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無痕馬上轉(zhuǎn)身,就看見對面廊下站著一個人,正是先前那個邋遢和尚。
秋無痕馬上雙手合十說道:“大師,別來無恙,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對了,你有沒有記得這個女子?她叫林春花?!?p> 邋遢和尚只是站在那兒瞧著他們,臉上依舊是一副傻笑的樣子,并沒有說話。
看見邋遢和尚之后,林春花忽然又羞又喜又是害怕,躲在了錢金芝的身后,偷眼瞧著那和尚。
錢金芝對那和尚說道:“大師,我們是來尋找跟林春花在一起的那男人的,他到底是誰,能否相告?”
邋遢和尚一歪頭,示意跟他走,然后轉(zhuǎn)身往外就走,走得并不快,似乎是在引路。
三個人便立刻跟著邋遢和尚,或快或慢的沿著山路往前走,轎子也遠遠后面跟著。
只走了半個時辰,便看見一處山村,隱約在山谷之間。
村口立著一塊碑,上面寫著“下關村”。
秋無痕知道這個村子,離他們鳴山村并不太遠,怎么繞到這來了?
那和尚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徑直邁步進了山村之中。他們趕緊跟了上去,一路往前走,到了一家宅院門前。
那和尚推門就進,可那房門明明是關著的,他舉手一推,竟然咔嚓一聲就開了,真是詭異。
而進去之后,屋里的幾個人看著他,一人大聲問:“和尚,你是誰?”
邋遢和尚也不理,似乎沒聽見似的,進了院子站住了,回頭看一下秋無痕他們。
秋無痕帶著錢金芝和林春花走了進來。
邋遢和尚突然快速沖進屋里,秋無痕趕緊搶步上前也跟進屋里,就看后窗打開,邋遢和尚已經(jīng)跳出窗外,跳上墻不見了。
秋無痕趕緊跑出來,繞到屋后,看到屋后是一片曠野。但是曠野之上是一片田地,莊稼全都收割完了,只剩下荒蕪的黃土,寬闊的田野一眼能望到頭,卻看不到邋遢和尚的身影。
真是奇怪,秋無痕覺得自己的動作已經(jīng)夠快了,可是為什么出來之后,居然還是找不到他到哪里去了,甚至連影子都看不見,秋無痕覺得這邋遢和尚當真是詭異之極。
秋無痕馬上轉(zhuǎn)回到房間里,便看見林春花和錢金枝正在屋里面跟一個年輕人人說話,旁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老者。
秋無痕過去之后,錢金芝對他說道:“凳子上坐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林春花夢里見到的那男人,林春花已經(jīng)認出來了。”
秋無痕又驚又喜,望向那年輕男子。
那男子卻同樣用驚喜交加的目光望著林春花說道:“原來那個夢竟然是真的。”
秋無痕立刻說道:“什么夢?你也做了一個同樣的夢嗎?”
老人趕緊擺手制止了年輕人的話,問道:“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么?”
秋無痕不想多說,直接亮出了自己的錦衣衛(wèi)腰牌:“錦衣衛(wèi)查案,其他人不要多問,都退到院子去,不許交談,我叫到誰誰再過來?!?p> 錦衣衛(wèi)是何等人物,頓時間老頭跟那對中年夫婦都不敢說話了,趕緊低著頭,點頭哈腰的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頭發(fā)抖,不知道為什么會招來錦衣衛(wèi)這樣的兇神。
只有年輕男人一個人依舊坐在屋子里,同樣臉色蒼白,惶恐的瞧著他。
秋無痕拿了一根長條板凳過來給錢金芝她們倆坐,自己再拿一個矮板凳坐在那年輕人面前,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永強?!?p> “你認識這位姑娘嗎?”
莫永強瞧了瞧林春花,微微點頭說道:“夢里見過?!?p> “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的說來?!?p> “大概三個多月前,那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睡覺,做了一個夢,很奇怪,我夢見一個邋遢和尚把我提起來帶到了葉積寺,然后把我扔到了一個禪房里面。禪房里面有個女的,就是她。他把我扔到了床上就走了,然后,我就跟她有了夫妻之實……。完了之后我就醒過來了,發(fā)現(xiàn)原來是做了一場夢。但是夢里的情況卻非常的真實,就好像真的經(jīng)歷過一樣。所以……”
說到這,他十分懇切地對林春花說道:“姑娘,對不起,那天我夢醒之后,感到很慚愧,——我怎么能這樣呢?玷污了你的身子卻不負責地走了,我又躺下睡覺,想夢見你,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告訴你我……我想娶你??墒窃僖菜恢耍髞砦腋业镎f了,他們笑話我,說那只是一個夢。我也以為只是普通的一個夢,但剛才見到她進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夢里就是她,所以我才知道這夢竟然是真的。”
秋無痕從懷里取出了那張邋遢和尚的畫像,展開之后給莫永強看,說道:“你看看,把你抓走的和尚是不是他?”
莫永強仔細看了看,驚訝的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我以前認得他?!?p> “你見過他?”
“我的腿還沒有癱瘓之前經(jīng)常到山上去砍柴,要路過葉積寺,有時候在坐一坐,見到他在廟里臺階上躺著曬太陽,跟他說話他也不理,大家都說他是聾啞的傻和尚,但我覺得他很聰明的?!?p> 秋無痕吃了一驚,說道:“你剛才說什么,你說你癱瘓了?”
“是呀,半年前我突然得了一場怪病,然后兩只腳就沒有知覺了,活動不了,無法行走?!?p> 秋無痕說道:“我給你檢查一下腿?!?p> 莫永強點點頭,秋無痕將他的褲腿挽了起來檢查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他的腿已經(jīng)明顯開始萎縮,這是常年不活動的結(jié)果。
光從外表看,已經(jīng)有幾分相信他的話了,秋無痕又取下一根簪子在他腿上戳了幾下,要是還有疼痛的話,這幾下絕對會讓人會有反應的??墒沁@幾下戳在莫永強的腿上,他卻無動于衷,依舊面色如常。
這說明他的腿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果然已經(jīng)癱瘓了,而且還是癱瘓多時了。難怪在夢中,那和尚是把他提著到葉積寺的床上的,而不是像林春花那樣走著去的。
秋無痕對錢金芝說道:“你到外面去核對一下其他幾個人的口供,看看這個叫莫永強的人跟他們什么關系,他的腿又究竟是什么時候癱瘓的。”
錢金芝出去之后,秋無痕又接著說道:“這之前,你有沒有做過相同的夢?”
莫永強搖頭說道:“從來沒有過,這是唯一的一次,我也從來沒跟我父母爺爺他們說過,因為我覺得這只是一場夢而已,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么個人?!媚?,如果你不嫌棄我,我愿意娶你,我家有一些田地的……”
秋無痕擺手說道:“這些事情先不要說,我們先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現(xiàn)在要取你幾根頭發(fā)。”
莫永強點頭答應,從他頭上拔下了幾根頭發(fā)遞給了秋無痕。
秋無痕凝視著他,半晌,才接了過來,用手按住其中一根頭發(fā)的發(fā)囊上,腦海中立刻閃現(xiàn)出DNA分型結(jié)果,比對之后,確定他就是那胎兒的生物學父親,從而確定林春花肚子里的胎兒的確是他種下的。
這時,錢金芝回來了,對秋無痕說道:“外面三人是莫永強的爺爺和父母,莫永強的腿是半年前癱瘓的,癱瘓后幾乎就是靠著三人養(yǎng)著,他自己沒有行動能力。”