些刺耳,怎么聽都有一絲嘲弄或者恐嚇的味道。
嘲弄不難理解,恐嚇就復雜了。思義想保住工作的話,那么歐凱這邊處理一些事情就變的簡單多了。
但是思義如果提一些正常合理的訴求,他就不得不考慮自己還能不能繼續(xù)待在海天實業(yè)。
警察有些不滿地說:“別提與案件無關的事情。”然后他接著說:“你的電話多少,到時候有情況我會聯(lián)系你?!?p> 思義如實把自己的電話告訴了警察,警察在做了一番筆錄之后就對他們說:“事情先處理到這里,你們務必保持電話暢通,有什么事情我會打電話給你們。”
說完之后警察帶著筆錄去交警隊了,剩下思義和歐凱坐在手術室門口等消息。
見周圍沒人了,歐凱這才對思義說:“既然你是我爸公司的員工,那我也不隱瞞你了。今天是我女朋友開車撞了你父親,她還沒有駕照。后續(xù)萬一警察問起來,我就說已經取得你們的諒解了,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闭f完他還拍了拍的肩膀。
“什么?”思義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一個沒有取得駕照的人開車撞了父親,而且對方在自己急匆匆地詢問父親的情況時,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完全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思義急了:“你們這不是拿人的命開玩笑嘛?”
而歐凱滿不在乎地說:“你的父親得到救治才是最重要的,后續(xù)治療一分錢我都不會少給的。”
“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這樣視生命為兒戲啊?!?p> 見思義很激動,歐凱冷冰冰地說:“她只是我的女朋友而已,像這樣的女人我從來都不缺。你確實要告的話就去告好了,錢你也找他要,她能不能拿出來還是個問題呢!”
思義沉默了,他接著說:“我們家的公司,也不是誰想進就想進的?!?p> 這句話就是思義的軟肋,大學畢業(yè)之后他也是經過層層選拔才進入這家讓自己心儀的公司。雖然是只是個普通的實習工程師,但是起薪就5500,三個月轉正之后起薪8000,這樣的待遇在一起畢業(yè)的同學中已經不錯的了。
而且海天公司的福利制度也很不錯,特別優(yōu)秀的員工還有住房補貼,這也是思義聽取了師兄們的建議之后,毫不猶豫加入海天實業(yè)的原因。
他想通過的自己的能力和上進,爭取早日在成都買房,免得他們再為自己操心。
現(xiàn)在遇到這種事情,他在憤怒之余也不得不考慮這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
是追求事實的真相還是接受歐凱的提議呢。
后者無疑是最切實際的,父親既能得到治療,自己也能保住這個飯碗。
如果選擇向警察告訴實情,那么自己飯碗肯定不保,而且父親生死難料,如果遇到急需用錢的時候對方拿不出來錢該怎么辦?
想到這,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座位上沉默著。
歐凱見狀說“這事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你,但是我這人該擔的責任也不推卸!事情得到最好的解決才是最重要的,你說呢?”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看起來顯得有些疲憊的護士走來看了看他們說:“傷者的家屬呢?”
思義趕緊站起來說:“我是。”
護士走過來說:“患者得到有效的治療已經脫離了危險,已經轉到ICU病房繼續(xù)觀察了,你們誰去前臺交一下費?!?p> 聽到這話歐凱說:“我去繳費”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思義一眼,轉身去了前臺繳費。
思義向護士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就去找ICU病房。找到之后他也不知道父親在那個病床,只能繼續(xù)呆坐在門口的排椅上等候消息。
十幾分鐘之后歐凱走過來,把就診卡和一堆收據(jù)交給了他:“里面還有十萬,沒錢了給我電話就行!我還有事,處理完了之后我再來。”
思義有些木然的收起了就診卡和收據(jù),看了一眼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歐凱,內心一陣酸楚。
盡管醫(yī)生說父親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從護士口中他得知病情還是不太穩(wěn)定,會不會發(fā)生其他狀況也是未知。ICU病房不能隨便進入,自從父親出車之后他還沒有見過父親一面,內心不禁像著了火一樣。
從中午到晚上思義滴水未進,他和其他患者家屬一道等候著親人的消息。但是別人好歹有個人替換,而思義只有一個人,隨著夜色漸深,他不由得內心感到一陣失落。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半,思義這才覺得有點餓了,他打算去外面買點面包對付下,正準備往外面走,就聽見護士打開ICU病房的門大聲問:“誰是12床李志國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